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萬壽山腳下就停下了木大娘將裝著經文的籃子遞給清風:"清風你上去吧,我在山下等你,"然後指著一旁的侍衛說到:"你們四個陪清風上山,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清風接過籃子看到上山這幾百個階梯差點沒暈過去,:"大娘您怎麼不上去呀?"
"老祖宗有規定寡婦不能上萬壽山,大娘不能上去,你快去快回吧"木大娘坦然的說出了自己是寡婦
"對不起啊木大娘我不是故意的"清風連忙給木大娘賠不是,然後開始爬山,說爬山還是真是爬山後面的階梯她基本就是爬上去的了,大熱天走了一上午的路她實在沒有什麼力氣了.來到山頂莊嚴的祭壇映入眼簾,祭壇中央的聖火是常年不滅的,為了聖火能常年不滅所以祭壇有一隊護衛日夜看守著.清風走上祭壇把200遍的祈福經放進聖火鼎中待祈福經燒盡之後向天地行了跪拜禮便走下祭壇,又餓又渴又熱的她突然腳下一個踉蹌跌了下去膝蓋一陣劇痛白裙子上面滲出了血漬,侍衛急忙扶起她:"姑娘沒事吧"
"沒事,現在什麼時辰了"
"未時"
"那趕快下山吧,要不然天黑之前就趕不回宮城了"
回宮城的路上郁清風實在是走不動了又餓又累她抓住馬車的車窗給木大娘撒起了嬌:"大娘,讓我坐會馬車吧,我實在走不動了,我真的走不動了,我的好大娘,你就行行好吧"
"好姑娘你就不要難為大娘,城主吩咐你只能徒步"
"可是大娘我真的不行了,我再也走不動了你看我腳底磨的全是泡,膝蓋也磕破了,再這樣走下去我會失血過多而亡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大娘,我真的會死的,大娘你救救我吧,大娘"木大娘經不起清風這樣的軟磨硬泡心一軟就答應了:"那你上來坐會吧,到城門口再下去請,車夫先停一下"
"謝謝木大娘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說完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馬車.
一路上馬不停蹄的往回趕還是沒能在天黑之前回到宮城.一天就這樣過去了膳房的晚膳早已經准備妥當,蒙陽卻一直沒有出書房蒙勝只好去請:"城主,晚膳已經准備好了."蒙陽合上書本走到蒙勝面前說到"木大娘還沒有回來嗎?"
"還沒呢,侍衛傳訊回來說已經到城里了,他還說清風姑娘的膝蓋磕破了"
"讓膳房把飯菜送到我房里,你去水房給嬤嬤說讓清風回來就過來,再去宮醫院找點藥送過來"
從城門口到宮城的那段路郁清風足足走了一個時辰,等回到水房已經亥時初結果被告知讓馬上去城主房里,不得不又從水房走到城主的院子,餓,困,累,渴,腳疼,膝蓋也疼,難受的都快死了,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本來以為今天晚上又得餓一頓的,萬萬沒想到城主房里的桌上有一桌子的好菜,而且蒙陽還不在,她走到桌前坐下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左手雞右手肉吃的正來有勁的時候帶著金創藥的蒙勝和蒙陽進來了,蒙勝一個箭步上前:"城主還沒吃呢,你怎麼吃起來了?"郁清風瞬間一愣:"這,,,,原來這不是給我准備的啊?"急忙放下了手的食物站了起來,低下頭感覺有些不知所措.蒙陽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頭發凌亂,裙擺和鞋全是泥,膝蓋處還有斑斑血漬好像今天是受了不少的苦瞬間心生憐憫對蒙勝說到:"把藥放下,你先出去吧"然後對郁清風說:'’你先坐下吧"郁清風不知道蒙陽此為何意不敢貿然坐下,直到蒙陽再次下坐下達命令她才敢坐下,令郁清風沒有想到的是蒙陽拿著藥走到她跟前蹲下去,抬起她的腳,掀開絲裙卷起褲腿給她的膝蓋上藥,看著蒙陽給自己上藥的動作有些生疏但是能感覺出來他很溫柔,從郁清風來到這個世上除了母親之外她還是第一次感受這樣關愛這樣的溫暖,刹那間心中一股暖流蔓延至全身化成了甜蜜.
