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習慣性救美 第四章:曠野唱片公司

“怎麼,不認識我了?”Apple勾魂的眼神緊盯著張野。

張野冷笑著轉過身,他想起了四個字──‘陰魂不散’。拉門開的時候,他頭也不回地說:“今年是不是流行國寶妝?”

Apple用手摸了下被打青的眼眶,大聲喊住了正要進門的張野“天德盟對誰都不會心慈手軟!”

張野轉過身,驚訝的表情轉瞬即逝,他雖然料到狄鴻不會活埋了天德盟的花襯衫,天德盟總有一天會找他報複,可是沒想到天德盟首先找到了Apple。

“怎麼?想不到我能從天德盟活著出來吧?”Apple大搖大擺地朝房間里走,剛要進門,張野猛地吹了聲口哨,趴在里面的‘虎妞’箭一樣沖了出來。

Apple被嚇得到驚叫一聲,從房間里逃了出來,她拍著劇烈起伏的胸脯說:“沒想到你還喜歡養狗。”

張野又吹了一聲口哨,示意正對著Apple呲牙‘虎妞’回到房間里,他說:“凶猛的動物我都喜歡,但是母的不行。”

張野盯著Apple的青紫的眼眶,目光里摻雜著幸災樂禍,還有隨時可能至人于死地的殺氣。

Apple被張野的目光盯得有些慌亂,她知道張野又在諷刺她,她低頭看著地面說:“沒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策劃的,吞並你的公司,找天德盟的人勒索胡大力。”說到這里她猛地抬起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張野不由地重新審視眼前的女人,這個女人不僅心如蛇蠍,而且還能將卑鄙的事情說得那麼正大光明。他看著Apple劇烈欺負的胸脯,想起了她燒餅一樣的乳房,他鄙夷地說:“你是不是想說,你做的這些事情只是因為你喜歡我,因為你想得到我?”

“沒錯,我就是想得到你!”Apple舔了下嘴唇說:“這就是我想說的,不過我不是喜歡你,我是愛你!一見鍾情!”

多麼荒誕的理由,即使一向穩重的張野也被逗笑了,他朝別墅里看了一眼,似乎隨時都要跑進去大笑一場。Apple也朝張野的別墅了看了一眼,這個看似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方,她卻永遠都要止步。

張野肆無忌憚的大笑激怒了Apple,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仿佛在染坊出入的變色龍。張野身子向前探了一下,Apple以為他要說什麼隱秘的話,連忙靠近他。

張野幾乎是趴在Apple的耳邊說:“給我這樣的男人講童話是很幼稚的事情。”

“什麼?童話?”Apple雖然聽清楚了,但還是重複了一遍,她心里明白,一見鍾情這四個字對于都市男女來說,不是幼稚的童話就是可笑的謊言。

Apple知道張野永遠也不相信她的話,她只好繞開了這個話題,她輕輕摸了下眼眶說:“我聘請天德盟的人勒索胡大力,而你傷害了天德盟的人,這就他們對我的懲罰。”

當日張野離開狼眼夜總會以後,被他割下耳朵的花襯衫第二天返回了台灣,由于Apple提供了不准確的情報,天德盟第一次在大陸栽了大跟頭。Apple和張野都進了天德盟的黑名單,如果進入亞洲最大勢力黑幫的黑名單,那意味著什麼,誰都清楚……

張野沒有說話,狄鴻曾經在狼眼夜總會介紹過台灣黑幫天德盟。按照狄鴻的說法,天德盟做事心狠手辣,Apple絕對沒有理由活著離開台灣。

Apple看出了張野的疑慮,她輕輕吐了一口氣,似乎對天德盟心有余悸“我花了所有的積蓄才保咱們兩個人的命。”她把‘咱們’兩個字說的格外清楚。無論誰都會明白,能從天德盟活著出來的人要交付數字多麼巨大的贖金。

張野不耐煩了,這次認識Apple以為他們交談時間最長的一次,他本來連看見她都會覺得惡心。他用手指著Apple說:“你,是自取欺辱,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Apple冷笑了一聲,張野冷漠的態度在她意料之中,她做出要離開的樣子說:“我只有一個理由可以保住你,我對天德盟說過,你是我的合伙人,我們要一起開一家公司。”

“沒有這個可能!”張野斬釘截鐵地說,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桑葉,正被Apple一點點地蠶食。


別墅區的夜晚格外深沉,一陣風吹來,Apple打了一個冷戰,她抱著肩膀說:“不要說的那麼絕對,雖然我個人的積蓄已經沒有了,但我還是台灣最大投資公司的CEO,我可以隨時調出一筆資金和你開辦任何形式的公司。只要你喜歡。”她停了一下又說“你將是新成立的公司的法人代表,董事長,擁有最高的指揮權。”

“她到底想干什麼?”張野在心里嘀咕著,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了解Apple的,她就是一個陰險毒辣的女人,可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不了解她,永遠不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什麼。從偷窺他做愛開始,接著又要收購他的投資公司,甚至不惜用卑鄙的手段。正當張野准備解散公司的時候,Apple又來了,這會她扮演的是送財童子的角色。

