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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鍾馗站在台上,不停敘述著大閻王威風的過往,說得繪聲繪色,有鼻子有眼的,仿佛是他的親身經曆.而且他表達流暢,張口就來,顯然不是第一次講,現場眾人也不是第一次聽,但小鍾馗還是說得十分帶勁,現場眾人也聽得十分激動,歡呼聲和喝彩聲不時響起.
尤其是小鍾馗說到曾經有一伙流寇竄入帝城,攪得整個帝城雞飛狗跳,不得安生.就連龍組都無可奈何,是大閻王挺身而出,單槍匹馬就將這一群流寇干掉的時候,現場更是達到一個高潮,響起了驚天動地的熱烈掌聲,震得整個地下大廳幾乎都要塌了.
實話實說,我也知道這些故事"添油加醋"的可能性非常大,哪有什麼流寇是龍組搞不定的,還需要一個江湖大梟出手?但現實就是這樣,尤其是一個曾經輝煌並且無故消失的名人.故事只會越傳越玄,越傳越凶.
不光道上如此,各行各業其實也是這樣,比方說娛樂圈,已故的明星總是名氣更大,傳說更多,絕不允許別人玷汙,就是這樣的道理.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還是激動,跟隨現場眾人一起歡呼,大叫.一來畢竟傳說的主角是我父親,二來我也被現場的氣氛所感染,一樣聽得熱血沸騰,心馳搖曳.情不自禁地就和現場氣氛融合到了一起.
之前我也知道我爸的名聲在帝城曆久彌新,多年也未衰落,仍是很多人所仰望的對象,但確實是沒想到會有這麼瘋狂.帝城之中,大到五六十歲,小到十七八歲.仍將大閻王的名字掛在嘴邊,並且津津樂道,口若懸河,簡直將他當作了無所不能的神.
講完了大閻王的故事,小鍾馗略有些激動地說:"大閻王他老人家當年武功蓋世,武冠帝城,是每一個人心中無可替代的大哥,但他還是願意舉辦兩年一次的武道會,以此來評選出接下來兩年的執牛耳者,並且不止一次說過希望有人能接他的班,希望帝城之中的青年才俊能有露頭的機會…;…;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胸懷!"
現場再次響起地震山搖般的掌聲,歡呼聲響徹地下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等到掌聲平息,小鍾馗繼續講了起來:"作為當年大閻王身邊最受器重的一名兄弟,這些年來我一直秉承著他的精神和胸懷,時時刻刻以他老人家為我的榜樣,兩年一次的武道會也從未缺席…;…;"
聽到小鍾馗自稱是我爸當年身邊最受器重的一名兄弟,我還是比較吃驚的,心想那這家伙的資曆可夠深啊!但小鍾馗的話還沒說完,現場四周立刻起了不少的反對聲.
"小鍾馗,你要不要臉,你敢說你是大閻王身邊最受器重的一名兄弟?"說話的是位白須老者.一臉怒容.
金爺趁機給我介紹,說他是"幽冥宗"的老大幽冥老人,據說也是當年跟隨大閻王的人之一,同樣也是曆屆武道會的冠軍熱門人選,無論實力還是勢力都和小鍾馗不相上下.
不光幽冥老人發了話.就連鬼王派的老大笑面鬼,都嘿嘿地笑道:"小鍾馗一向都是這麼不要臉,幽冥老兄你是第一天才認識他嗎?"
金爺同樣給我介紹了一下笑面鬼,但其實我之前已經見過他了,而且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現場有幾千人.人堆人,人擠人,秩序也很混亂,這些頂級大哥要是不說話,一般人也很難注意得到他們.
聽到笑面鬼發聲,我本能地看向了他.當然我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而在他身邊的王曉雨身上.王曉雨果然也來了,就坐在笑面鬼的身邊,仍舊是一臉的傲氣,仿佛誰都沒有放在眼里.顯然為這次武道會也做了充足的准備.
趁著這個機會,我也向金爺打聽了一下王曉雨的消息.
金爺在帝城的地位頂多算是中流,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帝城的各路人馬,大小事情了如指掌,有什麼不懂得的問他就行,沒有他不知道的.但讓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完全沒聽說過王曉雨.
"哪個?"金爺一臉疑惑.
我指給他看,金爺仍是一臉迷茫:"我沒見過他啊,應該是笑面鬼身邊的新人,你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了?"
金爺又問了身邊的幾個人,也是一樣沒人知道這王曉雨是什麼人.
看來王曉雨真是新加入鬼王派的.就連金爺對他都是一無所知.王曉雨年紀輕輕,就有著如此驚人的實力,還跟隨在了笑面鬼的身邊.
之前在老林子里發生的事,我並沒有和金爺講,畢竟也不太光彩.只是我心中暗暗發誓,如果在武道會上有幸遇到了他,就算仍舊打不贏他,也不能敗得那麼慘了;但是現在,此人的信息,來頭完全是零,面對這樣一個神秘的對手,我的心里不知為何竟然有了一絲恐慌.