"好了.這幾天先不要讓傷口碰到水"
"哦,,,,"
"我去讓木大娘來給你梳洗一下"
"不用,,,"郁清風欲起身阻止蒙陽不料膝蓋一陣劇痛讓她癱了下去,蒙陽本能的伸出雙手讓郁清風墜進了他的懷里.就這樣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停止了,芊芊細腰汗味中夾雜著淡淡的香氣,不施粉黛輕峨眉,淡妝素裹總相宜.絲毫沒有修飾過的精致的面孔是那麼的似曾相識.過了許久郁清風才從這唯美的一幕中醒過來她掙開蒙陽的雙臂,現場的氣氛被這樣一鬧弄的很是尷尬:"城主我是想說木大娘今天也很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就可以了.""哪你自己去吧,換洗的衣服都准備好了".
梳洗好的郁清風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時候她本以為蒙陽還是會像往常一樣在她背後擦劍,沒想到蒙陽已經睡下了而且還幫她把她的地鋪都鋪好了:"明天就不用干活了,休息一天吧"今夜的郁清風對蒙陽的感覺很是奇怪,心里老是想起蒙陽溫柔的幫她上藥的樣子.想著想著忍不住假借翻身的瞬間去偷看他,她在看他的時候殊不知他也正透過薄紗帳看著她,又是四目相對,郁清風連忙閉上眼轉過身去.
卯時蒙陽臨出門的時候把地上的郁清風抱上了床,一是憐惜,二是,不想讓木大娘發現郁清風睡在地上,郁清風從第一天到這個房間開始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可能是因為昨天徒步幾十里太累也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睡過好覺了.蒙陽將她從地上抱到床上她卻渾然不知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之後盡然發現自己在床上馬上翻身爬起來匆匆離開:"天哪,我怎麼在床上,還好城主不在"回到水房楊嬤嬤自然是按城主的吩咐不讓她干活.這一天可能是太無聊昨天夜里發生的事一直在她腦海揮之不去讓她怎麼也想不通,她是怎麼到床上去的,蒙陽到底知不知道她上床.
夜里蒙陽一早就在房里等郁清風,最後等來的卻是蒙勝:"城主,楊嬤嬤說清風姑娘生病了今天晚上不能侍奉您"
"病了?嚴重嗎?"
"不知道"
"你去看看,如果嚴重就馬上請宮醫"
情不知何起卻一往情深,愛不問緣由卻一見傾心,蒙陽沒有想到他對郁清風的關心早已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蒙勝走後,他一直心緒不甯坐立不安,恨不得馬上跑去看郁清風.
蒙勝沒有去找楊嬤嬤院門還沒鎖就直接敲開了郁清風的門,開門的真是郁清風:"蒙勝哥你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病了嗎,怎麼看你精神好像還挺好的"蒙勝說到
"我沒有病啊"
"那正好跟我過去吧,城主找你"
郁清風沒有理解到楊嬤嬤說的病了是什麼意思直接跟著蒙勝去了.
見到蒙陽便上前行禮"拜見城主"蒙陽急忙扶起郁清風:"你不是生病了嗎,沒事了吧"
"沒有,我好著呢,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
"早就聽說你力氣很大,沒想到這麼厲害"
"那當然,小霸王東海仗著他是護城司的親戚怎天橫行鄉里,到處欺負人,有一次被我教訓的可慘了"
"既然你興致這麼高就陪我下盤棋吧"
"好,城主"
蒙陽來到棋盤一側坐下"你執白子還是黑子?"郁清風坐下:"城主安排吧"蒙陽將白子遞給郁清風:"我們三局兩勝為贏"郁清風接過棋子:"輸贏有關系嗎?"
