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賓館偷窺事件 第二章:憤怒的狼眼

張野說的沒錯,手機竊聽器明確地顯示出,勒索者就坐在葛蘭特咖啡廳里。

葛蘭特咖啡廳的裝飾處處透露著歐洲古典風格,里面十幾個人也像中世紀的騎士一樣彬彬有禮,連一個大聲說話的人都沒有。

張野站在咖啡廳門前朝里面看了看,回身把裝著一百萬現金的密碼箱交給了王敗類“你回車上等我。”

王敗類狐疑地掃了一眼咖啡廳里的人,隨後拎著密碼箱離開了。

王敗類離開後,張野找了張靠門的位子坐下,他像個老練的獵手一樣穩重。其實從進入咖啡廳的那一刻他就發現了目標,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家伙,他大概25歲左右,左邊耳朵上戴著三個銀色的耳釘。

花襯衫看張野時驚恐的目光暴露了自己,很明顯,他認識張野。

張野隨便點了一杯咖啡,目光絲毫不再遮掩地盯著他。花襯衫幾次拿出手機,可是看到張野凶狠的目光又放把手機放回到口袋里,最後,他終于忍耐不住,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花襯衫離開咖啡廳的時候,張野站起身朝侍應生打了一個響指,壓在咖啡杯下面200元錢足夠買單了。

花襯衫走的匆忙,張野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張野心想,出了購物中心動手也不遲,他可不想在擁有眾多保安的購物中心惹沒有必要的麻煩。

花襯衫慌慌張張地坐電梯就到了一樓,他回頭看了一眼距離他十幾米的張野,忽然朝購物中心的側門跑了起來,簡直比兔子還快。

“看你往哪跑?”張野心里想著,也飛快地朝側門跑了過去。幾乎在同一時間,典雅安靜的麥莎購物中心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這兩個跑得像亡命徒一樣的人。

一對逛商場的情侶對著兩個人的背影指手畫腳,女的說:“怎麼回事?”,男的裝出很老道地說:“警察抓賊。”

花襯衫人長得很瘦,跑得倒是很快,他不僅腿腳麻利,腦子也很活泛,出了麥莎購物中心以後立即鑽進了大廈後面的小巷。張野在中學的時候曾經創造了百米十三妙五的記錄,可是現在他始終和花襯衫保持著一段距離。

花襯衫矯捷的步伐就像被人追殺過幾十次的小混混一樣。

風聲在耳邊作響,身子也像騰空了一樣,養尊處優的張野如果沒有每天幾小時的器械和拳法練習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他咬牙加快了速度,如果讓花襯衫跑掉,那麼後果可想而知。

花襯衫剛開始跑的時候還不停地回頭,他以為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把張野甩掉,可是張野離他越來越近,速度也不見慢下來,他有點害怕了,穿過一條小巷以後,又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他似乎對環境非常熟悉,在這里生活了幾年的張野追了一陣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追了一陣以後,張野還是迷路了。

花襯衫追進的小巷都是繁華地段一些商業大廈之間的間隔,每個小巷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在外面不會覺得繁瑣,可是張野追到里面之後才知道,錯綜複雜的小巷簡直就是一個迷宮。

“跑哪里去了?”張野喘著粗氣停了下來,他剛才明明看到花襯衫拐進這個巷子里,可是追進來一看,竟然是個死胡同。

張野摸了一把額頭的汗,嘀咕了一句“難道另外一條巷子?”他轉身正准備朝巷子口跑過去的時候,花襯衫出現了。

花襯衫臉上的惶恐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小人得志的獰笑。

花襯衫站在巷子口,帶著三個穿著黑背心的彪形大漢堵住了巷口。三個大漢身體魁梧,每個人的肱二頭肌都像石頭一樣,平行的八塊富集在背影里若隱若現。很明顯,這些人都經過規范的長期格斗訓練,那些強壯的肌肉不在器械上花費三兩年的時間是練不出來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每個人的左胸口都紋著拳頭那麼大的白額老虎,凶猛霸道,栩栩如生。

張野知道中計了,花襯衫是故意把他引到這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原來早就有人埋伏在這里。

“張先生,我們要的錢帶來了嗎?”花襯衫帶著閩南口音的普通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帶著三個人慢慢靠近了張野,呈半圓形圍住了他。


