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夜探香閨

第95章夜探香閨

顧輕舟受傷一天之後,假期就結束了.看最快章節就上 小說 ānnǎs

她不想請假,拐著尚未痊愈的腿,顧輕舟去上學.

班上沒了蔡可可,暫時還沒有出現很嚴重的分派,大家相處得比較融洽.

顧輕舟拐著腳進來時,同學都很關切,七嘴八舌問"輕舟,你怎受傷了?"

"就是換了新的皮鞋,不小心把腳扭了."顧輕舟道.

顏洛水更是擔心.

課間,顏洛水還跟顧輕舟談論了蔡可可和司行霈的婚期.

"阿爸說,此事只是不太簡單,督軍府的喜事,未必會辦."顏洛水跟顧輕舟八卦.

而後,她又促狹而笑,"若真的成了,她和司夫人婆媳可就有得鬧騰了,她們互相折騰.司夫人能治蔡可可,蔡可可也不會讓司夫人省心,兩敗俱傷."

顧輕舟失笑.

"你好八卦啊姐姐."顧輕舟打趣顏洛水.

顏洛水輕輕捏她的鼻子,說她"沒大沒小的."

到了放學,顏洛水送顧輕舟回去.

顧輕舟去了趟軍醫院換藥.

胡軍醫看到顧輕舟,笑容和從前一樣,沒有露出半分端倪.

"你這不是扭了腳,這是被什麼咬了吧?"顏洛水愕然,"傷口都發紫了."

胡軍醫不言語.

顧輕舟亦不說話.

"是蛇咬了嗎?"顏洛水又擔心,"輕舟,沒出什麼意外吧?"

"沒有."顧輕舟支吾.

從軍醫院出來,天色已暮,路燈鱗次櫛比亮起,橘黃色的光似紗幔,緩緩縈繞著燈柱蹁躚.

顧輕舟語焉不詳,讓顏洛水接不上話.

顏洛水坐在車廂里,呼氣如蘭,良久才對顧輕舟道"輕舟,軍醫和教會醫院的醫生都說,我姆媽沒幾天的活頭,是你救活了我姆媽.

阿爸常年在軍中,哥哥姐姐們都成家了,姆媽是我和老五唯一的依靠.不管將來發生何事,你都是顏家的恩人,更是我的恩人!

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都可以告訴我,我保證不批判你,站在你這邊,鼓勵你!你受傷了,我也只會關心你的健康!"

顏洛水已經知曉顧輕舟有難以啟齒的事.

具體何事,顏洛水不清楚,只是明白事情不簡單.

顧輕舟不說,她就善解人意不讓顧輕舟為難.

路燈一閃,車廂里忽明忽暗,顧輕舟握緊了顏洛水的手"我自己的事,差不多處理妥當,我不願意你和姆媽擔心,才不說什麼.--暁-說-"

顏洛水點點頭,回握了她的手.心底的那點罅隙,無形中就消散了.

顧輕舟回到家,女傭妙兒幫她擦拭了身子,換了睡衣.

她躺下之後,眼瞧著就到了凌晨,她仍是不敢睡.

一闔眼,全是噩夢.

床頭的點燈,用一個蓮花形狀的燈罩攏著,發出清淡的光暈.

突然,她陽台上的門輕輕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她只當是顧紹,慢慢轉過臉,卻嚇得驚坐起來,發出短促的驚呼"啊!"

她又緊緊捂住了唇.

是司行霈!

"夜探香閨,頗有些趣味."司行霈腳步輕盈,聲音悄然,對顧輕舟道.


他手里捧著一把白玫瑰,一共六枝,每一枝都開得豐神凜冽,花瓣層層疊疊盛綻,幽香馥郁.

"送給你!"他遞給了顧輕舟.

顧輕舟被嚇得半死,一顆心亂跳,沒有伸手去接.

顧輕舟的房間,在顧公館的三樓,隔壁住著顧紹,對門住著顧緗和顧纓,稍微的風吹草動,都會叫顧輕舟萬劫不複.

司行霈將花放在她手里,快速把她前後門都鎖上,拉近了窗簾,甚至熄了床頭那盞燈.

屋子里漆黑一片.

眼睛適應了片刻,他們能看見彼此的輪廓.

"不發燒了."司行霈坐到了她的床上,將她摟在懷里,摸她的腦門.

燒早已褪了.

顧輕舟驚魂甫歇,問他"你怎麼上來的?這是三樓!"

"你家這小洋樓,三樓也不過十米.我攀爬二十米的障礙都如履平地,何況是十米?"司行霈道.

他湊在她耳邊,輕輕咬她的耳垂,"我早就說過,你敢拒絕出來見我,我就要半夜爬你的床."

"知道了,你最了不起,會欺負女人!"顧輕舟往旁邊躲.

司行霈箍緊了她的腰,不許她躲,讓她的臉貼著他的,耳鬢厮磨.

"我一整天都在擔心你.你還是搬到我的別館去,我會找個借口搪塞你父親,免得我時刻掛念,夜夜翻牆."司行霈道.

一提到他的別館,顧輕舟就想起那兩顆人頭.

她不寒而栗.

