第二部 根世界 第十章 蠻荒地帶的戰斗

王祺駕著飛行器出了都市圈,又行了一日,就進入了危機四伏的蠻荒地區。他知道這個地方不時有強大的空間獸出沒,比起在大掃蕩最關鍵時刻他們進入的區域可能還要危險得多,因此駕駛得極為小心,好在他運氣不錯,一路飛來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到了第四天中午,前方出現一片廣闊無垠的稀樹草原。這片草原,就是他的目的地于是王祺降低了速度,慢慢向前駛去,過沒多久,就見前方遠處立著數排低矮的白色建築。那里,就是他要去報道的地方——特殊部隊守護之劍的基地。

守護之劍,在收到調令之前,王祺根本沒聽說過這個組織,問起老資曆的隊長斯特,才知道是一個專門處理高危任務的機構,人數極少,實力很強,除此之外,就一問三不知了。王祺聯絡了在大掃蕩中認識的幾個實力相差不遠的朋友,本以為他們也會接到調令,但問了之後,卻得知根本沒有這回事,于是王祺就連一個同行的旅伴都沒有找著。

飛行器在基地上空盤旋數圈,從屏幕上顯示的影像來看,倒是像個基地的樣子,但別提有人來接他了,就連個鬼影都沒見著。王祺心里納悶不已,若非飛行器已經作了坐標定位,真要以為自己走錯了路,找錯了地方。懸空停了好久,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他只好先降落在基地外圈的操場上。

出了飛行器,他先是去了立在一旁的二層小樓,里面設施齊全,看起來是間辦公樓,但沒有人,于是他下了樓,走向不遠處的營房。王祺走進第一棟營房,便見里面一條對穿的甬道,兩邊分隔出了數個房間,數量不多,也就是四五個的樣子。有一扇門虛掩著,王祺推開稍一打量,發現里面亂糟糟的好像狗窩一樣,卻是一個不小的單人臥室。王祺挨個查看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一個人一條狗,只有最靠邊的一個營房上塗著一個美女,她閉著一只眼睛,好像在朝他笑,在空空蕩蕩的營地中顯得異常刺眼。王祺盯著美女圖看了半晌,忽然覺得很冷。

走出營房,他又大步回到一旁的辦公樓,毫不客氣地在里面一頓翻找,最後才在桌子底下發現了一張臨時撕下的紙,上面寫著一句話,簡潔得讓人發狂,話是這麼寫的:“臨時有事,等。”雖是神域文字,卻類似狂草,若是換了以前,王祺剛剛學會這個世界文字時,能不能看懂還是一回事呢。

碰到這麼個性的留言,王祺也無可奈何,好在下面別著一張簡單的圖示,指明了給他安排的住所,他就回飛行器取了不多的行李,放到了自己的新家。好在營房中設施齊全,比在都市圈里似乎還要先進幾分,王祺倒也不覺無趣。不過足足等了半個月之後,他們竟然一點回來的跡象都沒有,王祺終于有些不耐煩了。

這天下午,他放下剛剛看完的書,離開了房間,也不用飛行器,在附近肉身飛行,一是為了觀光一番,解解悶氣;二來也可以松松筋骨,順便提高一下飛行技巧。在周圍飛了幾圈,偶然在基地附近發現一個微型湖泊,邊上有幾只小動物正在喝水,整個場面看起來甯靜祥和,讓人心情愉快。王祺跳落地面,想要過去看看,忽覺腳下一軟,啪嘰一聲,似乎踩壞了什麼東西,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腳底踩了一條圓滾滾的小蛇,有血流出,分明被他踩死了。王祺倒是嚇了一跳,連忙松開了腳,正待細看是什麼種類,忽聽地下隆隆作響,湖面上噼里啪啦一聲,沖出一頭巨大的怪獸,頓時把那幾只小動物嚇倒,一瞬間就跑了個無影無蹤。這怪獸與那條死蛇一樣,呈現灰白色,身體圓滾滾的,只是體型大了許多。王祺心下吃了一驚,頓時想起這種怪物的來曆。它是都市圈外的一種不多見的蠻荒獸,具體的情況他也沒仔細看,記得不多,只注意到一句話:肉質鮮美。想必先前那小蛇是它的孩子,這是找他報仇來了。

王祺正覺無聊,加上許久沒吃東西了,餓是不覺得餓,但因為以前的生活經驗,總覺得肚子空空,很不自在,見了送上門來的美食,那會就此放過,當下拔地而起,一拳轟向怪蛇的頭部,他對自己現下的力量極有自信,以為這一拳下去,至少也能打得它頭暈目眩,誰知那蛇速度極其快速,頭一扭,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的攻擊,接著身體彎了一下,從正面向他咬來。王祺收拳落地,站著不動,等它快要咬到自己時,忽然向下一蹲,兩腳在地上一點,撲到它的身下,先是在它的七寸處重重一擊,見效果不大,又飛到它的下顎,一拳轟穿了表皮,伸進它的喉嚨里面,然後立刻劃拳為爪,連抓數下,破開了它的喉管,知道已經搞定,便跳了下來。大蛇掙紮了幾下,終于倒斃在地。