張野有些動搖了,他最近產生了開辦唱片公司的念頭。他想做的並不是普通的小唱片公司,他要壟斷亞洲的娛樂市場。簽約明星,廣告宣傳,聘請員工,每一步都需要強大的資金支持,他那些原本還算富裕的資金就顯得有些杯水車薪了。

Apple抱著有些發抖的肩膀說:“你考慮一下吧,聽說你的投資公司要宣布破產,我覺得是個好辦法,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們一起開始吧。”她頭也不回地朝自己的別墅跑了回去,跑到半路,她扭過頭對張野喊“我等你好消息。”

張野回到房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點燃了香煙。自從接連被Apple偷窺之後,他就很少去臥室了。

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打亂了張野平靜的生活,Apple的出現,天德盟的出現,狄鴻還有王明明,他已經感覺到他馬上就要告別如今的生活。張野猛吸了一口煙,心想,Apple想要做什麼誰都不知道,但是和她一起開辦公司,每天相對,肯定不是好辦法。關于天德盟的事情,張野相信Apple不會騙他,按照他的盤算天德盟早該找他複仇,他最近搞了兩把五四,一把放在身上,一把放在車里,看來事情果真是Apple說的那樣,她花錢替張野暫時平息了天德盟的怒火。

不能否定的是,如果能夠讓台灣最大的投資公司提供資金支持,那麼他的唱片公司的前程將是一片光明。

想到王明明的時候,張野心里一熱,單純美麗的王明明像是他尋找多年,始終沒有遇到的那個人,為她開一家唱片公司,這完全值得。雖然他和王明明並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是早晚都會有那麼一天,想到這里,張野忽然覺得自己竟然癡情起來了。

對于怎麼對待狄鴻,這個有錢有勢的家伙,張野有自己的想法,像他這樣的江湖人物,最好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有事可以找他幫忙,但是關系太密切可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張野把燃盡頭的煙頭狠狠地按在煙缸里,心想,開辦唱片公司一定要拉狄鴻入股。他知道很多唱片公司之所以能做大,都是因為有黑幫支持。

…….

Apple回到自己的別墅以後,無精打采地沖了一個熱水洗,回到臥室。她赤裸著身體在臥室里走幾圈,張野當初安裝在這里的隱形攝像頭還在發揮作用,可是她知道張野可能早把隱形攝像頭的接收器丟進了垃圾箱,想到這里她疲倦地躺到了床上。

床上的Apple把身體蜷得像個蝸牛,身上該著白色薄被,像個可憐的孩子,她想張野一個人的時候也會這樣。從見到張野的第一次開始,她就喜歡上了他,她確實是無數謊言的制造者,可是一見鍾情這四個人卻是真實的。

Apple睡不著,她的腦子里滿是張野的影子,他會答應自己的建議麼?估計很難,她了解張野,就像了解自己,他們太像了。

忐忑的心情困擾著Apple,不知道過了多久,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人一下就興奮起來。

電話里傳來張野的聲音“喂,是我。”

Apple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說吧,你不會這麼快就想通了吧。”

“對,我准備開家唱片公司,全亞洲最大的唱片公司。”

Apple愣了一下,她做夢都沒想到,張野竟然會這麼快同意她的想法,她連忙說:“好,我會盡力幫你。”

張野‘嗯’了一聲說:“我們還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合作伙伴。”

“誰?”Apple話剛出口,電話里就傳來了蜂鳴聲,張野已經掛斷了電話。

張野的冷漠並沒有影響Apple的笑容,她從床上跳起來,光著身子在房間里手舞足蹈地亂跑了一陣,還對著隱形攝像頭做了個鬼臉。直到有些冷了,她才回到床上,她捂著胸口憧憬著未來,張野答應和她開辦公司,那麼她的計劃就完成了三分之一,只要張野將來能夠….那麼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至于張野為什麼會這麼快同意她的建議,她現在沒有時間去想。


這天晚上,Apple做了一個夢,她夢到無數的金子從天而降,壓在她的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天亮的時候,張野仍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桌子上放著空空如也的兩個香煙盒,還有被煙頭塞得水泄不通的煙缸。

整夜未眠絲毫沒在張野臉上留下痕跡,上午九點半,他開著悍馬車離開香園別墅區,直奔協和醫院。去醫院之前,他到購物中心轉了一圈。

上午的協和醫院病人不多,大廳里只看到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與平時人來人往的場面比起來有些冷清。

走過漫長,安靜的走廊,張野輕輕敲了敲病房門,不一會,王明明從里面探出頭,她用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把張野帶進了病房的小客廳。

“你母親呢?”張野小聲問王明明。

王明明指著給病人家屬住的房間說:“她太累了,我讓她休息一會。”

“送你的。”張野把從購物中心買來的LV包遞給了王明明,Apple到他的投資公司談收購的時候也挎著一個LV的小包,但是張野送王明明的這個要比Apple漂亮很多。

王明明先是一愣,接著慌亂地擺了擺手,硬是把包塞回到張野的手里。張野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把包放到了身邊的桌子上,之後用手指了指外面。王明明笑著點了點頭,輕手輕腳跟著他走出了病房。

“我不能收你的東西。”王明明見到張野還是有些緊張,兩手不安地交叉著。

張野說:“昨天兩個飛賊把你的包都弄壞了,這是我替他們賠償你的。”

“你又不是飛賊。”想起昨天抓飛賊的一幕,王明明‘噗哧’一聲笑了。

張野也笑了“你父親的血型配比化驗做了嗎?”

