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挨槍的顧輕舟

vp章節內容,

什麼時候能溫順些?

"這世上溫順的女人很多."顧輕舟冷漠.

"可我就想要你."司行霈道.

"那是你犯賤."顧輕舟道.

司行霈氣得又捏住了她的臉"顧輕舟,我早晚要收拾你的!"

他特意把"收拾"兩個字咬得極重.

顧輕舟撇過臉,不想說話.

這種氣氛,她居然覺得很好,她墮落至斯!

應該說,她也不是今天才這樣的.自從被司行霈纏上,她就一直過這樣的日子.最可怕的事,她後來接受了.

"我要回去了."顧輕舟道,"副官還在咖啡店門口等我."

"放心吧,唐平懂得輕重,他不敢亂說."司行霈道.

司行霈知道,跟著顧輕舟的是副官唐平.

怕顧輕舟再次換掉唐平,司行霈就沒有伸手去拉攏,唐平算是顧輕舟自己的親信.

"汽車開回去吧."司行霈道,"敢不敢開?"

顧輕舟頷首"多謝你."

她果然開了回去.

司行霈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任由顧輕舟開著回城.

他送她到城里,才會離開.

千里迢迢八個小時疾奔而來,居然只有四個多小時的相聚.

司行霈安靜站在那里.

他們到咖啡館門口時,已經是掌燈時分,路燈橘黃色的光,籠罩著繁華的街景.

司行霈站的地方背光,他整個人融在陰影里.

顧輕舟回眸時,感覺司行霈是傷感的,甚至失落的.

司行霈從前過得飛揚跋扈,萬事隨心所欲.他強取豪奪顧輕舟,顧輕舟也在侵占他,收服了他,讓他一心一意念著她,卻又丟開了他.

于是,他很寂寞.

他看著顧輕舟回去,做司慕的妻子,做司公館的少夫人,而他孑然一身.

顧輕舟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轉身疾步上了車.

回到新宅時,顧輕舟的眼睛還是紅的.

情緒做不了假,騙不了人.

她進門之後,卻看到很久沒有回來的司慕,立在大門口.

"你去了哪里?"司慕臉色鐵青.

顧輕舟收斂了情緒,道"出去了一趟."

說罷,她繞過他想要上樓,司慕卻沒有松開手.

他用力"你過來!"

他把顧輕舟拉到了自己的書房里.

顧輕舟也想聽聽他要說什麼,就沒有反抗.

關上了房門,司慕才道"說啊,你今天去見了誰?"

顧輕舟看著他神色不對.

"司行霈回來了."顧輕舟決定實話實話.

她話音剛落,左邊臉頰就重重挨了一耳光.

疼痛沿著她的雙頰,席卷了她的整個腦部神經,顧輕舟被打懵了,半晌都沒有動.

司慕卻撲了過來,一把將她推到在地.

他身子高大,將顧輕舟壓住時,顧輕舟無法動彈,就聽到了裂帛的聲音.

他撕開了顧輕舟的上衣.

顧輕舟只感覺渾身都疼.

被打的臉疼,牽動了她的頭也疼;被撞到在地,頭又直直落在地板上,再次劇疼;後背也疼.

衣裳被撕開時,布滑過她的肌膚,肌膚火辣辣的疼.

司慕的唇湊上來,吻住了她的唇時,她才清醒了幾分,強迫自己從疼痛中回神.

顧輕舟用力,想要擊中司慕的脖子,卻見司慕快速解下了皮帶,將她的雙手綁起,捆在頭頂.


"司慕,你要這樣做?"顧輕舟口齒不清,"你確定嗎?"

司慕根本不理會她,他似發瘋的獸,眼睛已經是通紅.

他是學過捆綁的,皮帶綁住顧輕舟的手腕,顧輕舟越掙紮越緊.

顧輕舟被他那一巴掌打懵了之後,失去了先機.

"司慕,你清醒些!"顧輕舟咆哮,她心底升起了恐懼,"司慕,你瞧得起這樣的自己嗎?"

司慕坐在她身上,脫了襯衫,露出精壯的胸膛,將襯衫堵住了她的嘴巴.

顧輕舟坐起來,又被司慕推下去.

"你以為你很強嗎?"司慕冷眼看著她,"不,只是我讓著你而已!你不知道輕重,只因你沒經曆過.顧輕舟,做了我的妻子,你休想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

他知道了南京離婚書的事?

司芳菲最終還是告訴了他?

司慕是不是以為,是顧輕舟和司行霈一起合謀害他的?

顧輕舟看著司慕.

司慕在她的注視之下,開始脫褲子.

顧輕舟拼命的掙紮,用被綁起來的手去捶他,卻很輕易被他按住.

她不停往上拱.

掙紮間,她的手碰到了椅子.

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顧輕舟那麼纖弱且被捆綁在一起的雙手,居然一下子把椅子給拉了過來.

