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盛婚1306

她把手里的離婚協議是丟給丁依依,這才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對了,你就當我死了,以後就算在大街上見面也不要叫我."

斯斯上車,後視鏡里正好能看見一直呆呆站著的丁依依,她抿著唇啟動車子.

直到看不見丁依依她才把車子停下,將座椅調低,她整個人仰面躺著,胸部由于沒有填充物而導致胸衣微微凹陷.

"離婚了,如果當初你們也是這種結果多好?"她低聲呢喃著,聲音在狹窄的車廂里回蕩.

她仰面躺著,感覺到自己面頰溫熱,當掌心掃過的時候卻掃到一絲冰冷.

掌心里的眼淚仿佛都透露著哀傷的味道,她把手掌覆蓋到自己臉上,低聲呢喃,"當初我等你等了那麼久,卻始終沒有換來你的憐愛."

她眼里的神色忽然冰冷起來,"夏一涵,父債子償,我要讓你的兒子痛苦,我就快要成功了!"

她笑了很久,直到精疲力盡,始終放在油門上的腳猛地踩踏了一下,她啟動車子緩緩的開動.

葉念墨的家,傭人正在收拾客廳,忽然聽見有忍按響門鈴,她在貓眼一看,外面是一個帶著帽子,穿得一身黑的女人.

"您好,少爺和夫人都不在."她開門道.

女人的帽簷一直壓得很低,"我是安甯精神病院的醫生,回來做回訪的,已經和你們夫人溝通好了,患者在嗎?"

傭人見她這麼說也相信了大半,把人迎進來後道:"在的,就在房間里,我帶您去."

她把女人帶到了傲雪的房間里,等到她下樓去拿飲品上樓的時候卻發現門已經鎖住了,想著可能是治療時間不能夠被打擾,他也就沒在意.

女人五分鍾後就出來了,然後匆匆的離開,事情一多傭人也就把這個小插曲給忘記了.

她走後不久丁依依才回家,"小雪還好嗎?"她疲倦的把挎包放在沙發上.

傭人答:"一切都好,現在正在房間里玩呢."

她點點頭,疲倦的走回房間.寂靜的房間內,她抽出那張離婚協議書看著,淚水就啪嗒啪嗒的掉在紙上,暈染出了一片深淺不一的痕跡.

忽然門外傳來傲雪的哭泣聲,她急忙把離婚協議書放在枕頭底下,起身去查看傲雪的情況,沒想到這一忙就忘記了自己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枕頭下這件事.

下午,葉念墨今天回來得很早,並帶回了一束碩大的玫瑰花.

傲雪坐在沙發上,看著丁依依接過玫瑰花,葉念墨的吻輕輕的蓋在她的額頭,她的心叫囂著現在就沖上去拆散她們.

越是這樣想她就越開心,反正正如媽媽所說,這兩個人已經快要離婚了.她要做的就是不斷的逼丁依依,讓她下定決心.

"我去洗澡,今晚出去吃."葉念墨笑著看丁依依,眼神不經意的從傲雪身上掃過.

丁依依想說話,但是心里打好的腹稿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沉默的點頭.

等葉念墨上樓後,她心情忐忑的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她清楚自己對葉念墨還有依戀,但是對于傲雪她不能放著不管,畢竟她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和自己脫不了干系,該她還的就必須還.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自己都醒悟,覺得不對勁,她上樓去找葉念墨.


門虛掩著,她推開門就看到葉念墨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他背對著門口,手里拿著一張紙.

"為什麼?"他聲音沙啞得可怕,如果不注意,根本沒辦法發現他顫抖的手.

丁依依沉默的走到他的對面坐下,正好撞上他嚴肅的眼眸,她心中一咯噔,卻是莫名的難過.

沒有人說話,他看著她,想要一個答案,她看著他,卻以為他知道答案.

終于,他緩緩的起身,修長的身體往丁依依方向探過去,伸手擒住她的下巴.

他的力道有些重,聲音依舊清晰,"這種玩笑會讓我跌入萬丈深淵."

"不是開玩笑."丁依依頂著他幾乎要吃人的視線緩慢的說著,話音剛落就被堵上了唇.

這個吻一點都不美好,帶著猙獰以及失去理智的掠奪,她呼吸不過來,想要掙紮逃開,卻讓葉念墨以為她厭惡了.

他揚手打掉一個花瓶,清脆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然後是紛亂的腳步聲.

傭人以為是葉念墨或者丁依依誰不小心打翻了東西,正想上來收拾,卻看到了這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趕緊走掉了.

傲雪站在樓梯口看著膠著著的兩人,她的手輕輕搭在扶手上,指甲若有若無的扣著扶手,直到指甲斷裂開來,紅色的血跡沾染到黃色的黃花梨木上.

房里,他終于肯放手,她飛一般的逃跑到窗簾邊,蒼白的肌膚和湛藍的窗簾相交輝映.

