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盛婚1105

"我沒有告訴她."葉初云艱難說道,剛才的喜悅被一掃而空,心里從來都沒有這麼挫敗錯,難道這幸福又將離他而去了嗎?

興許是他的樣子過于悲傷,白人醫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我一直都勸你留在洛杉磯治療,希望你考慮一下心髒移植這條路."

"成功率是多少?"葉初云很平靜.

"美國現在的技術應對心髒移植綽綽有余,成功率將近90%,術後能夠活多久就看你自身免疫技能還有以後的身體情況了."

葉初云幾乎一瞬間就下了決定,"我要做."

為了丁依依的幸福,他一定要堅持下去,醫生雙手交握,"既然您決定要做,我建議越快入院越好,您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聽著醫生的話,他腦中浮現出丁依依披上婚紗走過紅毯的模樣,心里被滿滿的幸福感充實著,他從來沒有這麼想活下去過,他笑著道:"我會回來,等到我訂婚後."

從醫院出來,他站在廣場中央,不遠處一名老人掏出面包屑,任憑白色的鴿子飛到他身邊啄食著,而另一側,一名蹣跚學步的外國小女孩揮舞著白白胖胖的小手追逐著鴿群.

他站在生命與衰老的中央,享受著洛杉磯冬日的陽光,活下去的強烈渴望讓他身體充滿了力量,他掏出手機心情愉悅的撥通電話,"爸媽,我想結婚了."

得知葉念墨要回來的消息時丁依依正在接受秋白的怒吼."什麼叫你要訂婚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嗎?"

丁依依認真想了想,嚴肅道:"當然不是,安然和徐惟仁還不知道呢."

秋白撇撇嘴,神色里卻全部都是擔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丁依依到底愛誰她們這些旁觀者看得比誰都清楚,她不想多年以後丁依依後悔.

丁依依拿起手提包笑道:"初云今天回來,我不能和你說了,我要去機場接他."

剛起身就和迎面走來的葉博打了一個照面,她疑惑的看向秋白,秋白拉住她真摯道:"我不是幫他們,而是在幫你,我甯願你一直單著也不願意你結婚以後後悔."

"丁小姐,"葉博神色嚴肅,"請你去看看少爺."

丁依依一愣,立刻拒絕,"我不去."

她急切的想走,卻被葉博堵住了去路,他焦急道:"少爺這些天和瘋了一樣每天只睡兩個小時,其他的時間都在工作."

她一愣,忽然覺得委屈,連帶著眼淚都要控制不下的流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緩緩說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抱歉."

揮開他的手,腳步在他人的注視下變得有些狼狽,她如同戰場上丟下盔甲的逃兵慌亂的朝自以為安全的地方跑去,咖啡廳里,秋白看著窗外狼狽消失的身影淡淡道:"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會和她成為好朋友,後來才發現她和我很像,一旦決定離開,就不會猶豫."

"你和她不一樣."葉博的視線牢牢鎖住她,神色里滿是愛意,"希望我們兩個不會有那一天."她一怔,悲傷的情緒就這麼不可抑止的湧上心頭,沒辦法回應,只好選擇逃離.


直到到了機場,丁依依的心還有些慌亂,機場出口處到處是舉著牌子的人,她穿梭于人群之中,直到身後傳來葉初云帶著笑意的呼喚,"依依."

他站在幾步開外,穿著白色的襯衫和牛仔褲朝她敞開懷抱,他的懷抱里不會有悲傷,不會有女人之間的爭執,只有溫暖和安心,她飛奔而去,緊緊的擁抱著他.

夜晚,葉初云送丁依依到家門口,兩人相視而笑,明明沒人說話,氣氛卻十分融洽.

她剛想轉身離開,手腕就被人拉住,她疑惑轉頭,對上葉初云帶笑的眼睛,"明天下午和我去見我爸媽吧?"

"這麼快?"丁依依下意識脫口而出,覺得有些不妥又急忙道:"伯父伯母不是在國外嗎?"

葉初云摩挲著她的掌心,語氣里滿是幸福,"聽說我們要訂婚今天就回來了,如果你覺得太快的話我可以再延期."

不想讓他難過,更想讓自己死心,丁依依搖頭,"不,就明天吧,擇日不如撞日."

上了樓,回到家,她打開客廳的燈後直徑走到窗戶前,樓下葉初云朝她揮揮手後才開車離開,她看著橙黃色的尾燈逐漸消失在黑夜中,緊繃的神經完全松懈下來.

她坐在梳妝台前,鏡子里的女人畫著淡淡的妝容,歲月似乎沒有在光滑的臉龐上留下任何雕琢的痕跡,今年已經25歲了,是該到了結婚的時候了,她何苦要掙紮于愛的苦海里,找一個愛她的人衣食無憂的生活下去.