王祺站在蛇尸邊上,稍稍打量了一番,無聊地想道:“殺了人家母子,還要吃它們的肉,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算了,好歹給你們修個墓吧。”

他也實在是無聊極了,為了打發時間,竟真的給他們挖了個墓,其實說是挖墓,不過就在地上轟了一拳,打出一個坑罷了。他把小蛇直接扔了進去,一掌斷開大蛇的頭部,同樣丟到里面。至于墓碑,他卻沒有那個閑心當真去做了。當下提著蛇身在水塘里清潔了一遍,挖去肚腸,回頭飛去,回到營房找了一口可以讓豬在里面游泳的大鍋,又在邊上發現了一些丟在地上的炊具。他一並拿了出來,在基地某處的已經熄滅多日的篝火堆上支起了大鍋,把龐大的蛇身丟了進去,又在某間大門敞開的倉庫中找了一些香料放入,然後在下面架起了火。因為種種跡象表明他未來的同僚們經常在這里煮東西吃,加上紀律松弛作風散漫,王祺也就沒有任何顧慮。

等鍋里的水開始沸騰,就飄出了一股異香,聞起來極為濃郁,王祺覺得自稱廚藝已達到藝術境界的雷切爾做的菜,也沒有自己現在清水燉煮好聞。過了不久,濃香四溢,蛇肉看起來熟了,王祺拿刀割了一小塊,咬了一口,便是一呆,心想這哪里是肉質鮮美啊,根本就是人間絕品,那本書莫非出于蠻荒獸保護主義者之手?想到這里,不禁啞然失笑,覺得自己的想法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了,蠻荒獸可不是地球上的動物,神域居民巴不得它們全部滅絕才好,哪里會有那種想法。

王祺三下五除二吃掉了手上的蛇肉,正欲再去割上一塊,忽然心有所感,回頭望去,便見遠處急速飛來數十架飛行器,很快落在操場上不遠處,便站了起來,仔細看去。

飛行器里走出來幾十人,向王祺這里望了一眼,便向他這里走來。王祺也走上兩步,正待說話,那些人早就越過了他,往他身後去了。王祺一回頭,就見眾人把那口大鍋圍了起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盯著霧氣中的蛇肉,然後都現出驚喜之色,一人伸出手來,快如閃電地劈了兩下,然後凌空一抓,把一小段蛇肉吸了上來,手掌連連揮動,分成了數十塊,隨即被搶到各人手中,吃了起來。王祺看得暗暗吃驚,他要這樣劈開蛇身,原也不難,可是他能做到完全斷開卻不毀壞大鍋,這份控制力王祺便望塵莫及了。

眾人只吃了一口,臉上也是一呆,便圍成一圈坐了下來,還給王祺這個主人留了一個空位,王祺也不說話,填入那個位置,加入了聚餐的行列。眾人開吃了半晌,都吃得滿嘴流油,一個個大呼過癮,贊不絕口。

邊上一人咽下了口中的肉,誇獎道:“不愧是特招團員啊,竟然能把這種蛇怪殺死。它的速度那麼快,又膽小如鼠,一有不對就會逃開,我們想吃它的肉已經很久了,就是抓不到。你小子不錯,一來就立下大功。”

又有一人道:“厲害,厲害,有什麼秘訣嗎?”

王祺知道多半是因為那條小蛇被殺才讓它瘋狂攻擊自己,不知進退,笑道:“祖傳秘方,絕不透露的。”

“是嗎,可惜可惜。”那人又搶了一塊肉,把嘴填滿了。

王祺問道:“特招團員是怎麼回事?”

一人笑道:“你不知道,我們守護之劍的成員都是一開始就加入這里的,從其他部門調動過來你是頭一個,所以叫做特招。”

王祺心下恍然,難怪別人都不怎麼了解呢。

那人又道:“你被叫來這里也是機緣巧合,本人我們都是因為實力夠標准被直接招收的,不過我們團長兼教官是你們那次行動的觀察員之一。他發現了你的能力,覺得你留在都市圈太浪費了,才叫你過來的。”

“原來如此,”王祺道,“那麼團長是誰?”

