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跳舞的夜

第107章跳舞的夜

夜已闌珊,清湛的瓊華從背後的玻璃窗照進來,幽淡薄弱的光線,只能瞧見綽綽人影,以及彼此的呼吸.--暁-說-

司行霈滿身的酒香,他的呼吸是炙熱滾燙的.

他似只蟄伏的狼,將顧輕舟抵在大門上,伺機一口吞噬她.

"輕舟,我要你,說你願意!"司行霈的語調陰冷,呼吸卻炙熱.

他不再火急火燎的親吻她,而是很慎重其事告訴她,他今晚就要她.

不僅如此,他還想要她親口說出"願意".

越是如此,越能看出他的決心.

他被嫉妒和酒精沖昏了頭腦,哭鬧和求饒,只會讓他越發想要占有她.

顧輕舟沉默著.

她自己撕開了那點品月色的無袖旗袍,將司行霈的手,放在她的前胸.

"早已是你砧板上的魚肉,又何必惺惺作態?你想要,拿去!"顧輕舟冷冽道,"但是我不願意,我死也不會願意!"

她把自己送到了他的利齒之下.

司行霈的手,重重用力,揉捏她.

顧輕舟咬緊了唇,咬得牙齒都酸了,一股子腥甜沖入喉間,她的眼淚無聲滑落,這個瞬間,她知曉了自己的結局.

要麼她死,要麼司行霈死!

司行霈占有她,就會打破他們之間的平衡,他們再也沒有調解的可能.

她撕衣的清脆聲音,沖擊了司行霈.

司行霈心尖一顫.

他喝了太多的酒,也受了一晚上的氣,心頭的那點憐惜很快就在壓下去,他終于俯身,親吻她的唇.

他要她!

可是,他吻顧輕舟唇的時候,吻到了血腥味.

司行霈對血的氣息很敏銳,這點血腥,立馬點燃了他骨子里的瘋狂,酒精的麻醉感在這種瘋狂沖撞之下,消失不見了.

他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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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衣不蔽體,依靠著門,緊緊咬唇,將嘴唇都咬破了,殷紅的血沿著她潔白如雪的肌膚滑落.

她的黑發落在臉側,雪膚墨發,血跡斑斑,她簡直像一個嗜血的妖精.

她眼神森森的,望著司行霈.眼底沒有哀切,也沒有悲傷,而是冷,冷得無邊無垠,冷得絕情而狠戾.

這個瞬間,司行霈覺得她很像他!

她果敢狠戾的時候,跟司行霈如出一轍,所以司行霈覺得她能配得上自己.

此情此景,所有的欲念都消失了,司行霈再也找不回來了.看最快章節就上 小說 ānnǎs

司行霈上前,脫下自己的西裝,反穿在她身上.

他將她抱到沙發上,坐下之後,擦拭她的唇角"傻東西,咬自己算什麼本事?"

顧輕舟不語,她那濃郁的眸子,更像黑黢黢的古潭,幽靜,深不見底,藏著秘密和危險.

司行霈看著她--滿心疼惜,又無可奈何!

他掰她的唇,不許她再咬了.

"下次生氣就咬我,不許咬自己,聽到了嗎?"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說道.

顧輕舟仍是不言語,眼神也沒有半分神采,她好像沒有回神.

司行霈就輕輕摟住了她.

"別這樣嚇我,輕舟."司行霈將她的抱在懷里,"不高興就打我,不要傷害自己."

顧輕舟仍是不說話.

直到司行霈道"我今晚不會欺負你的."


她的眼淚才猛然流出來.

她這麼一哭,司行霈就更心疼了,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你還知道怕啊?"司行霈想起她和司慕,顧紹跳舞,更是一陣心梗,"讓你不許勾搭別的男人,你怎麼就記不住?"

顧輕舟的唇被咬破了,血仍在沁出來,她滿口滿喉都是血的腥甜.

她不說話.

司行霈起身,端了杯水給她漱口.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

他看了下,她的下嘴唇里側被咬了一整排壓印,已經破了.

"傻子!"司行霈想到她即將要疼一段日子,這傷口才能徹底愈合,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這會兒,他的酒徹底醒了.

司行霈想要顧輕舟,這是他心底最直接的渴望.

但他言而有信,他答應過她,會等她到十八歲.

想起她直接撕開了衣裳,那等不曾掙紮的絕望,司行霈的呼吸一頓她真的不信任他!

在她心里,難道他司行霈像個魔鬼嗎?

司行霈用力,肌肉微隆的胳膊收緊,將她箍在懷里,幾乎要將柔軟的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輕舟?"他低聲叫她.

良久,顧輕舟才說了句話"什麼?"她聲音暗啞,還有劫後余生的微抖,她慢騰騰回了他的話.

"我答應過你的事,絕不反悔."司行霈道,"我有時候生氣起來,情緒不太好,但是我不會真的害你,你要記住!"

顧輕舟不語.

她眼神冷漠.

司行霈心頭窒悶"你不信我?"