他們會有一個或者兩個孩子,她看著他們長大,她陪著他老去,然後有一天,她或者他先行離開,留下另一個人孤單的在世界上繼續等待重逢的那一天.

這是一個一眼就可以看完的人生,美滿而讓人羨慕,她卻忽然心慌得不能自己.

她的人生原來也可以沒有那個人的存在,可是心為什麼那麼疼?她明明發過誓不再和她有任何糾纏了不是嗎!

心里的問題得不到答案,她霍的一下站起,瘋狂的朝門外奔跑而去.

葉氏樓下,丁依依靜靜仰望著最高樓層亮起的燈光.

窗戶邊上似乎有人影閃過,她下意識往旁邊的樹干後躲,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發現,卻執拗的躲在樹干後不肯出來.

手機短信鈴聲忽然響起,葉初云的短信內容帶著淡淡的幸福和寵溺,"記得蓋好被子,晚安."

她的心忽然無比的自責,她怎麼可以在答應了和葉初云在一起以後還這麼搖擺不定,明天就要去見葉初云的家長了,她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葉氏辦公室,葉念墨眉頭緊緊皺著,心里忽然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覺,他站在窗戶邊上,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明明只是一個身影,明明只有一瞬間的空隙,他卻肯定那個人是丁依依,心髒瘋狂的鼓動著,他不顧一切的往下沖.電梯樓層緩慢的從一樓往上升,他等不及干脆從樓梯口往下跑.

當他氣喘籲籲的跑出葉氏大門的時候,四周空蕩蕩的只有樹木和風,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仿佛是一次夢境,他頹然的後退幾步,忽然一拳狠狠的砸向樹干.


沉悶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色里響起,他一邊捶打一邊嘶吼著丁依依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帶著撕心裂肺的意味.

不遠處,她望著不遠處那個痛苦的男人,捂住嘴的雙手抑制不住的顫抖,輕微的哽咽聲從指尖流出,她干脆背靠著樹干看著星空.

眼淚模糊了視線,讓星空變得更加斑駁而美麗,身後**一下又一下捶打著樹干的聲音無比清晰,幾步之遙,兩個心碎的人獨自悲傷著.

丁依依一夜沒睡,第二天起來離合葉初云父母約定見面的時間只剩下兩個小時.

"要化妝,要挑選衣服,要弄頭發,要去買禮物."她嘀嘀咕咕的在房間里轉來轉去,先是打開衣櫃一件一件的挑衣服,好不容易挑到喜歡的衣服,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她急忙換上衣服去浴室洗漱,匆忙之間牙膏泡沫飛濺到衣服上,她皺眉心煩意亂的重新回到房間里.

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鍾,她煩躁的在衣櫃里挑來挑去,哪一件衣服都能被她挑出許多缺點,好不容易再找出一件衣服換上.

急匆匆坐到梳妝鏡子前,化妝水,粉底,還有遮瑕膏,皮膚狀態太差了,粉底在臉上浮起細微的顆粒.

"啊!"她低吼的丟掉手里的口紅沖進浴室卸妝,她怎麼可能頂著這樣的妝容去見葉初云的爸媽!

浴室里她瘋狂的揉搓著自己的臉頰,卸妝液流入眼睛,她忽然放聲大哭.

她蹲在地上哭得嘶聲力竭,所有的痛和無奈全部都通過眼淚宣泄出來,門鈴聲響起,她卻不管不顧的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中.

直到坐在葉初云的車上,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分鍾,看到她眼眶泛紅,葉初云什麼也沒說,只是拍著她的手背,語氣溫暖,"沒事的,一切有我."

她勉強的朝他笑笑,神色里是難掩的難過,鏡子里的她不施粉黛一臉憔悴還穿著普通T恤和牛仔褲.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內心愧疚不已,她本來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所有人看到她的誠意,可是現在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葉初云忽然挑眉,在她的注視下拿出手機,"媽,你們還沒出門吧,嗯,再晚一個小時,這里堵車了,很嚴重."

掛下電話,他狡黠餓朝她笑笑,車子一拐朝旁邊的商城開去.四十分鍾後,丁依依穿戴一新的從商場里出來.

她穿著粉色的連衣裙,精致的妝容讓她的臉色泛著淡淡的紅,路過的人頻頻朝她投去贊賞的眼光.

葉初云幫她開門,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愛意,他由衷歎道:"真美."

丁依依甜甜的朝他笑著,心里的感激無法言說,他保留了自己最後的尊嚴,他不問她為什麼哭泣,不問她為什麼不梳妝打扮就去見他的父母,他總是這樣靜靜的站在她身邊,隨時准備給予她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