“做了,沒有排斥反映,過幾天就可以做換腎手術了。”王明明想到父親的身體就要好起來的時候,眼睛里閃著淚花。

想到王明明為她父親不惜和華倫唱片公司簽訂賣身契一樣的合同,想到王明明母親憔悴的面容,張野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雖然他的生活富足,不會為錢財傷腦筋,可是他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了。

兩個人在醫院的小公園轉了一圈,往會走的路上張野問王明明“把華倫唱片公司的聯系電話給我,我和他們接觸一下。”

王明明抬頭看了張野一眼,目光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為張野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張野竟然真要為她出錢。她連忙說:“不要了,已經欠了你太多了。”

一個執意要幫,另一個執意推辭,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近滿頭銀發的老頭帶著一個戴墨鏡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王小姐,原來你在這里。”戴墨鏡的人是個公鴨嗓子,他看上去和張野的年齡差不多,他的頭發染成了黃色,一撮一撮的像一個蘿蔔。

王明明小聲對張野說:“他們就是華倫唱片公司的。”

王明明對老頭說“岳先生好。”又朝著戴墨鏡的人說“李先生好。”

老頭點點頭,他的頭發已經花白,體態肥胖,臉上已經長出了老年斑。雖然已經到了不惑之年,但是還顯得精力充沛,尤其是目光非常深邃。


張野厭惡地哼了一聲對老頭說:“你好,岳先生,我是王明明的朋友,她想解除和貴公司的合同。”

老頭打量著張野,沒有說話,審視的目光好像古董販子盯著價值連城的文物。

“有什麼事情找我就好了,我是岳先生的私人助理。”戴著墨鏡的人志高氣昂地看著張野說:“你當我們華倫唱片公司是什麼地方?想解約就解約?解約也可以,按照合同要付百分之三百的違約金。”

張野輕松地笑了笑“沒問題,咱們盡快簽署解約合同吧。”

戴墨鏡的人伸長了脖子向被噎住了,懷疑地看著他“你能拿出那麼多錢嗎?”

“不要了,我可以去的。”王明明拉著張野的衣服說,她當然明白三十萬再加百分之三百的違約金是多少錢。

張野把王明明拉到了一邊,他知道這個戴墨鏡的公鴨嗓子是個勢利眼,張野見多了這種人,見怪不怪,他朗聲說:“你去打聽打聽我張野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一直在旁邊置身事外老頭忽然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像是要盡力記住他的容貌。他微笑著走到王明明面前說:“王小姐,如果你對傭金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談,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

王明明為難地看了看張野,張野對戴墨鏡的人無禮非常不滿,所以口氣也非常生硬“我是曠野唱片公司的負責人,從現在開始王小姐就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我就可以。”

“曠野唱片公司?”老頭不解地看看張野,又看看王明明。他自然不會知道這個屬于張野,如今只是再他腦海里存在的曠野唱片公司。

張野點點頭,拿出一張燙金子名片遞了過去“希望盡快聯系我們。”

戴墨鏡的人接過名片,撇了張野一眼對王明明說:“王小姐,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我們華倫唱片公司可是全國最大的唱片公司……”

張野拉著王明明的手轉身就走,走了幾步,他朝戴墨鏡的人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將來全國最大的唱片公司是曠野唱片公司。”

“就憑你?”戴墨鏡的家伙嘀咕了一句。

姓岳的老頭看著張野的背影,他的態度和戴墨鏡的人完全不同,張野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里,他輕輕說了一句“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離開華倫唱片公司的人,王明明焦急地對張野說“你不要這麼做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張野停住腳步,微笑著看她,此時他的目光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王明明已經從他清澈的目光里看到了甜蜜,她被張野盯得臉紅發熱,忽然發現自己的手始終被張野抓在手里。

王明明的臉更紅了。

王明明低著頭喃喃地“這麼多錢,我怕,我怕我還不起。”她想起剛才張野說的話,又問“曠野唱片公司是怎麼回事?”

張野哈哈大笑,王明明的樣子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羞澀而可愛,他說:“誰說讓你還了。好了,晚上穿得漂亮點,我帶你去個地方,很快你就會知道曠野唱片公司了。”

王明明這才抬起頭“去哪里?”

張野拍了拍她的手背“去見唱片公司的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