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盛婚1262

丁依依猶豫了半響,覺得既然已經來到這里,再否定顯得自己不會做人,于是點點頭.

主持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他轉身推開房門,"那你就進去吧."

丁依依往屋子里看了幾眼,里面黑壓壓的,明明是大早上,房間里卻好像被陽光拋棄一樣.

她一只腳踏進房間,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回頭,"對了主持,今天早上三點有寺廟的人在打掃嗎?我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主持一直噙著笑意的嘴角忽然動了動,神色也有一絲古怪,卻很快恢複,"沒有呢,我們寺廟的作息時間是早五晚八."

丁依依點點頭,剛剛走進房間,還沒轉身,身後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咔嚓."那是落鎖的聲音.

"主持?"她立刻轉身猛拍著門板,"你做什麼,趕快放我出去."

門外的聲音也顯得有一些詫異,"難道讓你來的人沒有和你說流程嗎?"

"什麼流程?"丁依依完全迷糊了.

主持歎了口氣,加大了音量,"之所以有那麼多人喜歡找上這里求子,是因為這里的罪名說."

"什麼罪名說?"房間里太黑了,丁依依的眼睛還沒有適應,只能貼著門板盡量的大聲說話.

"之所以懷不上孩子是因為上輩子作惡多端,所以這輩子要借用贖罪菩薩贖去身上的罪名,然後借助其其他外物吸取身上的淫穢之氣,最後才能懷上孩子."

聽完主持的話,丁依依有些疑惑,"主持,什麼叫借助外物?"

就在話沒說完的時候,手臂有東西爬過的感覺,就好像蟑螂爬在手臂上那種刺刺的觸感.

她心一驚,一手拍掉手臂上的東西,下意識低頭去看,然後倒吸了一口氣.

剛才爬在她手臂上的是一只被截去尾巴毒刺的蠍子,那蠍子足足有成年女人手掌的大笑,被她拍掉後迅速的朝更深的暗處爬去.

"主持!"她心里害怕極了,又不敢再動門板,只能大聲呼喊著.

良久門外傳來歎息,"堅持吧,很多富豪的夫人為了求得一子都是這麼做的."

門外再也沒有聲音,不一會丁依依就聽見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想必是主持已經離開.

她絕望而害怕的站在原地,此時她的眼睛已經能夠完全適應這一切,黑暗不再黑暗,卻讓她嚇得差點心髒驟停.

房間牆壁上掛著數十條各種顏色蛇的尸體,尸體經過風干和防腐的處理顯得干巴巴的,卻恐怖極了.

牆壁上有幾只碩大的蟑螂爬來爬去,忽然一只蟑螂飛了起來,她嚇得蹲在地上.

剛低頭,又一只被拔了刺的蠍子從她腳邊慢悠悠的爬過.

"啊!"她急促的叫了一聲,起身連連跨了幾步,腰部碰到一個尖銳的東西,她像觸電般躲開,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個桌子的邊緣.

順著桌子往上看,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腳下傳來"啪嘰"的聲音,一只蟑螂被踩的面目全非,她卻渾然不覺,眼睛一直盯著面前碩大的東西.


那是一尊十分怪異的佛像,有三面臉,一面是微笑的,一面嘴角下丿,神色哀傷,而另一面眼睛瞪如牛眼,細細的眉毛高高的揚起,看起來哪里還有半點菩薩樣子,反倒像是從十八層地獄里跑出來的修羅.

而菩薩的下半身也著實驚人,六臂指向四面八方,有的手掌上托著蟾蜍,有的托著仙童,而最中間的一只手異常的長和大,上面托著一個玉石質地的嬰兒.

丁依依心有余悸的喘著粗氣,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給葉念墨打電話,剛播出一個數字,手指就停頓下來.

腦海里是付鳳儀的企盼以及葉念墨在醫院和孩子嬉鬧的場景,溫熱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忍住不哭,把手機收了起來.

窗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站在原地,腳已經十分酸痛,面前只有一個蒲團,她卻不敢坐下去,生怕黃色的蒲團下面藏匿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又過了不少時間,她再也支撐不住,只能小范圍的在屋里踱步,空氣中迷茫著死去老鼠,蟑螂以及蠍子的惡臭味,她幾欲嘔吐,最後生生的忍了下來.

人在一個密閉的,並且黑暗的空間容易產生絕望的心理,而此時她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這種境地.

她恐慌極了,心理擔心著會不會沒有人發現她,自己要在這里呆上多久,一只蟑螂爬到她身邊,尾翼後面帶著一圈白色的蟲卵,看樣子是准備產子,她終于惡心得吐了出來.

是個小時過去了,外面應該是中午,盡管沒有人給她送吃的,但是她一點都不餓,肚子里翻滾著全部是酸水.

