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琬並沒有真的在他面前現身,這里畢竟是公共場合.
"你還覺得這是魔術的把戲?"
聽到我的話,王琬特別配合,故意又拽了拽陳洛洋的胳膊,甚至還輕輕捏了一把他的臉.
他脖子往後縮了縮,一臉驚恐地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
"無骨干尸案你都相信是靈異事件了,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他搖著頭,"不,無骨干尸案我還在查."
"商立麒不是告訴過你,那是靈異案件,你再查也不會有結果,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靈異案件上,你不如重新調查高中生殺人案,如果破了案,你算立大功一件."
他倏地笑了,笑得有些干澀,反問一句:"如果破不了案呢?"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干刑警的連查案的覺悟都沒有你還干什麼刑警?"
他笑而不語,我瞬間對他的笑有些反感,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刑警的,線索都給他送上門了,他居然拒絕查案,我不該找他,我真不該找他……
快氣得炸毛了.
冷靜了一會兒,我看了王琬一眼,從兜里摸出一百塊錢拍在桌上,起身就走.
陳洛洋叫了我一聲,我沒理睬他,和王琬一同出了餐館.
"這個警察有毛病!有立功的機會居然還這麼畏畏縮縮的."王琬抱怨.
我憤憤不平地說:"他就是有病,不該查的案子他查,該查的他不查."
想起拍在桌上那一百塊錢,真是肉疼.
點菜的時候我有算金額,三道菜,一大份米飯,加上一壺茶,剛剛好是一百塊,早知道我就直接走人,拍什麼錢……
本來經濟就拮據,我不該為了這種人掏腰包.
思來想去,我終于還是調頭回了餐館.
陳洛洋坐在那兒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發現那一百塊錢還在桌子上,我快步而去.
見我折返,陳洛洋露出一抹淺笑,張了張嘴,不等他開口說話,我一把抓起桌上的錢鄙夷地對他說:"你自己買單!"
他'噗哧’一笑,示意道:"你能坐下把飯吃完麼?我請你."
"不用了,我不想跟你這種人吃飯."
"我哪種人?"
"你不配當警察."
這話顯然讓他有些不爽,他面色沉了沉,眼底閃過一抹黯淡的光.
我把錢收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餐館.
既然這案子陳洛洋不查,那我就自己查.
和王琬找了一家網吧,查了查市內的基督教堂,還真有一處.
把詳細的資料看完,我將地址記下,讓王琬想辦法弄一份教徒的名單出來.
"明天我們在學校圖書館見,行不行?"
我點頭,她記住教堂的地址後一轉身沒了蹤影.
電腦開了一個小時,錢都花了,我琢磨著還是上會網,時間到了我再走.
經濟拮據的時候,花一分錢都覺得肉疼,我打開一個招聘網站,打算尋個兼職.
……
用紙筆記下了幾家招聘兼職工的公司名稱和聯系方式,時間還有不少,閑來無事,我在網頁搜索欄里輸入了高中生連環殺人案幾個字,結果還真搜出來了不少有關報導和消息.
由于警方並未向媒體過多透露,新聞報導寫的十分官方,不過許多小道消息在網上傳得很瘋狂,以致于在當時掀起了一陣網議熱潮.
正看得聚精會神,兜里的手機響起來,是冥司打來的.
我趕緊接起來,他問:"下課了麼?"
"嗯."
"我去接你."
"嗯."
他掛了電話,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此刻不在學校而是在網吧,連忙起身往學校返.
慶幸這里距離學校並不遠,穿過一條街便是.
氣喘籲籲地跑到校門口,用了幾分鍾平複狂跳的心髒,沒過多久冥司就趕到了.
他的跑車停在路邊十分拉風,他從車窗探出頭,沖我招了下手,"愣著干什麼,上車."
我摸了把額頭的汗,繞到副駕,剛坐進去,冥司就笑了.
"你去哪兒了?"
"我……在上課."
"我看到你從外面跑回來,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
明明他比我晚到,居然看到我從外面跑回來?
有那麼一瞬我幾乎忘了他是鬼,可是細細一想,他的速度肯定比我快得多,莫非他早就發現我不在學校,所以才故意比我晚到?如果是故意假裝晚到,干嘛還說出來.
"我沒什麼瞞著你……"
他眉頭挑了下,神情淡淡的,"說謊就不可愛了."
"……"
"該不會跑去商商公司幫商立麒的忙了?"
"不是,我沒去商商公司,我其實……准備找份兼職的工作."我搪塞了個理由,其實我不想瞞著他任何事,可是王琬的情況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畢竟我答應王琬不讓冥司知道她的存在,我若轉臉就告訴冥司,那我就太沒誠信了.
"我的副卡在你手里,你可以隨便刷,你現在告訴我你要找工作?"冥司眸子微眯,語氣透著一絲不耐.
"我就是找找……不一定能找得到."
"不准再找工作,給我好好完成學業."他語氣加重,霸道不容商量.
我沒言語,他發動車子,車子緩慢駛入車流,保持著四十邁的速度在街上行駛.
車內的氣氛異常凝重,冥司冷著臉,雙手扶著方向盤,目光幽幽地盯著前方.
一路上我倆相繼無言,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駛到別墅門口停住,他率先下車,邊往門口走邊摸出手機拔出一個電話.
"可以送過來了."他只說了一句話就掛了機.
我下車跟上他,他沒理睬我兀自進了屋,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生悶氣,我感覺氣氛不太對.
他徑直在客廳的大沙發上坐下,我湊過去,緊挨著他,拽拽他的胳膊小聲問:"那個,我真的可以用你的卡?"
"你說呢?"
"我……"
他沉沉地歎口氣,冰涼的大掌在我頭上摸了摸,淡道:"我的就是你的,你不需要考慮太多,如果你不用我的卡,說明你跟我見外."
"我不是跟你見外,我只是……"
"記住,你是我的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