“他叫拉德森,因為有點事要處理,比我們晚些出發,不過也應該快到了。”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遠處孤零零的一架飛行器從天邊飛來,那人瞧了一眼道:“團長回來了。”

王祺站了起來,就見上方落下一架飛行器,停在他身前不遠處。


飛行器中出來一個老人,用老人這個詞也許不准確,身體健壯得像頭熊,還長著一臉灰色的大胡子,密度有馬克思那麼厲害,梳成一束掛在身下,身上那件衣服造型也頗為奇特,乍一看還以為是哪里跳出來的部落酋長。老人的雙眼犀利無比,直如鷹隼一般,一出來,就緊緊盯住了王祺,把上下打量一番。正要說話,他忽然皺皺眉頭,疾步走到那口大鍋邊上,眼角微微現出一絲喜色,爽朗一笑道:“小子們,你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接收了。”

“不會吧,團長,雖然剩下不多,但你一人吃這麼一塊也太過分了吧,起碼再分給我們才對呀。”

“哼,年輕人啰嗦這麼多干什麼,難道就不知道敬老嗎?”

“你也算老人嗎?”一人輕聲嘀咕道。

“我好像聽到有人反對,是我聽錯了嗎?”拉德森哼了一聲道。

“您一定是聽錯了,我們怎麼可能反對呢。”那人連忙嘿嘿笑道,“我們立刻離開,您請用,您請慢用。”

拉德森道:“很好。”他說完,回過頭去,對來到近前的王祺道:“歡迎來到守護之劍,王祺團員。由于最近沒有別的新人,我將會給你單獨安排特別訓練。訓練將從明天開始,現在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說著便不再管他,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聽得眾人竊竊私語,拉德森喝斥道:“你們還呆在這里干什麼,都給我滾回去。”

眾人嬉皮笑臉,簇擁著王祺離開了,到了王祺的臥室前,一名隊員拍拍他的肩膀道:“可憐的家伙,你自求多福吧。”說著搖頭離開了。

“兄弟,保重。”又一人道

“一定要堅持住,光明就在眼前。”最後一人誇張地說道。

聽他們這麼說,王祺想也知道是魔鬼訓練了,不過他身體好得變態,也不去理會,搖搖頭,回自己房間睡大覺去了。

“不行不行,出招不夠快,不夠狠,以你的實力可以做到更快的,為什麼發揮不出來……看這樣,動作要更加連貫,不要留一個空隙,不要給對方反應的機會,要一擊致命……”

“誰告訴戰斗技巧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領悟的,那是謬論,徹頭徹尾的謬論。在我的訓練之下,你絕對能夠在一年時間內成為整個基地戰斗技巧最強的人,甚至超過我。”

“不行,動作太花巧了,你應該更加直接……不行,這樣又太簡單了,你以為空間獸會傻呆呆地讓你打嗎,繼續練習……”

“你的提升速度和恢複力太了不起了,看來你的潛力比我估計的還要高,這麼算來,以前的訓練方式太過溫和了,從今天起加大訓練量,休息時間從一周一次降到一月一次。王祺學員,我很看好你,別讓我失望。”

“很好很好,你終于做到了,不過還有潛力可挖。你有天分成為神域住民中最強的存在,絕不可以就此懈怠……”

“什麼,你想參加行動,不,沒有必要,現在沒有需要你出動的任務。另一方面,你現在的戰斗方法還太稚嫩了,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教你呢,離你發揮實力的時候還早得很呢,王祺學員……”

一架飛行器落在基地操場上,兩名團員完成了耗時兩月的任務,身上肮髒不堪,一股異味,飛行器一停下,就快步走向營房,想要去洗個熱水澡,便聽得邊上一個最大的營房中隱隱傳出吆喝之聲。兩人小心拉開門,從門縫里偷看,一眼掃見遠處眾多奇奇怪怪的巨型訓練機中間,正在進行特別訓練的王祺和一旁的拉德森,與他們離開之前似乎並無差別。

兩人看了一眼,便都呆若木雞。一人道:“還沒有結束啊,這已經是第幾天了?”

“時間太長了,我都記不清了。”另一人也吃驚道。

“教官真是瘋了,這種殺人強度,他想培訓殺戮機器嗎?”

“跟他一比,我們當時的訓練簡直是生活在天堂之中啊,”

“那人也真是厲害,不知是哪里來的妖怪,竟然受得了這種折磨,你看他,似乎看不出疲憊的樣子,真是不可思議。”

“哈哈哈,你看看團長累成那樣,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狼狽呢,他幾天沒合眼了,不會是我們離開後一直在訓練吧,哈哈……”

“魔鬼教官會變成這幅德行,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啊,不行,這種好事怎麼能只有我們看到,我去把大伙叫來。”


“說得對,快去吧,別忘了取攝像機過來,這樣的事,必須做個紀念才成。”