張野小腿微微動了一下,腿上綁著銀色的家伙,可是對付這幾個人還用不著。

“影碟在哪里?”張野根本沒有把四個大漢放在眼里。

“影碟在我這里,不過要看你能不能拿得走。”花襯衫咧著嘴摸了摸左邊的三個耳釘,在他眼睛張野不過是在硬挺著裝好漢,他在內地做過幾次買賣,剛開始內地人都裝的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拳頭打在身上以後,鼻涕眼淚馬上就出來了,讓這些人磕頭喝小便都願意。

花襯衫的話還沒音,只感覺一個黑影朝他撲了過來,緊接著鼻子一陣刺痛,仰頭倒了下去。

張野在他說話的時候突然發動了襲擊,他越過三個大漢一拳打倒樂花襯衫,一個漂亮的轉身張野飛起一腳踢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大漢,一聲慘叫之後大漢手捂著下身躺在了地上,像蝸牛一樣蜷起了身子。

剩下的兩個大漢這才反應過來,一起朝他撲了過來。

從小喪失雙親,每天都要飽嘗酗酒姨父的拳頭,養成了張野陰森狠毒的性格,他出手從來不顧後果,王敗類和他在一起有時也會覺得瘆得慌,王敗類曾經眼看著他把一個欺負他的小混混從三十米高的大橋上丟了下去。小混混被激流沖出了幾百米遠,差點就被淹死。

自從學了泰拳之後,張野出手更狠了!

正對著張野的一個大漢首先遭了殃,他朝張野撲過去的時候,張野也迎上了他。他揮起一拳正要砸過去,張野忽然弓下了身子,從下而上的一個直拳帶著風聲正打在他的喉結上。大漢只聽到喉嚨嘎崩一聲,接著他就口吐血沫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牆上。

小巷寬不到兩米,這種小范圍內的搏斗,張野擅長的腿法根本無法施展,就在他放到第二個大漢的時候,最後一個大漢已經從後面抱住了他。

張野長得人高馬大,可是大漢身高足足比他高了一頭,體重也超出了很多,如果是普通人一旦被這樣從後面抱住,恐怕只能重複電影的鏡頭───螃蟹一樣掙紮幾下之後,被兩只鐵箍一樣的胳膊勒斷脊椎。

可是他遇到了張野!

張野從小學習泰拳,而且經常找一些不認識的人打野架,他可從來不缺少實戰經驗。大漢抱住他的一瞬間,他反手抓住了大漢的頭發,接著一個‘大背包’把大漢摔倒了自己的腳下。

大漢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張野,他不敢相信這就是花襯衫所說的公子哥,簡直比特種兵的動作還要迅速。尤其讓他吃驚的是張野的力氣大得嚇人,剛才張野的動作他已經覺得出來,可是他無法阻止張野,他的力氣和張野比起來就像小孩子和大人。

躺在地上的大漢瞪大的眼球迅速變成了爆裂的狀態,張野飛出的一腳踢在的肋骨上,骨頭斷裂的聲音就連張野自己都聽到了,最少有三根斷裂的肋骨紮進了他的肚子里。

料理完三個大漢,張野轉身朝花襯衫走去。打在花襯衫鼻子上的一拳他沒有用全力,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他,張野現在還不像跟一具死尸索要影碟。

小巷里像午夜的墳場一樣寂靜,就在一瞬間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三個大漢變成了痛苦呻吟的爬蟲。

整個經過張野沒有說一句話,小巷里的聲音只有拳頭打在身體上的撞擊聲,慘叫聲,還有張野像野獸一樣的粗重喘息。

“別,別過來。”花襯衫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他的鼻梁骨已經碎得一塌糊塗,從鼻孔里流出的兩道黑血灌進了嘴里,說起話來像喝醉酒了一樣。

花襯衫又跑了起來,三個躺在地上的殘廢給了他動力,這一次他跑得更快了。

張野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時不肯再放松,他幾步就追到了花襯衫身後,眼看著就抓到他了。狗急跳牆的花襯衫情急之中閃身躲進了一道敞開的小門,順著45度的樓梯就跑了上去。

張野跑得太快,等他轉身跑進小門的時候,花襯衫已經爬上了二樓。

雖然和張野拉開了一段距離,可是花襯衫現在連哭的心思都有了,小肚子一漲漲地發痛,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逃命還是尿急了在瘋狂地尋找廁所。

