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坦白
顧輕舟被人按住時,先是大驚失色.--暁-說-
她最近有點草木皆兵.
旋即,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雪茄的清冽.
帶著雪茄香醇的氣息,湊近了她,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很深,讓顧輕舟幾乎透不過氣.
"司行霈!"顧輕舟氣得不輕,被他吻得支吾不清,"你嚇死我了"
司行霈放開了她,替她關好了房門,才低聲道"深更半夜跑到隔壁去說悄悄話?"
顧紹打探消息,司慕都知道了,司行霈能不知道嗎?
正是因為知曉了,所以司行霈很介意.他的女人,半夜去跟她毫無血緣的男人房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過,顧紹是個文弱書生,司行霈也沒把他放在眼里,但是醋還是要吃的.
顧輕舟不想理他.
她心中好似有塊重石,緊緊壓住她,特別是見到司行霈之後,這塊重石的壓力更大,顧輕舟透不過來氣.
她隱約之中,很想撲到司行霈懷里去大哭一場,她好像委屈極了.
同時,顧輕舟又明白,她的委屈不是司夫人利用她這件事.
到底因為什麼,她不明白,就是委屈難過.
她想抱著司行霈哭,她很種情緒,只想在司行霈面前發泄.
但是,理智又告訴她,她沒什麼值得發泄的.
她心情低落,沒興趣和司行霈說話.將窗簾拉好,顧輕舟拿出一件很舊的毛巾,蓋在床頭台燈上.
這樣,台燈的光被籠罩住.
她再打開台燈,屋子里有很淡很淡的光,這些光不會通過窗簾透出去,同時讓屋子里的人適應之後,能看清眼前的東西.
顧輕舟坐在床上,雙腿往里一收,盤坐著沒有動.
她軟軟的,像是賭氣,又像是心事重重.
"怎麼,心情不好?"司行霈輕輕摸著她的臉,"跟司慕出去,兩個人孤男寡女的,我還以為你很開心呢."
句句諷刺.
顧輕舟想起,副官說司行霈要等年底才回來,如今他提前了幾天.
不知是事情提早忙完,還是特意回來找顧輕舟的.
估計是聽說了顧輕舟給司慕治病,提前回來找她的麻煩.
顧輕舟的心情更加沉重,擁堵.
司行霈卻狠狠板過她的臉,雙手鉗住她的下巴"小東西,你在跟我鬧脾氣嗎?"
顧輕舟打開他的手,他卻順勢將她壓在,狠狠吻著她的唇.--暁-說-
他吮吸著,很是用力,幾乎要將顧輕舟的唇咬破,將她按在床上無法動彈,手早已沿著她的衣襟滑了進去.
顧輕舟心里很沉,身上更沉.
她一動不動,任由司行霈為所欲為.
司行霈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只見她躺在紅銀色繡並蒂蓮開的被褥上,盛綻的蓮點綴著她,她墨色長發縈繞,像一具豔尸.
她毫無生機般.
司行霈感覺她遇到了事情,他坐起來,將她抱在懷里.
"司慕的事,我反複交代過,不許你給他治病,你不聽我的,還給他治好了,此事我不饒你,咱們慢慢再算賬."司行霈將她攏在自己寬闊的胸膛,然後又問她,"你怎麼了?"
顧輕舟不答,她沉默著.
她在其他人面前,心里沒有這麼難過,獨獨看到司行霈,這股子情緒全冒了出來.
偏偏紛繁錯雜,她什麼頭緒也理不清楚,心就像一塊浸滿了寒水的海綿,沉澱,隨手能掐出淚來.
"輕舟?"司行霈的唇,輕輕落在她的面頰,"誰欺負你了?"
良久之後,顧輕舟才緩緩歎了口氣,說"我想睡覺了,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司行霈哪里肯走?
他是來找她算賬的.
見她這樣,他又不忍心,故而沒有動,緊緊抱住了她.最新最快更新
直到凌晨三點,顧輕舟早已熟睡,司行霈才輕輕起身,准備離開.
推開他陽台上的門時,發現顧紹站在寒風里.
這孩子不知站了多久,身上都凍僵了,雙頰被冷風吹得通紅.
"少帥,你不能這樣對舟舟!"顧紹太冷了,聲音打顫道,"舟舟是要嫁給你弟弟的,你為何要毀了她的生活?"
"與你何關?"司行霈冷漠,靜靜瞥了他一眼,翻身就跳下了陽台.
顧紹嚇一跳,趴在陽台上望下去,司行霈像只迅捷的豹,借助牆壁的一些簡單攀岩,他已經穩穩落地,到了一樓的院子.
院牆約莫一米八的高,司行霈卻像跨過一條小板凳似的,輕輕躍了過去,消失在迷蒙的夜色里.
顧紹氣得不輕.