不提兩名團員的忙活,王祺在守護之劍呆了越近一年,也聽了拉德森一年的喝斥聲,本來一個月就能完成的訓練,因為他不斷提高要求,越拖越長,便一直持續到現在,而且似乎一時之間,也沒有結束的可能。要不是因為有東西可學,王祺身體特殊,並不感到有多疲憊,還真的堅持不下去。就在王祺以為下一年還是繼續訓練時,某天,一個熟悉的團員的到來,終于結束了這種生活。

兩人在不遠處說完話後,拉德森就回頭喊道:“好吧,到今天為止,戰斗技藝的鍛煉算是結束了,你進步很快,應該已經超越了我。不過以你的資質,你的表現只能說是還可以,你要有接受二次訓練的心理准備。此外,從明天開始,你要接受為期一月的理論課程,教官還是我。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王祺飛快一躍,躲過訓練機的四面攻擊,無視強大的人工重力,輕飄飄地落在場地之外,額頭上一點汗水也沒有。那名團員笑呵呵走上前來,道:“走吧,還呆在這里干什麼,等團長改變主意嗎?”

王祺微微一笑,與他一起走出了營房,然後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了,能讓團長把訓練停掉?”

“嘿嘿,我們的武器商提前醒了,我們得找它取武器去。”那名團員笑道。

王祺奇道:“武器商?醒了?這是怎麼回事?”

“嘿嘿,武器商只是我們給它取的別名,其實是一種有休眠習性的甲殼怪,算是蠻荒獸中的強者,這種怪物性情狂暴,殺傷力很強,但全身都是寶,幾乎每一個部分都可以用來制作武器裝備,而且是目前最高級的那種。它每次醒來,都會活動數天,然後再次進入休眠。而這幾天,就是我們獲取制造材料的時候了,每次我們都能拿到一些不錯的邊角料。”

“細水長流嗎,好辦法。”王祺贊道。

“什麼細水長流,這只甲殼怪我們早就想殺了,只是殺不掉而已,唉,我們力量不足啊。”

王祺雖然因為無休無止的訓練與團員們沒有過多接觸,但也多次見識過他們的實力,比起經過訓練後的他雖然不如,但比他見過的最強的城防隊員都要厲害的多,這樣的人組成的集團竟然消滅不了一只遠比空間獸低級的蠻荒獸,讓他不得不吃驚,當下問道:“以你們的實力還殺不了一頭蠻荒獸?”

“你沒見過它,才這麼說,蠻荒獸里有些怪物極為強大,絕不亞于低級的空間獸,比你們先前對付幼獸可能強大數倍不止,這頭怪獸全部身體材料都可以用來制作武器,你想象一下,就可以知道它防禦和攻擊有多厲害,雖然沒有特殊攻擊手段,卻力大無窮,速度又快,我們要想把它困住都難,何況殺它了。”那名團員笑道,“不過今年有你這個怪物在,我們能把它整個帶回來也說不定。”

“但願不會讓你的期待落空。”王祺道。

“我差點忘了……”那名團員嘿嘿笑道,“這次雖說只是通傳消息,但事實上可說是我把你從地獄中拯救出來,你該怎麼感謝我?”

王祺一愣,笑道:“說得有理。嗯,讓我想想,不如我再去抓一條蛇來吧。”他說完話,用力在地上一點,立時向營外飛去,轉眼不見。

“剛剛結束訓練就這麼生猛?”團員看著遠去的王祺,睜大了眼睛歎道,“真是精力充沛啊,說不定今年真能有所收獲。不過在那之前,最好還是先把蛇獵來。看他自信滿滿的,又有秘訣,我該去准備大鍋了。”

經過這麼久的高強度訓練,王祺已經今非昔比,不僅原先的各項能力大幅上升,戰斗技巧也日漸成熟。以前他的戰斗方式全部來源于葉楓,而守護之劍傳授的技巧最初都源自外來者,又經過組織上萬年的不斷改造,比先前的武術高出的不是一星半點,讓他真正實力大增。只花了不多久,找了同伴們先前給他提過的幾個有蛇的地點,很快便發現一條巨蛇,仗著速度快,只一招便擊殺當場。拖著獵物飛回基地,當夜又是一頓蛇肉宴。

第二天,拉德森便給王祺上起了理論課程,主要是對付空間獸的知識,以及一些團體配合的要訣,守護之劍的上萬年曆史中,消滅了也不知多少怪獸,在這方面的資料可以汗牛充棟來形容,好在他要學的都是一些原則性的東西,並不費事,王祺雖然是外宇宙來客,在神域完全沒有智力上的優勢,不過記這些東西倒也費不了多少時間。只用半月,他就提前結束了課程。又經過大約半個月的磨合,很快就與團員們熟識起來了。不過附近的蛇怪可就慘了,短短半月,就幾乎被吃了個乾淨。蛇沒了,隊員們只好回到先前自己捕獵的生活中去了。不過這種生活只持續了一周時間,監察系統就通知他們甲殼獸即將蘇醒,于是眾人全副武裝,浩浩蕩蕩地向西南方向去了。

