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訂婚

第624章訂婚

顧輕舟猛然坐起來.

司行霈一直斜倚著枕頭半坐,目不轉睛看著另一個病榻上的她,見她倏得坐起,不免微愣.

繼而,他們四目相對.

司行霈又想笑,又難過她肯定是在半夢半醒間想起了他,想到還不知他的病情,故而一下子驚醒了.

他莫名心酸.

"你怎麼坐了起來?"顧輕舟看了他半晌,似乎要撿一句最要緊的話先說,然而每一句都那麼重要,反而不知該說什麼了.

她望著司行霈,情緒波動.

她愣了下之後,大概是徹底清醒了,下了床.

她要攙扶司行霈躺下"磕破了頭,那麼要緊的病,得多躺躺."

"我躺得腦殼更疼."司行霈順勢摟住了她的腰,稍微一用力,就把顧輕舟抱到了自己的病榻上.

他這張床是定制的,大概是軍官們專用病榻,是普通病床的兩倍大,而且很結實.

顧輕舟明知他荒唐,卻不敢掙紮,生怕他的腦袋再次受傷,只得任由他胡作非為.

她始終要看他的腦袋,他卻用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

一碰,確定不發燒了,司行霈心zhong安穩了下來.

"軍醫給你驗血了,說你最近太過于疲勞,很可能會勞累死.你發燒反複,就是因為太疲倦了,身體在警告你."司行霈道.

說著,倒也沒有責怪,而是伸手輕輕摸著她的面頰,"你又不乖了."

顧輕舟握住他的手.

她給司行霈把脈.

司行霈和她說話的功夫,她已經確定了司行霈無內傷.

她抬眸看著他"你就乖嗎?"

司行霈失笑,吻了下她的唇.

顧輕舟越發有了做太太的威嚴,說話行事端方而持重.

"為什麼會這樣?"顧輕舟問.

司行霈的情緒倏然一落.

他的眼底閃過幾分寒芒.

那寒芒一閃而過,他的笑容到底有些僵硬.

他對顧輕舟道"你攙扶我去院子里走走."

顧輕舟大驚"你作死了?軍醫難道沒有叮囑過你,十天不能動嗎?"

她沒有聽軍醫說過,卻也能猜到.

這種厲害的外傷,不可能讓他隨時下床的,應該要靜臥休息.

"我跟其他人不同,我不動才好不了."司行霈一肚子歪理邪說.

顧輕舟冷哼"你別作死了司行霈,你再這樣的話,我也不管你."

真生氣了.

說是生氣,還不如說是擔憂.她這麼擔憂,他還吊兒郎當的,她這才氣著了.

"好好,聽你的."司行霈見好就收,雙臂略微用力,將顧輕舟圈固在懷里.

他的唇湊在她耳邊,輕輕道"輕舟,我有句話想告訴你."

顧輕舟道"正經話?"

"正經話."

"那好,你說."顧輕舟有點乏了,她軟軟依靠著他.

"我想跟你求婚."司行霈道,"我想娶你做太太."

顧輕舟渾身似過電般,一陣酥麻從頭頂直到腳心,耳邊也嗡了下,讓她的世界陡然靜下來,靜謐無聲.

長久以來的期盼,終于說出來的瞬間,竟是這般的歡喜!

顧輕舟知道司行霈的心意,也知道他想要求婚,甚至好幾次打斷了他的話.

她以為,等他說出來時,只不過是平常話罷了,畢竟嘗試了那麼多次.

過往的一切,師父和乳娘的死,在心zhong浮動.

"我"


她想要說什麼,舌尖始終千斤重.

司行霈就從被子里,掏出一個絨布小匣子.

黑絨布的匣子被他捏得久了,有點溫熱.

他打開了匣子.

顧輕舟看到了鑽石堅硬而璀璨的光芒,灼目耀眼.

她定了定.

她抬眸,看著司行霈的眼睛"我不是一個孝順的人."

她的師父和乳娘死了,而她已經忘記了仇恨.她甚至害怕知道真相,從一定要清楚結果,到現在什麼也不敢問.

她害怕自己身份令她無立足之地.

"我不用你孝順."司行霈道.

"我也不是個善良的人."顧輕舟繼續道.

司行霈道"我比你更惡."

"我對朋友照顧得不多,對同行的恩惠也少得可憐."顧輕舟還說.

"我的戰友會因為我而去世,我們都不算良友."司行霈說.

她不孝,不善,不良,她並不是個好人.

但是,他願意娶她.

"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司行霈道,"我們就狼狽為奸吧!"

他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有點涼,直達心髒.

顧輕舟眼zhong有淚,她看著這枚戒指,那光能照耀到她心zhong去,未來的路也被照得清清楚楚.

她要結婚了,余生與另一個人分享."好."顧輕舟道.

說罷,眼淚就奪眶而出.

司行霈吻住了她.滾熱的眼淚,落在他的面頰上,他心zhong一陣陣的暖意.

他受傷了,她也不太舒服,故而他們的吻不似以往那般激烈.

司行霈放開她的時候,顧輕舟抹去了眼淚.

她破涕為笑"你都沒跪下!"

"那我現在給你跪下!"司行霈道.

他的臉皮比城牆都厚,而且從來不再女人面前爭尊嚴.如果習俗是要跪的,他真可以跪.

他說著,就想要下床.

顧輕舟急忙按住了他的肩膀"別動!以後補償吧!"

她依偎在他懷里.

顧輕舟看著手上的戒指,總有種不能相信的錯覺.

這都是真的.

司行霈就握住了她的手.

顧輕舟神思游蕩,半晌定下心思,問他"怎麼會今天這樣求婚?"

司行霈道"突然很想結婚了."

他摔得很厲害,自己是知道的.醒過來的時候,他看到每個人都很陌生,卻獨獨記得顧輕舟.

他問軍醫"輕舟呢?"

而其他人,他不認識了,有一瞬間記憶是零散的,只記得顧輕舟,記得她笑和哭的樣子.

他短短幾分鍾的煎熬之後,重新陷入昏迷.

再次醒過來時,記憶慢慢回來了,也想起了眼前的人,有司慕和芳菲,還有其他將領.

萬一自己真的死了,可有遺憾?

從前是沒有的,現在有了他還沒有給過輕舟家庭.

所以,他迫不及待想要和顧輕舟結婚.

她是刻在他命zhong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