"我不相信自己."顧輕舟道,"我對你而言,沒那麼重要.你現在說的好聽,男人都會哄人"

她的聲音很絕望.

她還沒有從那股子絕望里回過神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種痛苦到無處掙紮的絕望,讓她的感情稀碎.

她需得將這稀碎的感情慢慢拼湊完整.

她悶悶的,不想說話.

司行霈俯身吻她.

他不知該怎麼安慰她的時候,就使勁吻她.

他說"我不哄騙你,你以後就知道了!"

安慰了一通,顧輕舟慢慢回神,也想起自己無緣無故的失蹤,問司行霈怎麼辦,是送她回去,還是打個電話去冒充.

司行霈的女傭都不在這個別館.

他就讓副官去辦.

副官回話說,朱嫂已經給顧公館打了電話,就說顧輕舟跟老太太回去了.

"顧公館的人說,既然輕舟小姐去服侍老太太了,就不用著急回去."副官回話.

顧公館的人恨不能將她賣給司家,來換取權勢,誰在乎她到底淪落到了誰的手里?

顧輕舟知曉家庭的薄涼,這個瞬間仍是很傷感.

她今天情緒太差了,一根稻草都能壓死她.

安排妥當,司行霈把顧輕舟抱到二樓,重新給她換了件旗袍.

他選了套薔薇色軟綢旗袍給她.

顧輕舟去洗手間更衣,出來時司行霈不見了,她嚇一跳.

"少帥?"她喊他.

而後,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

司行霈滿頭滿身的灰,手里捧了個很大的留聲機,以及一些唱片,上樓來了.


他放下留聲機,拿出干淨的毛巾擦拭,說"西洋玩意,我只喜歡槍,軍裝和雪茄,不喜歡這吱吱呀呀的留聲機,就放到了閣樓里,落了層灰."

"大半夜的,找這個出來做什麼?"顧輕舟問.

司行霈不理會顧輕舟的問話,自顧將留聲機擦拭得干干淨淨.

他將唱片放了進去.

婉轉的舞曲,就從留聲機里傾瀉而出.

留聲機滋滋啦啦的,自然比不上白俄人樂隊現場演奏的舞曲動聽,但寥勝于無.

他重新換了很整潔正式的西裝,沖顧輕舟伸手"顧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

顧輕舟微愣.

她轉過身子"別鬧."

留聲機里的舞曲還在纏綿縈繞,顧輕舟轉身要走.

司行霈從背後抱住了她,不許她離開.

他重新將她放在自己面前,微微曲腰"顧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

他很執著,非要顧輕舟答應.

他認識她半年了,他親吻過她無數次,他熟悉她的身子每寸肌膚,他抱著她入睡過數個夜晚,但是她沒有和他跳過舞.

這很遺憾.

在外人面前,邀請總是被打斷.

司行霈今天吃了一肚子的無名醋,這會兒非要找補回來.

要不然,他真想睡了她.

"顧小姐?"司行霈抬眸,眼眸深邃濃郁,眸光璀璨,能映到人心里去.

顧輕舟熬不過他,將手搭在他的掌心.

司行霈就穩穩握住了她的手.

顧輕舟的手很小巧,而且柔軟.她肌膚瓷白,指甲短短的,因為健康,所以透出粉潤的淺紅色,比司行霈的手涼半分,就越發像一塊美玉.

珍貴無比的美玉!

司行霈是個兵油子,常年混在軍營,他沒有太高的文化,讓他說幾句詩詞,甚至洋文,他肯定不會,但吃喝玩樂的把戲,他還是熟稔的.

他舞步嫻熟,小心翼翼呵護著懷里的美玉,跳得緩慢而輕柔.

一曲結束,他沒有停下來,摟著顧輕舟跳了第二支.

第二支舞曲響起,司行霈就開始心不在焉.

他的左手和顧輕舟的右手相握,于是他不是捋了下她的無名指.

"做什麼?"顧輕舟不解.

司行霈收了手,道"你手指很細,一不小心就能折斷."

"誰沒事要折斷我的手指?"顧輕舟道,臨了補充一句,"除了你!"

這麼一想,他真有可能將她的手指折斷,顧輕舟就感覺疼.

她微微低垂了眼簾.

司行霈親吻她的眼睛,然後在她耳邊說"別委屈了,輕舟,我何時說過要折斷你的手指?"

難道他這麼壞嗎?

司行霈想想,自己好像從未害過她啊.

跳了兩支舞,司行霈的心願得到了滿足,這才關了留聲機.

晚上兩個人並頭而睡,顧輕舟白天擔心受怕,又跳了很多的舞,疲倦中沉沉睡去.

她的嘴唇雖然出血,咬得卻不算太深,已經在愈合了.

司行霈用她的青絲,縈繞她的無名指,然後將那半截青絲揪下來,認真放在床頭櫃的匣子里.

這樣,他就可以知曉顧輕舟戒指的尺寸,萬一哪天想送她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