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異樣,金爺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說道:"一個新人而已,肯定沒多厲害,不用太在意他!"
一個新人?
面對金爺的無知,我也只能歎了口氣.這位王曉雨的厲害程度,我感覺他甚至都不亞于青龍元帥,鐵老大這一等級的了,也就是說如果按照龍組的實力劃分,這個家伙也能達到九星!
年紀輕輕就有這樣出眾的實力,實在讓我感到羞愧,內疚.
我剛加入龍組的時候.實力就已經有七星了,現在又突破了龍脈圖第三十四處穴道,自我感覺至少也有八星的實力了.別看只有一星的差距,仍舊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場中的爭執仍在繼續.
笑面鬼發完聲後.緊接著又響起一個蒼老的女聲:"小鍾馗,我們這些人都還沒死,你就敢說你是大閻王身邊最受器重的兄弟,是不是有點不把我們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了啊?"
我循著聲音看去,是一個至少已經六十多歲的老婆婆.頭發雖然已經變得雪白,但是上面插著不少簪子,玉釵,明晃晃的還刺眼睛.我對首飾這些東西不太懂,但也看得出來肯定價值不菲,就是感覺有點過于花俏.不太莊重.
雖說女人都是愛美的,但這位老婆婆都這個年紀了,還往頭上插一大堆首飾,還擦著粉,塗著口紅,實在有點不太協調.
金爺則告訴我說,這位就是"陰曹宮"的蓮花婆婆了,同樣也是當年大閻王身邊的跟隨者之一,據說暗戀了大閻王一輩子,直到現在也沒嫁人.這位蓮花婆婆當年也是個大美人,傾倒帝城一片世家公子.追她的人能從朝陽排到順義.
聽著金爺的講述,我的頭頓時有些大,當年的蓮花婆婆有多美,我實在想不出來,但我看到的就是一個一大把年紀還濃妝豔抹的老太婆.不過我爸的年紀也不小了,坐完牢出來得有七十,和這蓮花婆婆曾經有過一腿倒也正常.
…;…;可惜啊,成功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簡直一個比一個渣,大閻王最終還是選擇了更年輕更美貌的楊大小姐.
我懷疑當年我爸如果沒有被楊老將軍趕出帝城,還是那麼威風八面,大權在握的話,沒准我媽也是被拋棄的對象…;…;
不過話說回來,蓮花婆婆身邊倒是聚著不少妙齡少女,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就是看著有些凶巴巴的.將蓮花婆婆襯托的像個慈禧太後.
小鍾馗只是隨便吹了個牛逼,整個地下大廳就像炸開了鍋,一個又一個的大人物出來反駁他,小鍾馗簡直成了眾矢之的,被一道道暗箭所傷,站在台上簡直狼狽尷尬.
我心里想,這麼多大人物都發了聲,如果鐵面判官也在現場,是不是也要說兩句話?
畢竟鐵面判官的地位可不比這些人差啊!
這麼想著,我便朝著左右看去,期待看到劉鑫他們登場.
"大閻王要是聽到你這句話,不甩你一個耳光才怪!"
"你他媽當年就是大閻王身邊一個跑腿的,大閻王讓你往東你就不敢往西,竟然也敢說自己是最受大閻王器重的兄弟?你這是侮辱大閻王啊!"
"小鍾馗,我們可沒有死絕啊.你再侮辱大閻王,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過可惜的是,接連十多個人都發了話,都是帝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卻始終沒有看到鐵面判官出聲.
難道沒來?
這麼重要的武道會,他不打算參加了嗎?
還是說,單單只是沒參加開幕式,正式開打的時候還是會來?
在我思緒萬千的時候,現場嘲諷,笑話小鍾馗的人更多了,作為仍是帝城地下世界頭領人物的小鍾馗竟然不惱.略帶尷尬和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說道:"好好好,我改一下措辭,最受器重的兄弟之一,這樣總可以了吧,各位大哥,大姐?"
看得出來,這位小鍾馗還挺風趣,三言兩語之間就將自己的尷尬化解掉了,現場也是一片哄笑,沒人再反駁他.大閻王雖然已經失蹤很多年了,但是大閻王的舊部並未死絕,很多當年的親曆者也都在場,大家既然沒有再說什麼,那就說明小鍾馗不管當年有多不堪,起碼確實是跟過大閻王的.
這麼多人維護,崇敬,仰慕,追憶著大閻王,也難怪他老人家的名聲這麼多年都屹立不倒了!
回想起曾經的我還特別看不起我爸,以為他是這世界上最窩囊,軟弱,沒用的男人,實在就羞愧的不是一星半點,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小鍾馗以幽默化解掉尷尬以後,接著便手持話筒,沖著眾人朗聲說道:"好了,我宣布帝城武道會現在開始!各位帝城的兄弟姐妹,老少爺們,拿出你們的本事和實力來,去拼搏,去努力,去燃燒,去戰斗吧,我在第三十三層等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