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的乘客很惶恐,很茫然,經過初時的騷亂之後,開始變得悲傷,顯然已經接受這種可怕的現實.
有的邊哭邊寫遺囑,有的自言自語,有的大聲痛哭懺悔往日的罪惡,也有人抓緊最後一點時間,向伴侶訴說最親密的衷腸.
江浙省飛往川蜀,全部行程只有三小時,如今已經過了一小時,余下的兩個小時,有可能是飛機上所有人的最後壽命.
楊玉奴只當妹妹在恐懼之中情緒崩潰,所以才會說出喜歡李青云的話.而李青云卻有些明白,這個小姨子當初強勢介入自己的家庭,對蜜雪兒事件百般阻撓,怕是有嫉妒和憤怒的心思在里面.
她楊玉蝶剛有類似的心思,卻被蜜雪兒搶先了,打著為姐姐出氣的名義,大肆發泄心中的不滿,差點把李青云和楊玉奴的婚姻鬧散.
其實李青云以前對小姨子還是有些曖昧心思的,不過鑒于小姨子在蜜雪兒事件中表現得太過惡劣,他已經不敢對她有任何想法,生怕把整個家庭陷入困境.
當然,楊玉蝶剛才那句話也不算太出格,只是說李青云是她心中的理想對象,並沒有說要怎麼著.
他們一家子重新坐回座位,彭與晏只認識他們一家子,加上恐懼和茫然,也跟了過去.這個飛機還有很多空位,彭與晏就坐在他們前面的一個空位上.
空姐雖然帶著哭腔,但依然控制著情緒,提醒乘客保持冷靜,不要打開手機,免得影響飛機的自動駕駛.
另一名空姐檢查乘客的情況,除了幾名死亡的劫匪,那名昏迷被綁的女劫匪也被好心的空姐固定在座位上,並給她綁上安全帶,免得在降落時發生未知的傷害.
"姐姐,我好羨慕你啊.就算今天死掉,你這一輩子也算圓滿了.有一個愛你的老公,有一個可愛的兒子,也過上了一段超級富豪的生活.而我就太可憐了.活到現在,還沒談過一次正式的戀愛,仔細回想這二十來年,生活簡直一片空白,沒有一天的精彩日子."楊玉蝶邊哭邊說道.
楊玉奴抹去眼淚.強笑道:"玉蝶,說啥子傻話嘛,圓滿什麼,感覺好日子才剛開始,就這麼中斷了,心里甭提有多難過了.幻想中的生活還沒開始,就這麼結束,這才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如果蟲蟲沒在飛機上,我和你姐夫死就死了,可是一想到蟲蟲.我就想哭……"
說著說著,就真的哭起來,李青云忙用紙巾為她擦淚.兒子蟲蟲感受到大家情緒中的不安,也咧著嘴,大哭起來.
李青云緊握著拳頭,有些後悔,當時劫匪剛上飛機時,女劫匪的刀子一直抵在彭與晏的脖子上.他怕救人失敗,傷及無辜,有些猶豫.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等飛機起飛時,就感覺犯了一個大錯,但為時已晚.
李青云這時候在想.如果在飛機墜毀前把老婆兒子等人收進小空間,自己死了,小空間會不會崩潰?如果不崩潰,里面的靈氣又能夠堅持多少時間?如果老婆和兒子想出去,有沒有離開的可能?
太頭疼了,這些問題一直沒有實驗過.收進去的活人,全部殺掉了,沒有做讓他們逃離的實驗.
現在出了危險,再想這些問題,已經有些來不及.
一瞬間,他的靈體又進入了小空間,無論在什麼地方,他的靈體都能進入小空間,而小空間也沒有絲毫變化,和在平地上進入時一模一樣.
這個小空間叫息壤空間,這是空間茅屋前的石碑上刻寫的名字,他聽說過息壤的傳說,但不知道息壤空間和傳說中的息壤又有什麼關系.
靈體飛過小空間,里面的生靈一切如常,李青云飛到兩條巨蟒身邊,目光流露出一絲矛盾.
它們很聰明,但是也太危險.老婆和小姨子從沒見過這兩條巨蟒,李青云怕它們傷害到家人,如果真的把老婆等人收進小空間,那這兩條巨蟒要是傷害她們,那就麻煩了……所以,李青云心中產生一絲殺意,覺得在老婆和兒子進入小空間之前,他應該清理掉小空間里所有的危險生物.
兩條巨蟒,一條小蟒蛇,一條蠱蛇……這些是絕對的危險生物,而小空間里喂養的上百條獵犬,雖然非常野性,但李青云經常出現,喂養它們,它們對人類,對主人,還是非常忠心的.
海東青一家子,見過楊玉奴,也曾吃過她投放的食物,以它們的聰明勁,應該不會攻擊女主人.
