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盛婚1729

宋夢潔點頭,"今天不好意思,還有謝謝,晚安."

這次見面後,兩人沒有留聯系方式,沒有刻意去找對方,葉博也忙得腳不沾地,半個月一晃就過去了.

公司大門,他拉開車門,"我應該和你說過最後的期限."

對方似乎在狡辯什麼,他語氣一沉,"沒有如果,沒有下一次."忍住火氣,他道:"我現在要去開一個會,大概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三個小時候,希望聽到的不是推遲."

一個黑色的小身影急匆匆的低頭從另外一條街走過,雙手插在褲兜里,神色匆匆.

他掛下電話,往阿克爾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眉頭一緊,關上車門後追了上去.

充滿尿騷味的牆壁,幾個梳著莫干頭的男男女女坐著吸煙.

"唷,這不是我們正在上學的阿克爾麼,今天怎麼沒有和女老師在一起啊."

阿克爾翻身坐在窗台上,"有煙嗎?"

"有啊."一個女孩笑著把嘴里叼著的煙扔到地下,"給你."

四周的人都在哄笑,有人干脆吐了口唾沫在煙蒂上,"喏,給我們未來的大學生阿克爾的煙蒂加點料."

阿克爾沒有說話,雙手插著褲兜,旁邊的黑人一拍他的肩膀,"今天怎麼那麼少話,走,帶你去見識見識."

"今天他恐怕沒有空."

眾人愣住,齊齊看向不遠處站得筆直的男人.

"中國人?"帶頭的黑人站起來,隨手抄過一根鐵棍.

阿克爾臉色變了變,低頭沒有說話,雙手依舊插在褲兜里.

"你想和他們去麼?"葉博問.

眾人看阿克爾,興許是成為眾矢之的,他不想丟面子,"他們是我的朋友."

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眼睛里還有猶豫,響起那個半夜三更在大街上到處找自己的女老師,她有點愧疚.

"朋友麼?"葉博看到了他眼里的情緒,慢慢的松開西裝領帶,卷起袖子,"這種算什麼朋友!"

黑人咆哮之間,重重的拳頭已經砸向他的腹部.

宋夢潔看到臉上掛彩,西裝外套有血的葉博,嚇得捂住嘴巴,"你怎麼了?流血了,是哪里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葉博看向不敢進門的阿克爾,"想要做男人,第一件事就是要敢于承擔."

阿克爾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才慢慢的走進來,"抱歉老師,我偷偷跑出去了."

"又是跑出去玩?"宋夢潔為這個孩子簡直操碎了心,見他點頭,臉色有愧疚,雖然生氣,但是也不好說什麼,"阿克爾,老師和你說過了,那些不是朋友,等你長大了就會碰見真正的朋友."

阿克爾點點頭,手從褲兜里抽出來放在身側.

"我幫你消毒."宋夢潔想要去拿醫藥箱.

葉博擺手,"不用了,還有點事."

走到校門口,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轉身,"阿克爾."

"他們是我的朋友,以前幫助過我,他們不是故意的."他顯然還想為朋友辯解.

"真正的朋友知道玩笑應該開到什麼程度."葉博把西裝外套搭在肩膀上,"我救你,是因為看到你眼里的不情願,如果下次你還繼續和他們在一起,我不會像夢潔一樣拉著你."

帶著傷去開會,現場的人倒是都嚇了一跳,這個像來雷厲風行得近乎冷漠的男人,今天破天荒遲到不說,而且臉上還掛了彩.


該不會是哪個被他訓斥過得員工實在是氣不過,當街攔住他暴打了一頓.

女同事門頻頻對看,葉總助這麼帥氣有男人味,說不定是玩弄女人被發現了呢?

晚上,關掉電腦已經是十一點,項目稍微有些起色,也算是沒辜負少爺的期望.

下樓,對面整棟大樓已經是漆黑一片,每一層樓都靜悄悄的,只有電梯往下降落的聲音.

走出大廳就看到待在旋轉門的宋夢潔,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她正在左右不停的變化的腳的重心.

"找我?"

"啊---"宋夢潔顯然嚇了一跳,握緊了懷里的東西,"是啊,阿克爾都和我說了,我來看看你."

她有點不知所措,聽到阿克爾說他為了救他和別人打架,還被人擁手臂寬的鋼筋打到了後背,她就不能不在意.

這個男人絕對是不會自己去包紮的,在他心里,可能葉念墨和工作的重要性各站50%吧.

"抱歉,我私自跑來,可能打擾你了."她覺得自己還是走了為好.

"不是說了來看我的麼?"葉博開口.

辦公室,他脫下襯衫,果然在肩膀到腰的地方有一條長長的傷痕,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傷痕都已經變得青腫不已,看著十分嚇人.