在都市圈東南方向某座森林中,守護之劍全體團員上三層下三層,里三圈外三圈整列停當,組成了立體攻擊陣勢,對准了中央的一個光禿禿的黑色小山包。這個小山包,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甲殼獸。不過它現在還在休眠之中,防禦幾乎是絕對的,憑借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破開。不過甲殼怪的生命波動正在逐步增強,用不了多久,它就會完全醒來。到時候,防禦力會恢複正常,他們就可以立刻展開攻勢。

王祺陪著拉德森站在最前列,聽他解說各種注意事項,這只甲殼怪成為守護之劍的鎖定目標是在拉德森還未成為團長之前,拉德森已經是第十次與它交手了,對它的情況簡直了如指掌。他不厭其煩的講解,王祺就一邊聽,一邊打量著它,仔細分辨它的弱點和舊傷所在,因為他是這次行動的關鍵人物,只有他有可能擊殺這只怪獸,其他人力量不夠,能打破它在邊緣和節肢上的甲殼就不錯了。

過了一個白天一個夜晚,甲殼怪終于動了,拉德森大喝一聲,眾人對准了怪獸較為薄弱的區域,同時發出重重的一擊,大有一擊必殺的勢頭。不過甲殼怪不愧是蠻荒獸中的強者,反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好像那個龐大的軀體是紙做的一樣,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這可能傷到它的攻擊,然後舞動了兩只大鉗,向一側的團員們沖去。那樣子,有點像是走直道的螃蟹,只是身體是規則的半球體,又有些像瓢蟲。因為怪物的背上防禦力太強,就是王祺也無力打破,所以他攻擊了兩次,表現得都並不顯眼,以免引起甲殼獸的注意,他真正的攻擊點,是在甲殼獸腹部的褶皺之中。

雙方大戰了數個小時,甲殼獸把隊員攆得雞飛狗跳到處亂跑,但守護之劍的團員也從它身上擊落了一些碎片,此行的初步目的已經達到,也讓怪獸失去了警覺。拉德森看時機差不多了,一聲令下,團員們各自後躍,上空的數架飛行器立刻發出強大的光束,在地上轟出數十個大小洞穴,遍布甲殼獸的周圍,王祺提著一柄特制的黑色長槍,與甲殼獸保持著一段距離,目光炯炯的盯著它的動作。見它被團員們引動一步,即將壓過一個地洞,連忙飛身撲入那個洞穴,緊接著頭上一黑,卻是怪獸經過,王祺看得真切,當下長槍一送,全身發出淡淡的水汽——這是他不久前訓練中發掘出來的這個軀體的特技,可以調用全身的能量——把這一槍速度和威力提升數個等級,就聽咔嚓一聲,甲殼破裂,然後撲哧紮進肉中,一瞬間之後,強大的慣性拖著王祺離開了地洞,壓到了怪獸身下,不斷摩擦地面,怪獸在慣性驅使下壓過了好一段路,幾乎把王祺壓扁,才終于靜止不動了。王祺心下大喜,心想這怪物倒死得干脆。他用力一頂,甲殼獸失去了生機,再也沒法用腳抓著地面,立刻被它推上了天空。他剛剛站起,拍去了身上的塵土,就見不遠處一座黑色的小山壓下,硬生生地折斷了邊上無數巨大的樹木,然後繼續落下,轟然一聲,讓地面為之一震。

“干得好。”拉德森走上前來,誇了他一句,然後回頭叫道:“你們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處理尸體。”

團員們一擁而上,大聲吆喝著甲殼獸整個翻了過來,讓它肚皮朝天,然後兩名團員合力,用精巧的特殊刀具慢慢剖開了它,從里面翻出一顆血淋淋的半米寬的黑色圓球,早有人在一旁捧來一個巨大的箱子,放了進去,然後先前那人又掏出一顆,放過另一個箱子,看著這些黑色圓球,每個人都激動得神色發顫。這些東西是怪獸的蛋,只要經過一兩百年的培育,就可以生出新的甲殼獸來,經過人工馴養,可以成為極為有用的幫手。守護之劍存在至今,也只馴養過一只,而且因為不知道它的蛋在母體死後也會迅速死亡,並沒有留下後代。這回他們提前做了准備,帶來了保育箱,雖然他們這批人大部分不能在結束職業生涯之前見到這些甲殼獸,卻能給他們的後輩,已經一些特殊部門留下一份大禮。比起來,它身體的其他部分,重要性反而小了許多。

這甲殼獸的蛋實在太多了,裝了整整數十個小箱子,就是這樣,里面還剩下不少,不過顏色已經發生了變化,這是失去生機的標志,再帶走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團員們拿了蛋箱,半刻不停就各自奔向自己的飛行器,急速向西北方向駛去,他們需要在五天之內,在保育箱還能有效的時候,把這些蛋送回都市圈的生物研究中心,只有那里才有設備將甲殼獸卵長期安全保存和予以孵化。