"當然有,你贏了你睡床,我贏了我睡床"蒙陽放下一顆棋子說到.蒙陽本來想著只是簡單的對弈他也就想看看郁清風會不會下棋,可是沒想到郁清風棋藝高超一直難分上下,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不分勝負.郁清風雙手托腮直打哈欠蒙陽問道:"你困了嗎?"
"城主我可不可以認輸?"
"為什麼要認輸?"
"你說這都一個多時辰了一局都沒有下完,三局怕是到天亮也未必能下完,我就是贏了床,我也沒時間去睡呀"
"那好吧,我們明晚上繼續"
"謝謝城主"郁清風起身的一瞬間身體里一股暖流順勢湧了出來:"天哪,,,,,"她忘了她今天月事來了這下尷尬了.
"你怎麼了?"
"我,,,,我突然肚子疼,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兒,要不要給你找宮醫過來瞧瞧"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會看病"
"那你怎麼會肚子疼?"
"我,,,"郁清風心里想這麼尷尬的事這怎麼說得出口,可是蒙陽一直攔著她追問,最後無奈也只好坦白"那是女孩子都會有的病,每個月都有"說完轉身跑了
第二天蒙陽在書房審閱案件也是心不在焉還一直在琢磨什麼是女孩子都有的病,最後不得不向旁邊的木大娘打聽:"木大娘什麼是女孩子都有的病?"木大娘微微一笑"是清風吧?"蒙陽沒有回答只是點頭默認.木大娘看蒙陽有些難為情,這個大男孩還是第一次問關于女孩子的問題看來這次對郁清風是真的上心了:"女孩子成年之後都會有月事,月事是把女孩在身體里的一些無用的淤血排查來,有的女孩子月事的時候會肚子疼,渾身無力,因人而異每個女孩子的症狀都會有不同"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緩解"
"當然有,應該要吃些散瘀補血氣的食物"
"那你去做些對她身體好的晚上送到我房里"
晚上木大娘給清風准備了很多補血益氣的藥膳送到蒙陽房里,郁清風走進蒙陽的房間就問到一股要味還是先過去給擦劍的蒙陽行禮"拜見城主"
"免禮了,以後在這間房子里就不用再行禮了,木大娘給你准備了些藥膳趁熱吃吧"
"謝謝城主,謝謝木大娘"郁清風來到桌前坐下"人參烏雞,棗泥阿膠糕,山七紅花煮雞蛋還加了當歸.紅糖姜茶還有豬肝韭菜粥,這麼多我哪里吃得完,要不城主你過來一起吃"
"木大娘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多煮了幾樣,你挑喜歡吃的吃吧"
"你不吃啊,不過也是這些都是女人吃的男人吃了要流鼻血的"本來對清風的話沒有在意的蒙陽突然停下了擦劍的動作追問道:"真的嗎?"
"假的,哈哈哈哈,只要你不是每天把人參當飯吃就不會"她笑了,他第一次看見她笑這笑容好美,這笑容如黑夜後的黎明似寒冬里的暖陽看得讓他陶醉.
甜蜜的日子就這樣悄悄的來到了,兩個人的心越走越近,時光如梭轉眼就到了七月初七,七月初七是北方城的噩夢,更是曾經生活在宮城里的每一個人的噩夢.早上蒙陽帶著蒙勝一大早就策馬離開了宮城,來到了蒙氏陵園,穿梭在陵園的小路上,放佛可見一半的墓碑上面刻著的亡故日都是七月初七,蒙文,納蘭鳳,蒙禮,蒙毅,段芸香,薛玉若,蒙靈,蒙萱,,,,,,
蒙武的院子很清靜,除了他在院子里面喝酒之外幾乎沒有看到有什麼下人出入,桌上放著酒杯,酒壺,沒有任何下酒菜,一個人自斟自飲,這時候木大娘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蒙武放下手中的杯子:"你怎麼來了"木大娘放下食盒把帶過來的小菜逐一端了出來:"你忘了每年的今天城主都會在陵園呆上一整天,一早他就帶著蒙勝走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是一個人在喝酒,想來我也沒什麼事就給你做了幾個小菜送了過來"
"蒙陽他始終還是放不下"
"那你呢,你放下了嗎,如果你放下了就不會一個人在這里喝酒就會去陵園看看夫人"
"我哪有那個臉呀,蒙泰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蒙武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忠義難兩全,你對得起北方城,對得起蒙家,既然命中注定如此又為何不能坦然的去面對,你對妻兒有愧,城主對你有愧,終究你們只是相互折磨"
"那木棉你呢,你放下了嗎?"