椅子全砸在她自己身上,頭上,同時也砸到了司慕.

顧輕舟在求生.

她早已疼得頭暈眼花,砸中之後,司慕有短暫的松懈,她就從他的身下鑽了出來.

她的上衣被撕破,只剩下裙子.

顧輕舟爬起來,司慕也站起來了.

離門更遠,離桌子更近.

桌子上有一把手槍.

顧輕舟當機立斷,撲向了桌子.

就在顧輕舟握住手槍的瞬間,司慕從地毯底下也掏出一把.

他的手更快,利落放了一槍.

顧輕舟身不由己往後倒.

她很想讓自己清醒,很想在這個瞬間告訴司行霈不管他怎麼對她的,她還是愛他.

可惜,她只聽到了血汩汩流淌的聲音.

"我中槍了."她心中無比的清楚,"中在哪里的?"

她不知道.

她只記得,在她和司慕倆較量的時候,司慕手更快,槍法更准,擊中了她.

"不想死."她喃喃,睜大了眼睛,卻好似又什麼都看不見.

她想司行霈了.

若是還活著,顧輕舟一定要告訴司行霈,司慕和顧輕舟結婚的時候,婚書上他是用左手簽名的.

司慕很多時候都是右手簽名,卻獨獨在婚書上用了左手.

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字體.

司慕跟土匪一樣的司行霈不同,司慕是練習過書法的,他的書法非常好.很重要的文件,司慕都用左手,只是司行霈沒見過而已.

只要顧輕舟拿出婚書,司行霈偽造他們離婚書的事就會敗露.

而且,幫司行霈辦這件事的南京官員也要倒黴.

顧輕舟最近一直在計劃這件事.

可是現在,她想告訴司行霈,她不再誆騙他了.

"你怎麼不能溫順些?"司行霈常這樣問.

顧輕舟想"也許,是你對我太好了,從來沒有讓我真正吃過虧.沒吃過虧,才會天不怕地不怕,才會那麼要強."

她心中混沌.

思緒一點點滑過,顧輕舟和司行霈的過往,也全部飄蕩在眼前.

她很後悔.

後悔在師父和乳娘去世的時候,沒有委屈求全,留在他身邊,沒有相信他.


醍醐灌頂的清晰!

可是有什麼用,她要死了!

"輕舟,輕舟!"他的耳邊,傳來淒厲的聲音.

是司慕嗎?

他在做什麼,是在貓哭耗子嗎?

"來人!去備車,快去!"顧輕舟還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後來,她徹底陷入黑暗中.

她似乎走在一處高溫的沙漠,觸目是無邊無垠的黃沙.她口干舌燥,腳下虛浮.

她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走.

"高燒,褪不下去."

"再打退燒針!"

"至少要隔四個小時,才能再打,可少夫人已經高燒到四十一度了."

顧輕舟聽到了人聲.

她回過頭時,又什麼也看不見.

四周全部寂靜下來.

她口干舌燥,又感覺熱.頭頂的日頭一直照著她.

顧輕舟想要喊司行霈.

她很痛苦,只有司行霈能帶著她脫離苦海.

她坐下來,再也不想走了,卻到處都燙.

後來,她再也沒聽到談話.

所有的聲音都不見了.

"我是不是死了,下了十八層地獄?"顧輕舟想.

她生前有積德行善,也有為惡,功過相抵,為什麼她要下十八層地獄?

"不,我不會被困在這里的."顧輕舟想,"我還沒有找到司行霈."

她爬起來繼續走.

雙足似乎磨破,她仍是在前行.

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她在走動,她在求生.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感受到了一點清涼.

"退燒了."她又聽到了聲音,是男人的聲音.

"快去告訴少帥."

這些聲音,又漸行漸遠.

顧輕舟一直糊里糊塗的,她在走,不知該走到哪里去.

她似乎走到一個雨夜.

她看到了司行霈.

有家鋪子的簾幕半垂,司行霈坐在屋簷下,神色落寞而淒涼.那是冬天,薄雨似愁絲縈繞.

司行霈還是很年輕的模樣,約莫十四五歲.他身後鋪子里的紅豆糕,散發陣陣熱氣.

顧輕舟想要走進他,卻聽到了乳娘的聲音.

"輕舟,快過來."乳娘溫柔喊她.

站在乳娘身邊,還有幾位男女.

顧輕舟揚起臉.

其中有位女士,半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顧輕舟的臉.

然後,女士問顧輕舟的乳娘"你能帶好她吧?"

"主子放心."

"那我們走了."女士道,"你們藏好了,我們遲早要回家的,到時候我來接你們."

乳娘道是.

"輕舟,再見."女人沖顧輕舟擺擺手.

顧輕舟不懂什麼,卻想回頭去看司行霈.

結果,司行霈不見了,眼前的人也不見了.

她又變成了一個人,孤零零的立在雨夜里,只有身後鋪子泛出陣陣白霧,混合著紅豆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