他們一去,現場就只剩下拉德森和王祺等一半人還不到。他們把甲殼獸可以分離的部分全部割開裝好,然後數十架飛行器飛上天空,各自射出一道光束,交織成一張網,把地上的龐然大物的剩余部分網羅起來,同樣向西北方向去了。


才飛出兩三萬里左右,王祺忽然聽到一聲響徹天地的尖嘯,下意識地向拉德森看去。拉德森臉色狂變,撲到屏幕前大叫道:“所有人立刻降低高度,使用常規應對方案,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守護之劍的團員們平常雖然懶懶散散,但出任務時反應卻是極快,他話音還未落下,所有飛行器就向下俯沖而去,突入了下方的森林。然後上面一陣狂風掠過,卷起無數樹木花草,把下方的樹林刮成了一片荒地,好在飛行器牽引力極大,才沒有受到風的影響。不過他們剛剛到達地面,頭上就忽然出現了一片陰影,陰影極大,一眼望不到頭,接著左邊一道風,右邊一道風,兩陣風一夾,頓時交彙成龍卷,在地上急速旋動起來,弄得塵土飛揚,沙石激蕩,整個地區頓時染成了灰蒙蒙的色彩,好像起了沙塵暴一般。所有飛行器同時開火,瞬間轟在陰影底部,便又聽到了一聲尖嘯。王祺心里一咯噔,再次望向拉德森,拉德森道:“多半是云鳥了,大概是看中了我們獵到的甲殼獸。走,我們到它上面去。”

云鳥是空間獸的一種,體型最大的空中怪獸,也是出了名的大胃王,實力雖然不是很強,但性情極為貪婪,對看中的獵物從不放過。不過它對于守護之劍的團員們應該不會有什麼興趣,如果他們放棄甲殼獸,多半就能順利離去。可是這麼大一頭甲殼獸,利益之大難以想像,要他們放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祺駕著飛行器急速向上飛去,沿著云鳥巨大的白色軀體扶搖而上,一瞬間就來到了它上方。兩人正待說話,下面羽毛中忽然飛出了密密麻麻的寄生蜂,霎時包圍了飛行器,軀體抖動中,無數光針向他們射來,飛行器頓時千瘡百孔,動力全失,向云鳥背上掉去。拉德森穩住身體道:“王祺團員,這只成年的云鳥可以輕易殺死我們全部人,有沒有膽量跟它一斗?”

王祺抓起了一旁的武器,笑道:“樂意奉陪。”

“好,我們上。”拉德森大叫一聲,手中長槍一劃,割開了飛行器的外殼,便向云鳥身上跳下,王祺緊隨其後,蜂群智慧不低,立刻把兩人包圍在中間,正要攻擊,邊上過來幾架飛行器,連連射出光束,把蜂群稍稍驅離,然後又逃到了下方,掩護同伴去了。這云鳥體積實在太大,又只顧著想要吃掉甲殼獸,偏偏帶著甲殼獸的幾架飛行器見攻擊無效,反應極快,立刻使用光束炮開路,壓著地面飛行,在不斷倒下的參天大樹之間一路奔逃,這本是他們對付巨型空獸的逃命絕技,一使出來。那些不斷倒下的大樹遮擋了云鳥的視線,一時之間竟然吃它不到,只是緊緊跟隨,不讓他們跑走,並開始不斷鏟除周圍的森林,只要失去森林掩護,這些人哪里還能逃出它的手掌心。

王祺兩人見周圍森林不斷破壞,情勢危急之極,不敢有片刻耽誤,抓住蜂群退後的空隙,立刻向云鳥頭上奔去。與這種高級空間獸的戰斗就是在上萬年的曆史上也沒有發生過幾次,守護之劍對它根本不了解,只知道頭部那里是它最為薄弱的地方。兩人本來就離它頭部不遠,轉眼奔過千米,齊齊撲上它的頭頂,長槍一震同時往它頭上插去,可這云鳥看似外皮堅硬,其實柔韌之極,長槍雖然捅了下去,卻只是使它皮膚深深下陷,根本不能傷它分毫。王祺全身包裹著水汽,用盡了力氣攻擊,憑著那把鋒利無比的特制長槍,竟只是刺破了一點表皮,帶掉了幾根仿佛鐵劍一般的羽毛,卻依舊拿它無可奈何。拉德森見蜂群再度上來,立時從腰間取下一柄散射槍,發射出無數道光束,把寄生蜂群又阻擋幾下,但身上也挨了無數光針,好在他實力強大,又避開了要害,也沒什麼大礙,可是回頭望見王祺攻擊始終無效,心中焦急無比。