小空間里有茅屋,有李青云存放的很多鍋灶,白酒,紅酒,以及常規藥品,還有大量的食物,蔬菜,水果,茶葉,淡水魚,海魚海鮮,牛羊豬等物.
如果沒有外物的威脅,如果小空間可以一直保持穩定,足夠她們在小空間里生活幾十年……如果壽命可以延長,甚至可以活到上百年.
所以,李青云的矛盾之處,就在于……要不要殺掉這些危險生物?
兩條巨蟒很聰明,也很敏感,感覺到李青云身上傳出的淡淡殺意,它們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錯,一個個嚇得腦袋伏地,閉著眼睛,表示絕對的臣服.
李青云在小空間就是唯一的神靈,對里面所有的生物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兩條巨蟒雖然極為強大,但絕對逃不開神靈的殺戮.
李青云看到兩條聰明的巨蟒,像孩子一般溫馴聽話,真不忍心動手.
想起當初收養它們時,那般弱小,一天一天在自己眼前長大.十米,十五米,二十米……一直到現在的三四十米,活像傳說中的蛟龍,極具靈性.
"唉,下不了手啊."李青云歎息一聲,收去身上的殺意,大手一揮,幻化出楊玉奴和蟲蟲的影像,對它們說道,"起來吧,看清楚這兩個人,它們是我的親人,和我等同,你們要聽她們的話,明白嗎?"
兩條巨蟒終于抬起腦袋,仔細看了看楊玉奴和蟲蟲的影像,雖然是靈氣幻化的,但活靈活現,和真人一樣.
巨蟒點點頭,表示明白,但又有些茫然,盯著李青云,似乎想得到近一步的揭示.
巨蟒畢竟是巨蟒,智商和人類有很大差距,李青云只好進一步演示,摟著幻化出的楊玉奴,又接過幻化出的蟲蟲,表示很親密.
巨蟒終于明白了,對著楊玉奴和蟲蟲的影像,再次低下了巨大的腦袋,表示臣服.
李青云點點頭,故意飛遠一些,讓楊玉奴和蟲蟲的影像坐在它們的腦袋上,讓巨蟒帶著她們,游覽整個小空間.
這麼一來,兩條巨蟒就完全明白了,不用李青云再次提醒,就非常高興的帶著楊玉奴和蟲蟲,沿著開辟出來的小路,在果林間穿梭,把幻化出的影像當成了真人.
海東青一家子也好奇的盯著巨蟒身上的兩道幻化出的人影,低叫兩聲,表示不解.二禿子甚至飛到李青云腳下,尋找解釋.
李青云解釋不清,只好現次幻化出楊玉奴和蟲蟲的影像,讓她們坐在海東青的背上,讓它們帶著楊玉奴和蟲蟲,飛遍整個小空間.
這下子,海東青一家子也明白了,要把楊玉奴和蟲蟲當成主人一樣對待.
然後李青云找到那群獵犬,喂完它們食物之後,再次把楊玉奴和蟲蟲的影像幻化出來,讓它們拜見女主人和小主人.
獵犬的智商本來就高,再加上在小空間長大,吃的是靈性食物,喝的是靈泉水,接受能力出奇的高,轉眼就明白了李青云的意思,連最凶猛的首領都對著楊玉奴和蟲蟲搖頭擺尾.
解決了這些,李青云飛到蛇坑上空,看到這條紅得發紫的會變色蠱蛇縮在一角,身體好像又變小一些,目光怨毒的盯著靠近一切,包括李青云這個空間主人,它也一直戒備和敵視.
李青云對蠱蛇的戒心最高,每次看到它,都想徹底把它毀滅,可惜最終都沒有動手.一是這條蠱蛇太神秘了,二是它的外表也極為漂亮,紅得發紫,又會變化,體形越來越小,精致得藝術品.
"唉,我太心軟了,為什麼連它也不忍心殺掉?"李青云有些郁悶,感覺自己不是干大事的人,做事總是瞻前顧後,猶猶豫豫.
最終長歎一聲,一招手,從淡水湖里抓來幾條小魚,扔到蠱蛇面前.看到食物出現,這條蠱蛇才對李青云收去怨毒的目光,沖到小魚面前,咬住一條小魚,小魚瞬間停止了掙紮,被它毒死,再被吞進腹中.
"在這片蛇坑中,任何東西不許進入,任何東西不許出去."李青云再次加強蛇坑的禁錮,他這個空間主人說完,蛇坑附近產生一些神奇的波動,似有某種規則產生.
為了實驗這種規則的可靠性,李青云又抓來一條魚,扔到蛇坑邊緣.無論那條魚怎麼蹦跳,甚至跳到蛇坑上方,也無法落進蛇坑,好像有一層透明的玻璃擋著一切,不讓它進入蛇坑.
做完這些准備,李青云才算松了一口氣,收回幻化出的老婆和兒子影像,他的靈體飛出小空間,准備陪她們度過有可能是今生最後的一個多小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