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盛婚1568

車子兜兜轉轉好多圈才算是出了市中心,加油站旁邊,丁依依下車,"我去買些東西."

冬青看著她的背影,眉頭一皺,忽然出聲,"等等!"

她轉身,疑惑的看著他走過,在他要出手拽著自己的時候下意識往後一縮.

冬青的手懸掛在半空中,他微微一愣,隨後將手放下,改而低聲說:"那是德里克旗下的超市,你信不信你一進去,超市員工立刻就能夠認出你,然後把你抓住去領取賞金."

丁依依倒吸了一口氣,想到德里克那張平淡無奇的臉,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冬青打開車門讓她先上車,等加完油以後開車到了一間比較狹小的超市,"去吧,這間超市不是德里克家開的,應該很安全."

丁依依快速的買了一些必須品,跑回車內,開門坐上車,"可以了."

坐在駕駛位置上的男人背靠著墊子,似乎在閉目養神,面色卻微有潮紅.

她覺得奇怪,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發現他的掌心燙得嚇人.

"你沒事吧."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驚人,就在她准備抽身的時候,一只手已經牢牢擒住他的手腕.

冬青睜眼,看到是她後才松開了手,聲音干巴巴的,"買好了?我們走."話音剛落,便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壓在了方向盤上.

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公寓,丁依依把打濕的濕巾放在冬青的額頭上,對方已經連續燒了兩個小時,再這樣下去身體機能一定會受不了.

昏迷中的人發出了幾聲嗚咽,這時她才注意到他的手臂部位有血跡滲透而出.

找來剪刀,順著袖口的方向把手臂上的布料剪開,手肘往上的地方,有一塊肌肉鼓了出來.

鼓出來的肌肉有一條長長的傷口,傷口已經縫上,但是縫合的地方已經漸漸有發膿的趨勢,而且傷口四周紅腫得不像話.

這是什麼,她想動一下,但是見他身體已經出現了抽搐的反應,心里知道再也不能等了.

她拿起錢包,匆忙跑到門口,又急忙跑回來,把窗戶都關上,又給近乎昏迷的人蓋好被子,拿起口罩,這才匆忙的出門.

下樓後,她立刻帶上了口罩,最近的藥店就在一間大型超市里面,但是如果像冬青說的那樣,那間超市一定是德里克的.

到了超市,她小心翼翼的進門,果然發現超市里員工的視線總是在若有若無的打量著什麼,她急忙低頭,用眼睛掃描著貨架.

"小姐,需要什麼呢?"正在整理貨架的售貨員轉過身和她打招呼.

她嚇了一跳,唯恐被她認出,"沒什麼,我感冒了,所以想找感冒藥."

"在那邊."女人似乎沒有起疑心,指了指不遠處的貨架.

她低頭道謝,走到貨架後,拿了幾瓶退燒藥以及消毒藥水,便匆匆結賬走人.

剛出超市,她就看到了最不敢看見,但是卻又最想看見的人--葉念墨

她的腳好像生根了一樣釘在地上,看著他坐進車里,葉博在駕駛位上.

生根的腳可以挪動了,她朝前挪動了一步,身體微微前傾,心里想要見他的渴望,想要撲入他懷里的渴望是那麼的強烈.

"小姐,你東西掉了哦."一只拿著消毒藥水的白皙手臂伸到她面前,是剛才那個女售貨員.


等她再抬頭的時候,車子已經離開了,她情不自禁的追了幾步,身後那個女售貨員又開口了,這次語調卻有些不平常.

"小姐?"

她感覺出不對勁,也不敢回頭,匆匆忙忙的隨意挑了一條道悶頭走,走出了好久,確認不會有人跟著,這才重新沿路返回.

回到寓所,冬青的身體因為發燒而出了一身的汗,弄得被褥都濕漉漉的.

"傲雨,你不要走,傲雨,我會救你的."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悲情的呼喚讓人聽著心里難受不已.

"傲雨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嗎?"丁依依輕聲說道,看著皺著眉頭的人再次沉沉睡去,無言的歎了口氣.

把藥給他服下去,又給他四肢擦了酒精用來降溫,她將目光落在了他腫得老高的手臂上.

講消毒水扭開,她狠下心,倒了一些消毒水在傷口上,傷口立刻聚集起密集白色泡米,沉睡的人也被痛醒,嘴里發出嗚咽的聲音.

冬青艱難的睜開眼睛,眼睛驟然睜大,見到自己手臂紅彤彤的樣子後卻好似安心下來,他扯著嘶啞的喉嚨勉強道:"不用理我."

說完,他又睡了過去,只剩下濃重的喘息聲.

丁依依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她搬來椅子,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拼命呼吸的樣子,記憶又開始複蘇,床上的人竟然和葉念墨的臉重合了起來.