宋夢潔拿出紅花油把他消腫,手掌碰到腫得老高的肌肉時都不忍心用力.

"沒關系."他出聲安慰.

身後的人低低的應了一聲,柔軟的掌心慢慢的在腫得老高的肌肉上劃過,一時間無話.

索性沒話說是兩人的常態,所以即便是沒有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阿克爾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樣."宋夢潔先開口,一邊倒著紅花油,"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那群小混混一起偷東西.

他是幾內亞人,和父母一起來到這里,可是父母都出車禍死了,家里沒人願意在來收留她,從一個有爸爸又媽媽的孩子變成一個孤兒,他要遭受的很多."

"恩."葉博應了一聲,表示自己正在聽.

宋夢潔繼續道:"我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是善良的,對學習也有渴望,但是同時他也很沒有安全感,所以對朋友又所依賴."

她歎氣,什麼時候那個孩子才能真正打開心扉呢?這麼一個好孩子,不應該是這種結局.

"他的執著和你很像."葉博忽然道.

她一愣,心里漏掉一拍,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誰說不是呢,正因為她從小也缺少父母的關懷,也渴望能夠有人愛自己,所以在見到阿克爾的時候她就陷進去了,一直一直幫著他,只是不想讓那個孩子更加不幸而已.

阿克爾,是她人生的影子啊.

葉博穿上襯衫,"謝謝."

"不用,應該的."宋夢潔急忙回神,收拾好所有東西,她很懊惱,明明說好不陷入以前的回憶,現在卻又深陷了進去.

她匆匆忙忙的收拾,匆匆忙忙的站起,以為葉博出門,便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葉博關好燈轉身,宋夢潔猝不及防撞上後身體往後仰,他急忙伸手撈住她的腰肢把她提起來.

兩個人都是下意識的動作,她由于慣性而跌進溫暖的懷里,面頰貼在砰砰跳的胸膛上,感受白色襯衫下帶著溫度的皮膚.

"沒事吧."他地上問,氣息撲在她耳垂旁.

宋夢潔身體一震,後退一步,"沒事."


葉博放開她,走到辦公桌後把外套拿在手里,"走吧."

他送她回了學校,她說晚安,跨入校門的時候,他喊住她,"還記得你來烏魯克那一次見面嗎?"

"記得."

"你對我有特殊的意義,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麼."

他抿著唇,是愛嗎?越過對秋白的愛,重新對另外一個女人有異樣的,男女之間的慾望.

宋夢潔眼中有彷徨,"或許---或許我也是一樣."

愛過海卓軒,他占據了她少女時代最青春的那幾年,戀過葉念墨,曾經想過當他的妻子,好好的為他生孩子,然後和他攜手一生.

瞧,愛上一個人是多麼簡單啊,只要怦然心動,然後一往直前就可以了.

可是唯獨這個男人,她總是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不確定心里的感情是什麼,謹慎得不願意踏出一步.

原來她也是一樣麼?為這件事困擾著?

一個星期之中,葉博唯一空閑下來的一點點時間里,偶爾會想起這件事.

門被扣響,一個妙齡女子推門而入,是當地的雇員,一個聰明伶俐的白人女孩.金色的頭發,大大的藍眼睛,小巧而堅挺的鼻子,然後就是雪白的皮膚.

他不是沒聽過整個辦公室的人傳得沸沸揚揚,她喜歡他,不過這只是無聊的情緒罷了.

"葉總助,"女孩踩著高跟鞋,像一只貓咪,"這是您要的文檔."

他接過,高度集中了一早上的腦子迅速集中精神,只看了一眼,他就皺起眉頭.

"這份文檔有錯誤,是誰負責的?"

女孩被他凌厲的神色嚇到,"抱歉,是我."

"檢查過嗎?"

"恩."

"抱歉,我重新拿回去弄吧."

"放那里吧,稍後我來."

女孩感激的看著他,面頰泛紅,輕輕的點頭.如果沒有特殊的感覺,他不會幫她收拾爛攤子吧.

這些項目,一個步驟都不可以出差錯,這樣的員工,怎麼能夠擔此大任,葉博推了推眼鏡,眸光一閃.

"你這個女人,他是宋老師的!"

女孩的胳膊被人用力一扯,踉蹌的往旁邊摔去,秘書追在後面,"你這孩子,怎麼能夠亂跑呢?"

"阿克爾!"葉博大喝,伸手扶住女孩,"沒事吧."

"腳好疼."女孩哭得梨花帶雨.

葉博皺眉看阿克爾,見他不服輸般的瞪著自己,樣子忽然像極了一個人.

"秘書,帶她去醫院,一切算工傷處理."葉博把女孩的手交給秘書.

從桌子上拿起西裝外套,"走吧,你在這里會妨礙公司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