"你不要如此逼迫我.逼得狠了,我跟你玉石俱焚!司行霈,我甯願死也不想再去你的別館!"顧輕舟咬牙,纖薄的身子微微顫抖.

那些慘案,顧輕舟只怕一時半刻難以釋懷.

司行霈摟緊她.

房間里的玫瑰略有略無的清香,充盈著他們,曖昧如水袖輕揚,徜徉纏綿.

玫瑰是代表愛情的.

司行霈沉默著,他的呼吸深沉而粗重,摟著她的胳膊越發緊了.

她總是拒絕他.

司行霈的貓兒太過于矜貴了,何時能溫順些?

不過,太過于溫良,也不就是貓了.貓天生就是矜貴而傲嬌的,司行霈也願意維護她的高傲.

只是心里某個角落,總隱隱不甘心,甚至擔憂.

怕她會愛上別人,怕她真的狠心和他決裂.

畢竟她不愛他,這一天可能會發生的.

"已經很晚,我明早還要上學,你快走吧."顧輕舟推他,"不要再來了,我的腳好了,我會打電話給朱嫂,讓朱嫂轉告你."

司行霈沒有松開她.

他順勢一壓,將她壓在床上,枕著她柔軟的青絲,司行霈道"我今晚住在這里,我不想離開我的女人!"

顧輕舟呼吸一錯.

"司行霈,你不講道理."顧輕舟吸氣,"你會害死我!我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這樣折騰我?"

她的身子發僵,手緊緊攥住了司行霈的胳膊.

"我小睡一會兒,天亮之前我會走."司行霈道.

他不依不饒.

顧輕舟拉不動他.

光線幽黯的房間里,顧輕舟咬緊了唇.她恨極了司行霈,她恨自己在他面前無能為力的樣子.


她一定要殺了他!

可他在她的床上,她莫名心安,昨晚的噩夢居然沒有再出現.

顧輕舟睡著了.

司行霈則一直未睡.

他闔眼等待,等待他的輕舟安心進入睡眠,他則默默想著心思.

他今天和軍需部的人談事,在一處酒樓吃飯,一位摩登女郎穿了件很漂亮的洋裝,他立馬想到了顧輕舟.

他讓副官去問,這件洋裝是哪里做的,得知是意大利定制的,司行霈已經派人去做了.

他吃了一道還不錯的甜點,亦想到了顧輕舟,還想打包帶回去.可她不在他的別館,帶回去她也吃不上,他心情又有點消沉.

司行霈不是個悲春傷秋的男人,他離不得她,自然就想把她禁錮在身邊,不管她願意與否.

偏強取豪奪之事,最近做起來略感羞恥,就遂了她的心願,把她放在顧公館.

"輕舟,是你太小,還是我逼迫你太緊了?"司行霈輕輕摸過她的小臉.

黑暗中,顧輕舟似尋找庇護,往司行霈懷里縮.

司行霈一直沒睡.

直到凌晨四點,見顧輕舟睡得安穩,果然沒有再做噩夢了,司行霈才悄悄離開了顧公館.

顧輕舟醒過來時,也是嚇了一跳.

"司行霈呢?"她環視屋子,沒了他的蹤跡,總算松了口氣.

她的腳已經消腫了,也不發燒了,只是那紫色的傷口,始終沒有徹底愈合.

那是死人咬傷的,顧輕舟一直覺得自己身上帶了幾分煞氣.

倒黴透頂,全是拜司行霈所賜.

他昨晚帶過來的白玫瑰,是很珍貴的品種,花開得很秾豔,放在家里平添猜疑,還不如拿去送給學監.

顧輕舟就放在書包里,帶到了學校.

她用花瓶裝著,放在學監密斯林的辦公室里.

密斯林正巧進來,笑道"你怎知我喜歡白玫瑰?"

她很開心.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看到學監很喜歡,顧輕舟心情也有點好轉.

轉眼又過了兩個禮拜,岳城又出了大事.

洪門的龍頭在碼頭被人刺殺,洪門沒有新的繼承人,分崩離析.

第二天,軍政府就將洪門六處的碼頭,充為軍方專用碼頭.

顏洛水這時候也懂了"原來司行霈和蔡可可的婚訊不是真的,是為了碼頭啊!"

得知蔡可可不可能嫁入軍政府,沒人和司夫人相互折磨,顏洛水興致闌珊.

這天提到了司行霈,顏洛水竟然說起了他的八卦.

顏家和司家是世交,顏洛水很清楚司行霈的過往.

"司行霈十歲就在軍中混,你看他生得俊朗不凡,穿著軍裝倜儻雍容,可他這個人啊,最是俗氣!"顏洛水道.

顧輕舟有一搭沒一搭聽著.

"他從來不跟名媛約會,若是他請哪位名媛吃飯,當天肯定要把人家弄到床上去睡,第二天就丟開.

我聽副官們說,在司行霈眼里,女人只有兩種能睡的伎女,不能睡的陌生人.哪個名媛跟他約會,那就等于告訴世人,她已然是出賣了自己,自甘墮落."顏洛水道.

顧輕舟唇色頓時發白.

按照顏洛水的說法,顧輕舟對號入座她是能睡的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