她僵直著身體,一手撫摸著光潔的肚皮,一邊垂眼看著和病魔抗爭的男人.腦海里,葉念墨的面容是多麼的疲倦.

如何才能讓他離開?她捂住面龐,無助的輕聲哭泣,對面那對夫妻又在吵架,牆壁被錘得咚咚直響.

她抹掉眼淚,起身開門,走到隔壁房間,正想敲門讓對方安靜一點,門自動開了,一部手機從門縫里丟了出來.

"你是不是在和別的女人聊天,你這個沒種的男人."

"你這個瘋女人!你真的瘋了!"

丁依依看著腳下,手機屏幕還亮著,鬼使神差般,她彎腰將手機拿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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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沉重的呼吸依然存在,她盯著手機,半響後慢慢伸出手.

手機很涼,或許是她的手很涼,房間里如同在密閉空間的那種靜謐感讓她大腦空前的清醒,記在靈魂深處的數字嫻熟的透過她的手指傳到鍵盤上.

電話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被接起,他的聲音清晰而帶著略微興奮,"喂?"

丁依依喘息著,心髒好像被人揪住了,眼前一陣暈眩的金光,她想要立刻掛斷,但是身體就是使不上力氣.

"依依?"帶著試探的聲音響起,接著是更為低沉的呼喚,"依依?"

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就足夠讓她有想哭的慾望.

"我在---我在這里."她忍不住開口.

電話那頭葉念墨似乎在吩咐什麼,隱約還能聽到葉博的聲音,隨後聲音回來了,"你在哪里?"

"不要來找我,請你回國去,不要來找我."她顫抖著身子,跌坐在椅子上,椅子往後滑動,與地板摩擦,傳出尖銳的聲音.


葉念墨的聲音變軟,"別怕,我會找到你."

"不要."她低聲呢喃著,一邊摸著自己的肚子,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給予了她力量,她看著床上躺著的,正陷入昏迷的男人,下定了決心.

葉念墨的聲音不急不慢的從聽筒里傳出,"告訴我理由."

"我愛上了別人,覺得很抱歉,在我沒有重新愛上你的時候,請給我時間."她平明掐著自己的大腿,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里擠出.

對方的聲音幾乎在她說完後立刻蹦出來,"說謊."

她無力的握著手機,他總是這樣,能夠快速的打敗她,讓她潰不成軍.

手機從手掌滑落,然後掉入了一個火熱的掌心,冬青半睜著眼,鼻腔中呼出的熱氣傳到丁依依的手背.

他拿起手機放到而後,高燒後喉嚨帶著干澀,"葉先生,他沒有說謊,她愛上了我,而我忽然覺得她也很不錯."

話說完,他利落的掛下電話,"真是愚蠢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大腦,你才會扯出那謊,然後還有什麼比得上這句話更傷人的?"

"有的."丁依依輕聲說道,雙手搭在腹部,之前的那抹心痛被掩藏起來,轉而變成一種怪異的安詳.

冬青垂下眼眸,活動了一下筋骨,下床穿鞋,"如果不想被葉念墨抓到,那麼最好在十分鍾之內離開這里."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一絲幸災樂禍,"我想現在他正在往這邊趕來,想要把我大卸八塊再油炸吧."

十五分鍾後,大門被踢開,好不容易吵完架的夫妻打開門探出頭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被人揪住了衣領拽了出來.

揪住他們的人長得人高馬大,但他們的視線忍不住被其中一個男人所吸引.

從男人身後走出來另外一個面色嚴肅的男人,"請問你知道這里的住戶去哪里了嗎?"

男人問得彬彬有禮,但是其中的氣魄卻不容忽視,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齊齊搖頭.

葉念墨走進房間,房間的桌上還擺放著消毒藥水以及退燒藥,除此之外,還有一條絲巾,一件被剪爛的衣服.

他拿起那間明顯是男士服裝的衣服,指尖逐漸鎖緊,力道大得手骨都在泛白.

"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受傷了,應該在不遠處."

"是!"

眾人應聲後各自疏散,沒有人想和正處于盛怒狀態下的男人呆在一起.

"少爺,如果夫人真的喜歡上那個和葉少長得很像的男人怎麼辦?"葉博臉上也有不確定,畢竟以前的丁依依對葉初云的感情有多深厚,這誰都看得出來.

他的死對丁依依的沖擊是很大的,雖然說現在她還沒有恢複以前的記憶,但是根深蒂固的感情在下意識中影響人的思維也有可能.

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揪住他的衣服,對上葉念墨憤怒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觸到了地雷.

葉念墨的拳頭在顫抖,心中最害怕的事情被這麼曝光于眾目睽睽之下.

良久,他松開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