他又不能說什麼,只得自己先回房.
顧輕舟睡在司行霈身邊,總是特別的沉,除了今天晚上.
所以司行霈起身離開,顧紹在陽台上和他說話,顧輕舟都知道.
她躺著,一動不動的,只感覺司行霈睡過的那一邊,被窩漸漸涼了,涼得陰冷的時候,天就亮了.
顧輕舟一整夜沒有睡.
這種感覺很糟糕,因為不知道在難過什麼.
第二天,早起的時候下起了雨.
顧圭璋也從太倉回來了.
他心情很不錯,特別是看到司家送過來的年節禮,更是高興.
"好,好!"顧圭璋大笑,"今年過年,咱們也要好好熱鬧一番!"
二姨太提醒他"老爺,咱們家還在孝期呢."
"規矩改了,不貼大紅對聯就是了,其他不拘的.革命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丟棄那些老枷鎖!"顧圭璋道.
他把傳統視為枷鎖.
顧輕舟沒有說話.
顧圭璋又道"輕舟,今年你幫襯著二太太,准備過年的事.大姑娘了,明年就要嫁人,這些操持家務的事都要學會."
"阿爸,我最近不太舒服."顧輕舟道.
顧圭璋見她臉色是不好,問"你怎麼了?"
"可能是期末考的時候太用心了,現在有點虛弱."顧輕舟一本正經說胡話.
顧緗在旁邊,白眼都快要翻出眼眶了.
顧圭璋見她懨懨的,不敢勉強她,只說"那你也要多問問二太太,不能偷懶."
顧輕舟道是.
吃了早飯,岳城下起了薄薄的細雨.細雨似愁死,天地頓時一片白蒙蒙的,似輕紗籠罩.
司行霈的司機,冒充司公館的人,來接顧輕舟.
顧輕舟就去了.
一進門,看到司行霈坐在沙發里,手邊放在文件.
來的路上,雨越發大了.
顧輕舟慵懶往沙發里一躺,不願意說話.
"你怎麼了?"司行霈問她,同時又有點擔心,"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顧輕舟道,"我不想來你這里."
雨越發大了,甚至電閃雷鳴.
寒冬臘月,罕見這樣的大雨,窗欞被打得簌簌作響,耳邊全是水聲.
司行霈瞥了她一眼,猜測著她的心思.
她給司慕治病,司行霈也知曉了;如今司慕能說話了,司家准備明年給他們完婚,此事司行霈也知道.
司行霈已經下定了決心,過了正月,把駐地的事捋順,就有資本和司督軍攤牌時,帶著顧輕舟離開.
他要重新選個地方做他的督軍府,自立門戶.
"你還有事嗎?"顧輕舟冷漠問,"沒事我回去了"
司行霈一把將她拽過來,問道"你在心虛什麼?給司慕治病,還治出感情來了?"
"我給誰治病,是我的自由,我又不是你的奴隸!"顧輕舟突然發火,推開他.
司行霈不給她推.
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輕舟,我是不是太縱容你,讓你不知天高地厚?"司行霈臉色鐵青,"你知道你是誰的女人?"
顧輕舟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難過的地方在哪里.
她騎車出了事,她擔心跟司行霈交代不了.
誰信呢?
原來,她是在乎司行霈對她的看法,所以她特別難過.
她一直理不清楚,直到司行霈說,你是誰的女人時,顧輕舟頓時就感覺,她無法像司行霈證明她的清白?
她是誰的女人?
她年紀小,經曆過的事情不多,所以她心里一直很介意.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直到司行霈出現在她的面前,擊垮了她的偽裝.
她用力推開司行霈"反正不是你的!"
她跑了出去.
司行霈一愣.
外頭下著大雨,寒雨似利箭落在身上,顧輕舟不管不顧的,沖入了雨幕里.
司行霈又怒又氣,這是要凍死嗎?
他拉住顧輕舟的時候,顧輕舟突然像瘋了一樣,又打又踢"你滾開,你死遠一點,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恨死你!"
司行霈以為,自從他處理了秦箏箏,她就不再恨他了,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愛上司慕了?
她掙紮得實在太厲害,司行霈一個恍惚間,居然被她掙脫跑掉了.
他追上去,往前一撲,兩個人跌倒在地.
司行霈緊緊壓住了她.
地上全是雨水,冰涼刺骨.
天下的雨如流瀑般,傾瀉而下.
"你瘋了嗎!"司行霈吼她.
顧輕舟掙紮,使勁踢打他,使勁的叫,然後突然就嗚嗚的哭了.
司行霈一愣.
"輕舟?"他柔聲喊她.
她猛然摟住了司行霈的脖子,哽咽著說"司行霈,我出事了司行霈,我怎麼辦?"
她大哭起來.
司行霈抱緊了她,反而心安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的,輕舟,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