花襯衫本來以為跑到這棟大廈里可以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從而避開張野,沒想到連接樓道和二樓的門從里面鎖死了,他朝三樓爬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張野的腳步聲。


花襯衫用力拽了幾下三樓的門,竟然也從里面鎖死了。

張野一邊朝上爬一邊觀察著樓道的環境,這是大廈背面的樓道,通常用來運送垃圾。聽到花襯衫仍在朝樓上爬,張野加快了步伐。

三樓的門鎖死了,四樓也是,五樓,六樓….花襯衫不自覺地夾下了雙腿,膀胱像要漲破了肚子,似乎生下來就沒撒過尿。如果不是凶神一樣的張野在後面狂追,他肯定早在這里解決了。

爬到頂樓七樓的時候,花襯衫終于吸了口氣,七樓的門沒有鎖,可是他沒有時間喘氣,張野就緊跟在身後,他的鼻子已經完了,他可不想再和張野有什麼近距離接觸。

進入大廈之後,張野離花襯衫不過十幾米遠,一切都在他的視力范圍內。

花襯衫更加慌張了,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直奔走廊盡頭的房間,房間里有音樂聲傳出來,也許會有人救他一命。

這也許是他唯一的希望……

張野放慢了腳步,剛才在偏僻的樓道里他不知道這棟大廈是什麼地方。可是當他看著走廊的豪華的裝修和牆壁上的西洋畫,尤其顯眼的是走廊里每隔一段距離都會出現的真人大小的青銅騎士,他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這里就是狼眼夜總會。張野在翠鳴島接觸的第一個高檔消費場所。

狼眼夜總會一共有七層,下面五層都是普通消費區,六層是高檔消費區,想在六層的包房里玩一晚上沒有萬八塊是出不來的。張野來到狼眼夜總會都會乘著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直接到達六層,至于七層是做什麼,他一直不知道,也沒打聽過。

花襯衫抱著最後的希望推開了走廊盡頭那個房間的門,里面喧嘩的立即破門而出,而花襯衫也被站在門前的兩個像是保鏢一樣的人抓住了。

“什麼人?”一個保鏢抓住花襯衫的頭發,剛剛被張野打得稀爛的鼻子迅速仰了起來。

滿臉是血的花襯衫使包房里的音樂停了下來,所有人都警惕地盯著花襯衫,盯著像獵豹一樣從後面趕過來的張野。

另外一個保鏢看到張野走過來,也朝他的衣領伸出了手,看樣子想把張野像拎小孩一樣拎起來。張野抓住保鏢的手往懷里一帶,又朝外一推,保鏢猛地朝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站住!”幾乎在同一時間,房間有四五個人站了起來,其中有兩個把手伸進了上衣的口袋。

張野知道事情不妙,他朝房間里掃了一眼。房間里有七八個人,一個體格健壯的中年人和兩個年輕人坐在正中的沙發上,他們的身邊坐了幾個年輕的小姐,其中一個還是外國人,對面的桌子上放著幾瓶洋酒和其他一些吃的東西。其他人或者站著,或者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看得出來,坐在正中沙發上的中年人是這些人的核心人物,不僅是有兩個保鏢有意地用身子擋住了他,還因為只有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慌張,憤怒的表情。

“對不起,打擾了。我是來找他的。”張野伸手抓過花襯衫想往外走。

坐在中年人旁邊的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他的嘴角有道一寸長的刀疤,除了有色素沉澱以外,其他並不明顯,看得出來是經過高科技治療才留下如今的疤痕。他走到張野面前盯著他說:“你是怎麼進來的?”

張野不知道他闖進了不該進的地方,狼眼夜總會是翠鳴島最大黑幫‘義云社’的老巢,而他如今所在的七層只有這個社團的首腦才能進去。滿臉是血的花襯衫的忽然闖入,尤其是張野剛才露的一手功夫讓這些人產生了疑慮。

“我…救命!”花襯衫情急之下再也忍耐不住,一股熱流沿著的大腿灌滿了鞋子,弄濕了地毯。剛剛拽著他頭發的保鏢發覺了,他捏著鼻子皺了下眉頭。

“小勇,先不要為難這位朋友,去看看外面。”沙發上的中年人對刀疤男說。

中年人的話提醒了刀疤男,平時走廊里起碼要有四個人把守,可是現在他一個都看不到。

刀疤男警惕地撇了一眼張野。魁梧的身材,敏捷的身手,使張野成了他首要的目標。


“噠噠噠噠….”