忽然,門外似乎有人走動,她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拼命的往門口跑,"有人嗎?我放棄,請放我出去."

門外的腳步聲停止了,沒人回應她,隨後又響起,這次卻是往遠處離開.

她絕望了,蜷縮著身子滑下門板,而她身邊,一只肥碩的蠍子趾高氣揚的爬過.

"啦啦啦啦."她的嘴里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的聲音,;眼淚已經在她臉上干涸掉.

忽然門鎖被提了起來,接著是鑰匙孔插入門鎖的聲音,不一會門從外面打開,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門檻上.

主持懷著一絲同情看著她,"一切都過去了."

丁依依沉默的趴在地上,門外早就是一片漆黑,接近兩米的竹子被風吹得霍霍作響,而比起房間里的黑暗,屋外的黑暗又亮了那麼幾分.

她沉默的爬起來拖著疲倦的身子往外走,卻被後面的主持叫住,"等一下."

主持踏進門里,對門內的恐怖景象視而不見,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不算干淨的杯子,又從菩薩面前的香火爐里抓了一把煙灰放進杯子里,借下隨身攜帶的水壺往里面注入清水.

"這是最後一步."主持走出來把手里的杯子遞給她.

丁依依身體一震,目光隨著杯子里正在旋轉的灰色液體轉動著,她聽到自己的胃里一陣咕噥,抑制不住的吐了出來,卻只吐出了酸水.

"我不喝."她艱難的抹掉嘴邊的液體,皺著眉頭拒絕.

主持倒也不勉強,"我說過很過富豪小姐都來過這里求子,他們也都遭受過你這樣的痛苦,不過既然是要求子,倒是要受一些苦的."

丁依依繼續凝望著那杯混雜著各種怪東西的液體,主持的話讓她又再次想起了自己來到這里的目的.

沒有錯,為了給葉家留下香火,她一定要努力才行.


堅定了信念,她顫顫巍巍的接過主持手里的杯子,一咬牙把液體灌進了嘴里.

口腔里滿是奇怪的味道,喉嚨每一次吞咽都十分的艱難,直到杯子里的液體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她才停下.

"祝您成功懷上孩子."主持不咸不淡的在旁邊說了一句,並將左手伸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回到之前的房間,丁依依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十分不適,額頭上也全部都是冷汗,腿軟得只能借其他物品的支撐才能勉強的站立.

胃里一陣翻滾,她捂著嘴巴跑出門,剛邁出門檻就已經受不了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一整天沒有怎麼進食的胃一直痙攣著,吐出來的也只是黃白相間的膽汁,她吐了一會,然後蹲在地上哭.

不敢吵醒其他人,她只能咬著下唇無聲的哭泣,細嫩的唇瓣被咬破,一絲殷紅從破皮的地方滲透而出.

"淅瀝瀝."怪異的聲音在黑夜里格外的清晰,而這次她確定這個聲音來自于自己的屋子里.

她小心翼翼的跨進門檻里,目光先是停留在正對大門的菩薩身上,然後才慢慢的往旁邊挪動,就在這時她看到了另她永生難忘的場景.

一只蒼白的手從雕刻著大花的牆壁里伸了出來,那只手臂十分纖細,似乎知道她在那里,自動朝著門口搖擺著,詭異極了.

"啊!"丁依依淒厲的叫喊了一聲,轉身朝門外跑去,她跑得很快,耳邊的風霍霍作響,身後似乎有人喊自己.

"你怎麼了?"一只手臂牢牢的抓住她,聲音的主人口氣里帶著一絲焦急.

丁依依腦子一片混亂,下意識的對面前的人拳打腳踢,直到雙手被牢牢固定住,她才驚恐的抬頭.

"杜蒲言?"

她渾身脫力般的松軟下來,額頭的汗水流入眼睛,她眨眨眼想緩解眼眶里的酸澀,有氣無力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的主持是我的朋友,你怎麼了,剛才那麼驚慌."杜蒲言放松對她的禁錮,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丁依依又想起那只蒼白的手臂,她慌亂道:"我住的房間里有奇怪的東西,"她頓了頓,聲音忽然變得極小,"有----有鬼."

杜蒲言神色變得很怪異,眉頭也皺了起來,"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是的."丁依依猛地搖頭,迫不及待的拉著他的手臂,"我帶你去看."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丁依依住的屋子,屋子的門打開,還能看到里面正對著門口的菩薩.

"我進去看看,你呆在這里."杜蒲言率先走了進去,房間里傳來他故意放大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他又走了出來,神色輕松不少,"你進來看看,什麼都沒有."

丁依依遲疑的走進去,一進門目光立刻落在雕花的牆壁上,牆壁上果然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