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台上,厮撲正熾
兩個身著單薄衣衫的女,正在激烈搏斗自司馬光上書之後,女厮撲必須著衣,更不得裸戲可鼠有鼠路,蛇有蛇徑你不許裸戲,那便換個方式來吸引眼球
所以,厮撲女衣著甚少,在一些勾欄瓦肆中,甚至只著一件薄薄輕紗
紗衣又怎抵得住撕扯?
于是只幾下,便能清潔溜溜
可越如此,似乎就越激發了人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獸性眼看著輕紗撕裂,片片飛揚,耳聽紗衣撕拉聲響,總能夠引起人們潛藏的獸性這厮撲也就越發興盛
李家店的獻台,還算好一些
至少女衣著不是薄薄輕紗,而是正經的脫褲和背組合
但即便如此,還是吸引得無數人前來圍觀更有人在獻台下作撲,令場面格外混亂
周燕奴面露緊張之色,不時朝獻台後看去
隨著厮撲拉開序幕,玉尹和呂之士也都開始各自進行准備
待厮撲和女飐結束之後,便是他二人登台之時燕奴這心里,也就格外緊張……她知道,這種情況下已幫不上什麼,可不知為什麼,總有一些不安的警兆
乙哥,定要勝出是!
燕奴雙握拳在胸前,不時低聲呢喃,祈求佛祖保佑
陳東和李逸風兩人則在一旁交談,揣測這即將拉開序幕的爭跤究竟會是什麼結果
"大郎,梁溪先生也在?"
"嗯!"
李逸風低聲道:"不僅是家父,聽說有不少人前來觀戰……真個想不明白,怎地一場爭跤,竟變得如此興師動眾//我聽真奴說,千金一笑樓今日作撲,已多達萬余貫……一場爭跤,鬧出如此動靜阿爹對此,同樣也是感到非常無奈"
是啊,無奈!
陳東自然明白,李逸風所說的'無奈’究竟是什麼意思
"上次乙說的事情,可與梁溪先生知道?"
"自然說過……要不然,以阿爹那性,也必不會跑來湊這種熱鬧阿爹只是覺得,乙能有這種見地,也算是難得今日前來,未嘗沒有攜乙的心思……"
"那倒是乙福氣!"
陳東蹙眉,旋即輕聲笑道
他是太學生,不日將上舍登第,自不愁出路
可玉尹不過是一個肉販,若想要有成就,沒個幫襯必然難成陳東自是希望玉尹也能飛黃騰達畢竟玉尹的成就越高,于他這個朋友而言,也就會越有面不是?
"快看,關索來了!"
耳邊忽聽有人高呼,引得陳東李逸風兩人轉身眺望
此時,獻台上,厮撲已經結束……書名女飐登上高台,正表演水流星,以吸引更多人關注
只是伴隨著這一聲呼喊,許多人的注意力都隨之轉移
燕奴忙翹首而亡,只見人群分開,從外面走進來一群人……十數人在前開路,每個人里,都持著一根包裹紅綢的哨棒最前面,四面鑲金繡旗,顯得格外晃眼
這繡旗,也代表著李寶的身份:四次開封'獻聖’奪魁!
開封府每年都會有一次獻聖大典,正月初一,在官家祭祀天地之後,便會拉開爭跤大賽的序幕這獻聖大典,有官方和民間兩種模式官方的獻聖大典,多是以五龍寺內等參加,表演性質更重一些;而民間的獻聖大典,則是召集民間相撲好,設下豐厚獎金,已爭奪魁首之名論本事,五龍寺的內等更精湛;可要是說吸引力,還是民間的獻聖大典為最……因為這獻聖大典,可是實實,真刀真槍的搏斗缺胳膊斷腿的事情經常發生,弄不好,還會鬧出來人命
李寶已連續四年奪魁,自然聲名響亮!
他這一出場,氣勢逼人
李寶端坐在一面轎當中,前後還有二十多對花胳膊好漢,前遮後擁
這些人,大多是李寶的弟
今日大師兄呂之士爭跤,身為師兄弟,當然要來捧場
而李寶更是擺出了魁首姿態,顯然是為呂之士撐腰……這些人一出現,立刻引發出一連串的歡呼聲在這坊巷之中,一個相撲力士的地位,可是遠高出普通人
"九兒姐,那厮誰人?"
楊再興也留意到了李寶到來
只是當他看到李寶那排場,心里不免有些別扭……或者說,是羨慕?
不等燕奴回答,黃清,便是黃七道:"那鳥厮便是李寶,也算得是開封府一條好漢只是此人一貫霸道,心狠辣此前還險些害了乙哥性命,也是乙哥的大仇人"
"大仇人?"
楊再興眸光一閃,輕輕晃動一下身,從體內傳出一連串低弱的空爆聲
燕奴心中一驚!
虎豹雷音?
沒想到這楊再興,竟練到了如此境界!
"如此人物,算得甚了得?"
楊再興倒也知道那場比試的大概
在他看來,當時玉尹不過練得一層功夫,連二層功夫的門檻都還沒有邁過去而你李寶,一個堂堂八級力士,居然跑去找玉尹的麻煩,實在是沒有半點高風范
對這種恃強凌弱的主兒,楊再興一貫看不入眼
隨著李寶出現,獻台上的'部署’也不敢怠慢,急匆匆跑到近前來,請李寶下轎
部署,也就是類似裁判的角色
多是由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來擔任,同時也必須精通相撲規則
由于李寶身份不同,這部署自然少不得要有一番恭維,說幾句溫暖的呵會,李寶這獻身
一露面,頓時引得一陣喝彩
李寶身穿黑色大袍,腰紮大帶,走出來面帶微笑,與眾人揮
目光不經意間,在燕奴身上掠過
只見李寶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抹森冷笑意:過了今夜,必要你做一個寡婦……
"李教頭,請!"
"請!"
李寶如今還擔當者禦拳館教頭的職務,也算是有些地位
所以部署們多以'教頭’二稱呼,也是表達敬意只不過,這開封府不僅僅禦拳館有教頭,那東京八十萬禁軍當中,更有大教頭無數,誰又能真個把他當真?
在兩名部署的陪同下,李寶登上獻台,在邊緣處坐下
這個,叫做壓場,也叫做鎮台
比武當中,若誰敢搗亂,壓場的便可以出將對方走
與此同時,女飐的表演也告以段落,獻台下,是一陣突如其來,令人心悸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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