刀疤男剛探頭朝走廊里看,只聽一陣急促的槍聲傳了進來,一名和張野對峙的保鏢應聲而倒,張野的左臂也被流彈插上,鮮血一下就流了出來。

“鴻哥快走!”刀疤男從懷里掏出把六四式手槍朝外面放了一槍,立即沖進了房間里。張野捂著左臂回頭一看,十幾個戴著面罩的黑衣人正朝這邊沖過來,他們有的拿著五連發,有的拿著手槍,還有兩把MP5沖鋒槍,剛才的一陣掃射就是沖鋒槍發出的。

這些戴著面罩的黑衣人和張野一樣,都是從倒垃圾的樓道里上來的。

房間里一陣大亂,幾個小姐嚇得像沒頭的蒼蠅四處亂藏,其他人沒再顧及張野和花襯衫。幾個保鏢掏出槍沖到門前,刀疤男和另外一個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保護著中年人沖進了里面的房間。張野抓著發蒙的花襯衫,緊跟在中年人的身後。

“噠噠噠噠…”槍聲和中槍後的慘叫聲在張野身後炸開了鍋。

房間的五六個保鏢幾乎沒有給戴著面罩的黑衣人造成多大阻力,一瞬間都被密集的五連發和沖鋒槍子彈擊中了,幾個無辜的小姐也在一陣瘋狂的掃射中沒了聲音。

張野剛隨著叫鴻哥的中年人跑進里面的房間,後面追擊的子彈就打在門框上了。

這是一間比較小的房間,看家具布置像是小型的書房。刀疤男啟動了書桌後面的機關,做裝飾用的書架立即升了起來。

“快進去!”另外一個年輕人把鴻哥和刀疤男退進里面的暗室,自己掏出兩把手槍,朝後面追過來的人連開了幾槍。張野趁著這個機會,也拽著花襯衫鑽進了暗室。

“進來!”走進暗室的刀疤男手把著機關朝外面大喊,可是已經晚了,手使雙槍的年輕人已經被擊中,胸前一片血跡。

“我操你奶奶!”刀疤男推動機關後,大罵著朝外面猛開了幾槍,連續三個戴面罩的黑衣人被撂倒之後,外面有人喊“用沖鋒槍給我突突!”

刀疤難朝外射擊的時候書架正在緩緩下落,可是書架太重了,降得很慢,張野一進來就注意到書架是幾層鋼板和防彈玻璃制成,這是為了預防突發事件建造的避難室。

書架離地面還有一米的時候中年男人朝刀疤男喊了一句“小勇!”聽到聲音的刀疤男打光了槍里最後一顆子彈,之後躍進了暗室。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手持沖鋒槍的人沖進了房間,其中一個抓起一把金屬椅丟到了書架下面。

‘嘎噔’一聲,離地面還有半米的書架被金屬椅卡住了。

刀疤男眼睛都紅了,他猛拍了幾下暗室里的機關,可是書架仍然不見動靜。中年男人和張野幾乎在同一時間各自閃到了暗室門的兩邊,嚇得臉色發白的花襯衫像一灘泥一樣堆到了牆角。

“我他媽跟你拼了!”刀疤男抽出暗室里牆壁上掛著著的寶劍,雖然握著寶劍,但是他的臉上明顯露出慌張,寒光閃閃的冷兵器和槍管都燒紅了沖鋒槍比起來能算得了什麼。

暗室外面一陣喧鬧,似乎聚集了更多人。

“沖!一個也不留!”一個手拿MP5沖鋒槍的人首先沖進了暗室,他在地上翻了一個跟頭滾過書架。

刀疤男眼露凶光,正想拿寶劍沖過去,猛地聽到了一聲槍響。

站在牆邊的張野手拿著一只銀色的左輪手槍,這就是他藏在自己辦公室里,後來綁在小腿上的家伙。

叫做鴻哥的中年男人看著張野的左輪手槍眼睛一亮“馬格努姆!”

沒錯,張野手里的就是0.22英寸M648馬格努姆式左輪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