他拿著那紙離婚協議書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眼神忽然放柔了,"告訴我,我做了什麼無法彌補的錯誤?"

丁依依躊躇了很久很久,她微微低頭不知道再想什麼,葉念墨也不逼迫她,就這麼靜靜的等著她.

"我不能放棄傲雪."良久,丁依依終于艱難的開口,話說完她下意識的甜甜嘴唇,房間里的氣息讓她快要窒息了.

葉念墨微微偏著頭,俊朗的外表帶著一絲疑惑與憤怒,他壓抑著怒氣,"所以你為了傲雪要和我離婚,只是因為傲雪?"

"對!"丁依依破罐子破摔,"我有義務照顧好她."

葉念墨忽然笑了,身體逼近一步,把她圈在牆壁和手腕之間,語氣帶上冰冷,"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她是怎麼害你的嗎?"

丁依依倔強的偏開頭,下巴卻再次被擒住,她只能和那雙憤怒的眸子對視,"可是,現在的她只有五歲."

葉念墨冷漠的放開她,拿起那紙離婚協議書重新看了起來,眼神在丁依依的簽名下停留了很久.

忽然他嘴角撇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修長的手指撚在紙張兩端,伴隨著清脆的撕裂聲,那張離婚協議書一分為二.

他繼續手中的動作,雙眼死死的看著丁依依,手上的動作卻很緩慢,一分為二的紙張變成了一分為四,"結婚後我從來沒有想過離婚,就算你後悔也好,你這輩子都離不了,因為我不會簽名."

丁依依渾身一哆嗦,有些驚恐的看著他,剛才那些表情以及冰冷的語氣,她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過.

"害怕了嗎?"葉念墨靠近她,語氣魅惑,"我本來就是狼,我不想讓你看見,也不願意讓你看見,可是為什麼你就不能乖乖的呢?"


丁依依顫抖著雙唇,她雙手往後撐著牆壁,只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的身體滑落下來,她的語氣近乎祈求,"別這樣."

"好."葉念墨干脆利落的回答,他揉捏著手里的紙團,紙團發出的聲音又讓丁依依一陣發抖.

忽然,他拿出了打火機,當著她的面點燃了火,橙黃色的火光逐漸蔓延擴大,他就這麼端著掌心,眼神在火光的照耀下暗諱不明.

眼看著火就要燒到他的手掌,丁依依猛地將他手上的火團掃開,眼淚沒有征兆的流了下來.

修長的手指觸摸著她冰涼的臉頰,葉念墨神色痛苦,"為什麼要哭呢?你是不是也聽到了我內心的悲鳴?"

他以不容抗拒的姿態拽緊了她的手掌覆蓋到自己的胸膛處,眼神里滿是悲哀.

"對不起."丁依依只能低頭道歉.

她的手被放開,葉念墨靠近了她,俯下了身子將頭靠在她的脖頸之間輕輕啃噬著,好像在享受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我答應你的一切要求,但是別離開我,好不好?"他的聲音輕輕緩緩的,帶著哀求.

丁依依仰著頭流淚,她的眼淚順著肌膚的紋理滑入嘴角,味蕾嘗到苦澀,一直苦到了心里.

忽然,葉念墨從她身上抽離,他站在兩步開外,神色又恢複一貫淡淡的樣子,仿佛剛才的脆弱只是一次錯覺.

"如果,"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如果傲雪是我們之間唯一的阻礙,那麼我會對她好,好到讓你滿意."

他看到丁依依的身體哆嗦一下,自嘲道:"我沒有想過我的婚姻居然會敗給一個精神病人."

丁依依想告訴他不是這樣的,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葉念墨已經轉身離開.

他打開門,丁依依腳邊的紙屑輕輕飄揚著,有一些沾在湛藍色的窗簾上,有些飄飄蕩蕩的飛出窗外.

丁依依怔怔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忽然心慌意亂,那種感覺就好像忽然醒來的時候自己身處于一片密密麻麻的森林,周圍安靜得可怕,沒有人,沒有動物,只有自己.

"念墨!"她歇斯底里的喊出聲,然後追著他的蹤跡跑出去.

傭人正在客廳,看著她光著腳往門外跑,便連忙道:"夫人!"

丁依依跑出大門,此時已經是晚上六七點的樣子,天空是最暗的藍灰色,周圍有鄰居正在溜著兩只金毛.

她只來得及看到葉念墨汽車尾燈的樣子,他的車速非常非常快,轉眼就已經看不見了.

金毛跑到她的腳邊嗅著她的腳踝,一旁散步的女人急忙喝止,看著丁依依的神情里有同情以及了然.

良久,直到腳板疼得受不了她才轉身朝家里走去.

飯廳的桌上已經擺好了晚飯,傭人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著失魂落魄的丁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