"難得大管事還記得木棉的名字,對親人的思念乃是人之常情,但我不會像你們一樣執著于過去,永遠讓自己生活在痛苦之中,逝者已矣生者繼續,武哥,木棉初心不該只願你好"木大娘說完頭也沒回就走了,估計是不想讓蒙武看到她的眼淚.
從陵園回來蒙陽就把自己關進屋里喝酒,他這樣謹慎的人一輩子也難得這樣喝一次酒,郁清風進門就問到了一股強烈的酒味,她走到蒙陽身邊:"城主,你怎麼喝酒了,我以前還從來沒見你喝過酒,你有不開心的事嗎?"
"沒有,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紅雞蛋啊,在家的時候生日我母親都會給我煮紅雞蛋,我還特意偷了嬤嬤的胭脂才把雞蛋染紅的,我母親說吃了紅雞蛋無病無痛無災難,看我還給你准備了一個"
"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啊,來給你,我們一起吃"蒙陽接過雞蛋問道:"那你多大了?"
"十七"
十七,壬戌年七月初七就是那個罪惡的日子"你是壬戌年七月初七生的?"
"就是壬戌年七月初七你怎麼,,,,,"郁清風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後面的話不敢說出口了,蒙陽一直沉默不語,郁清風小心試探的問道:"難道坊間傳聞說壬戌年七月初七是真的嗎?"蒙陽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一飲而盡用手緊緊的捏住酒杯:"是,就是壬戌年七月初七,就是那一天我的父親,母親,弟弟妹妹,二嬸,三叔一家四叔一家都被臨海國的死士殺死了."這時只聽到"碰"的一聲蒙陽手中的酒杯被捏碎了,鮮血從指縫中汩汩流出.
郁清風急忙掰開蒙陽的手:"城主,你的手流血,我去給你找藥"蒙陽一把抓住郁清風:"不要去,留下來今天我不想一個人"
"好吧,那我先用這個給你包一下,不要喝了,你已經醉了,來坐下"郁清風關切的說到並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絲巾給蒙陽包紮傷口.
"北方城,琉璃國和臨海國都是邊陲小國,實力相當,又互為姻親關系所以形成了三足鼎力之勢那一年我八歲,我父親喜歡上了臨海國過來賣藝的舞姬,父親對這名舞姬甚是寵愛對其他姬妾不聞不問,還為了她害得我母親滑了胎,外祖父知道後很生氣,最後還和父親鬧翻了沒有想到這名舞姬是臨海國的細作,七月初七的那天晚上臨海國百名死士潛入宮城肆意屠殺,宮城里面血流成河,到處都是哭喊聲厮殺聲一片混亂,城外又有臨海國的大將軍瘋狂攻成,父親,母親還有弟弟妹妹一個一個的倒在我面前,二叔武藝高強本來可以帶著二嬸和蒙泰逃出去,可是他為了救我,在混亂中弄丟了二嬸和蒙泰,破城是,三叔四叔戰死,還好外祖父最後還是看在母親的份上派來了援軍,又或許他只是不想北方城被臨海國攻陷壯大臨海國吧,破城不到一個時辰,舅父就帶著援軍趕來了,索性城中百姓傷亡不大,最後在城外找到了二嬸的遺體,但是蒙泰不見了.從那以後我每天練功,看兵書習兵法,我發誓一定要讓自己強大,因為只有自己強大了才可以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