這時附近的森林已經快要完全毀滅了,只有極遠處似還有一片綠色,拖著甲殼獸的飛行器調轉方向,向那邊的森林進發,可是云鳥哪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當即大口一張,也不知道要使用什麼攻擊手段,忽然嘴的上方被人重重一踹,一股大力之下,張開的嘴立刻閉攏。見到嘴的獵物再次遠去,它的眼睛中閃現出怒火,看著站在它嘴上的銀衣青年,向上開著的兩個鼻孔忽然噴出兩道烈焰,沖向王祺。王祺連忙在它嘴上一踢,躲開了攻擊,急速向它眼睛刺去。這鳥真是厲害無比,上下眼皮一合,長槍便被死死擋住,不得寸進。過去一年來,死在王祺手上的空間獸不下百頭,可完全刀槍不入的卻一只也沒見過,心中真是詫異無比。他抽回長槍,一時茫然無措,不知如何下手。

這時云鳥忽地睜開眼睛,王祺反應極快,想也不想,霎時間便使槍刺去,卻見它兩個瞳孔中各自射出一道強大無比的光線,王祺這一擊用盡了力氣,一時避讓不及,便被一道光束擦身而過,軀干殘缺了一大塊,就像是咬去一口的蘋果,半個身子便使不上力,好在他拿槍的手在另一側,並沒有受到影響,速度不變繼續向前攻去,很快刺在它的眼珠之上。

“成了。”王祺正自欣喜,就聽叮的一聲,手臂震得發顫,心下駭然:連眼珠都如此堅硬,要想殺它還有什麼希望。不過他心中雖然如此想法,卻沒有一點放棄的意思,正待再攻,忽然隱隱感到危險,急忙向後看去,云鳥的鼻孔中隱約透出光芒,就好像兩門即將發射的光束炮,王祺冷哼一聲,不僅不躲,反而向那里直直撲去,見光線即將放出,忽的把長槍擲出,一下紮進了云鳥的鼻孔之中,光線頓時隱去,同時腳下開始顫動起來。王祺一邊前進,稍稍回頭,眼睛余光向後看去,卻見云鳥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心想:它既然吃痛,那麼那里必是弱點所在。想法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好像兩個地洞一樣的鼻孔邊上,一把拿起長槍,正要用力刺去,里面猛地出現一股強大的吸力,他不及反應,眼前便是一片黑暗,接著身體急速下落,勉強止住,發現周圍酸氣彌漫,刺鼻異常,並且開始侵蝕他的身體。王祺明白自己被吸進了它的肚中,多半是云鳥想要借助胃酸的消化能力來對付王祺。他見身體皮膚已經開始脫落,哪里敢久待,長槍一揮,向前上方飛去,一槍刺破了厚實的胃壁,心中反是一喜,知道這云鳥外部防禦驚人,內部卻柔韌無比,這不是自己送上門來讓他殺嗎?

王祺哪會客氣,立刻在胃壁上攪動幾下,破開一個大洞,鑽了出去,酸氣頓時收斂許多,見那胃壁已經開始修複,知道這些小損傷沒有那麼簡單就能殺死它,便又想到了在地球上殺死魔法師的最好辦法——消滅它的意識器官。當下也不管是什麼心肝脾肺腎,還是別的什麼組織器官,反正擋在他面前,一律掃蕩開去,一步步向云鳥腦部方向前進。

在王祺與云鳥剛開始糾纏的時候,它就顧不上攻擊了,守護之劍的團員們雖然屢次遇險,但終于接近了森林。等王祺剛剛一落腹,云鳥便迫不及待的開始攻擊,阻止他們再次逃跑。就在團員們見到它攻擊前奏,以為失去機會的時候,云鳥卻忽然發起狂來,一邊淒厲的尖叫,一邊全身顫抖。本來把拉德森圍得死死的蜂群,聽到這種聲音,忽然收斂了動作,又呆了一會兒,慢慢飛離了云鳥。拉德森全身是傷,腦子暈乎乎的,被下面的怪物身體亂搖弄得站不住腳,也發現了云鳥的異狀,又四處見不到王祺,隱隱猜到什麼,忽然大聲叫道:“你們這些蠢材,有機會還不馬上給我離開,愣在這里干什麼。”

他話音一落,幾十架飛行器飛速升高,同時遠去。他們去的正是時候,他們剛剛在天際消失,云鳥就開始狂亂的攻擊起來,光束,唾液亂噴,周圍轟鳴之聲不斷,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大坑,弄得整個地區熱氣蒸騰,然後它開始不斷地升高爬低,不斷地到處旋轉,甚至沖擊地面,讓拉德森不得不死死抓著他的羽毛,才能保證不跌落下去。最後它大翅一振,急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剛才的酸液還在生效,王祺已經被腐蝕得不成人形,但經曆了那麼多次蟻災之後,他早就不以為意,只是一個勁的向前走去,沿路劃開無數不知用途的器官和身體組織,好不容易才上了它的頸部,而這時,他的身體已經溶解得差不多了,好在他的飛行能力還沒有失去,並沒有失去攻擊力。

飛了沒多久,云鳥一聲哀鳴,身體一抖,猛然從高空急墜而下,轟然一聲巨響,落在下面的山谷之中,把眾多逃避不及的動物壓得骨肉為泥。拉德森勉強支撐著走到它的頭部前面,打量這個小山一般的頭,見它兩眼失去了光澤,顯然已經死透了。他受傷極重,一時也無力去探查王祺生死如何,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出來,心中焦急,等稍稍恢複了一點力量,便勉力撐開了云鳥的嘴,拿起長槍向里面走去,到了比都市圈城市中的管道大上十多倍的喉管處,就發現這里到處都是微小的刺傷,或橫或豎,好像無數道沒有痊愈的傷疤,拉德森是守護之劍的指導者,仔細查看一番,便猜出是怎麼回事,當時就向大腦方向而去,走了大約百來米遠,從喉嚨頂部到達了後腦所在地,遠遠望去,那里插著一杆黑色的長槍,至于王祺,連人影都不見了。不過離長槍極遠的地上,微微有些灰色物質,他經驗何等豐富,一眼便看出是王祺穿來的那身制服溶解後的樣子,他知王祺必是利用最後力量擲出了長槍,自己卻被完全融解了。

拉德森拔出那把黑色長槍,眼神有些茫然,心頭一痛,帶動了傷勢,便跌坐在了一旁,一時之間再也站不起來了。他看著那團灰色物質,微微閉上了眼睛。同伴的死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可是他在王祺身上整整花了一年時間,卻第一次出任務就死了,讓他如何不黯然神傷,原本因為體格健壯而看起來不顯老態的臉上,此刻也現出了幾分蒼老。過了好幾個小時,他的身體恢複過來,稍稍收拾心情,准備出去,眼角忽然瞥見地上一個朦朦朧朧的光團,身體便頓住了。那個光團徐徐變化著,逐漸變成了人形,以一種極慢的速度凝實起來,拉德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第三天早上,王祺身體已經塑造得差不多了,便離開了云鳥的尸體,來到了外面的山谷,與拉德森坐在一起閑聊。

“原來如此,難怪你的身份是第三代,實力卻比第一代還要強。”拉德森道,“如果你是外來者,一切都可以解釋了……不,還是不對,你的力量明顯超越普通人,卻遠遠比不上其他外來者。真是奇怪了,外來者在來神域之前都是他們宇宙的最強大的存在,你的情況怎麼會如此特殊?”

王祺下身圍著拉德森的一件破衣服,望著天空,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大概跟我過來的方式有關吧,我不是被吸過來的,而是被人打過來的。”

拉德森道:“不過照你現在這種力量成長速度,用不了百年,也許就可以超越最普通的外來者了。”他說著,難得歎了口氣道:“要是有一天你的力量能比迪爾克斯強該有多好,像你這樣的人做了皇帝,可比迪爾克斯強太多了……”

王祺微微一笑,也只當作是玩笑之言,他知道以自己的性格,就算力量真的到達那地步,恐怕也不會去染指什麼皇位。反正神域法則對他無效,迪爾克斯現在也沒對他的子民做下什麼大惡,奪了皇位除了滿足野心之外,又有什麼用呢。更何況力量到了那個級數,根本不用奪取那個位置,也會擁有絕對的支配權,何必去謀求什麼名義上的權位呢?

拉德森道:“既然你恢複得差不多了,我就聯系救援了,呵呵,這次意外收獲不小啊,看這云鳥的表皮,如果能夠徹底分析出來,對我們,對城防隊,都有莫大的好處。”

拉德森身上的通訊器在戰斗中並沒有受到嚴重損壞,還可以使用,他當即就聯系了臨近區域的服務點,過了不久,就有數架大型飛行器過來,把云鳥龐大的尸體拖走。在鎮民的幫助下,他們剝去了云鳥的皮,收攏了它身上的羽毛以及角質物,然後兩人乘坐飛行器帶著這些東西去了都市圈的生物研究中心。

十天後,第六都市飛出一架黑色的飛行器,向南方駛去。飛行器里面,是王祺和柯琳絲。這次因為守護之劍立下大功,加上新的武器裝備正在研究所制作中,拉德森決定等武器到位後再回基地,所以團員們得了三個月的休假時間。王祺回到了柯琳絲家中呆了半個月,柯琳絲又要出發去都市圈外,便抓了王祺壯丁,充當她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