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說什麼?"丁依依有些奇怪.
葉水墨不敢再說,只好搪塞過去,不一會葉淼回來,幾人寒暄了一陣,送走媽後,葉水墨才敢把鄒龍的事說出來.
葉淼閉口不言,在辦公桌前來回徘徊著,越來越多事情披露出來,所有的指標都指向了葉家,現在連徐爺爺都被牽扯進來.
爺爺不讓他再牽涉這些事,是否早就料到了這一切,究竟有什麼迷霧是他所看不到的?
世明天下的周年慶宴會在L市當地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辦,為了弄清楚這家企業後面搞什麼鬼,葉水墨可是抱著可能掛科的決心來湊熱鬧的.
銀白色的跑車在路上不緊不慢的開著,她一襲淡紫色的不規則吊帶長裙直到腳踝處,露出膝蓋以下的小腿,修身的裙身,不規則的裙擺,一雙深紫色的高跟鞋,拉長了整個視覺,讓蘇小葉看起來既高挑,又纖細.
肩膀上搭著一條白色變異獸皮毛做成的披肩,一頭長長的青絲高高地被挽了起來,用一個紫色鑽石的發夾別著.臉上化著淡淡的彩妝,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既高貴又嫵媚,然而,坐在車里的她正在看書.
葉淼手撐著面頰看她,見一縷青絲掉到她肩膀上,正在看書的人無意識的把散亂的頭發勾到耳後,沒幾分鍾,那俏皮的頭發又偷偷跑出來.
他撚起淘氣的發絲,湊近幫她把亂發攏好,食指不輕不重的摩挲耳朵小巧的輪廓.
"葉總,到了."司機道.
葉淼有些遺憾的松手,改為牽著葉水墨的,一手把書拿掉,"回去再看."
兩人走進宴會廳,和別人說話的鄒世明立刻拋下其他人,快步走來.
"葉先生,難得大駕光臨."
"恭喜."葉淼手輕輕摟著葉水墨的腰肢,一邊不緊不慢的和鄒世明交談.
葉水墨看到呆在鄒世明旁邊的女人微微發胖,眼里倒是總帶著三名笑意七分精明,暗香著這是不是鄒龍的媽媽.
商人之間的寒暄是少不了的,葉水墨不喜歡,覺得無聊,葉淼就幫她拿了些糕點飲料,讓她在一旁吃.
她看到露台沒人,索性端著碟子跑到露台,露台雖然有些冷,但好比接受那些亂七八糟的問候.
露台對應的就是酒店的後花園,聽到貓叫,她低頭,恰好看見鄒龍,他正蹲在地上,似乎不在意身上的西裝被糟蹋.
葉水墨眯著眼睛仔細一看,發現小貓面前放著一個碟子,碟子里是三文魚之類的東西,鄒龍也不管來來往往的人,就蹲在那里看貓吃東西,等貓吃完三文魚,他把碟子丟進垃圾桶,起身走了.
這真是怪事,如果之前的視頻不是從他個人主頁流出來,葉水墨很難想象這麼一個人居然是虐待動物的壞人居然有一天會喂貓,太反常.
"水墨."
葉淼找來,神色嚴肅,"王創董事長出事了."
兩人拋下宴會趕緊往高級養老院跑去,對方的兒子已經到了,心情顯然很差,他也認出葉淼,所以還算客氣.
"我爸身體一直不好,今年一直反反複複的,沒想到還是去了."
"節哀."
葉淼道,往門內看了一眼,隱約可以看到一個被白布包裹著的人形,他收回視線,朝男人點頭,帶著葉水墨離去.
"你怎麼知道王創董事長不行了?"
"他給我打電話."
葉水墨嚇了一跳,"什麼時候?"
"40分鍾前."
兩人對看一眼,一個身體情況不好,生命垂危的老人,為什麼會給兩個算不上熟悉,只見過一面的人打電話.
而又那麼巧合,偏偏他們趕來的時候,人就因為疾病去世了,這也太來勢洶洶.
他們又回到宴會現場,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但兩人的心境顯然無法平靜.
現場燈光忽然黯淡,台上亮起光圈,鄒世明上台,顯然興致十分高昂,眾人逐漸朝他的方向靠攏.
葉水墨去了一趟洗手間,剛出門就碰見靠在牆壁上的鄒龍,對方顯然在等她.
"那個老頭死了對吧."
她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的."
鄒龍抬了抬鏡框,"我聽到的."
這話更是詭異,比接到臨死之人的電話還要詭異萬分,她心里發憷,不再多問,而是匆匆往宴會廳走,不自覺加快腳步.
拐角處被人扣住手腕,她差點失聲驚叫.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葉淼發現她不在,特地出來尋找.
那句詭異的話還在耳朵旁盤旋,葉水墨猛的抓住他的手,"我覺得不對,我們再回敬老院一次."
兩人重新回到敬老院,老者的房門是打開著的,床上空空蕩蕩,有護工正在放床單.
葉水墨用眼神掃了掃房間擺設,他們之前來的時候房間有油畫,有鋼琴,還有一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現在這些東西全部都被取走,連架子上的書和其他掛件都一件不剩,這個樣子和一個小時前他們離開的樣子大相徑庭.
一個人死後,搬東西至于那麼著急,還那麼徹底嗎?葉淼會意,他也發現房間里全部的擺設都變了.
"你們是誰?"路過的護士長道.
"我們想來探望住在這里的老人."葉淼不動聲色的撒謊.
"什麼老人,這間病房一直都是空著的."護士長瞪了護工一眼,床邊的護工加緊收拾床鋪,一張紙輕飄飄的掉出來.
葉水墨發現紙背面似乎有東西,她走上前,一腳踩在紙上,一邊道:"怎麼會呢?聽說他是王創的前董事長,我們是他遠房親戚."
"沒有這個人,抱歉,我們探視時間已經到了."護士長毫不留情,站著瞪大眼睛,就等著兩人走.
葉水墨心里著急,對方這麼一直盯著看,她沒辦法彎腰撿東西啊,就在她急得恨不得讓護士長轉身,葉淼開口了.
"把你們院長叫來."
護士長一愣,重新打量面前這個男人,遲疑道:"你是?"
"把他叫來,他知道我是誰."葉淼冷了語調,我一向沒有多少耐心,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護士長猶豫不決,看到面前男人皺眉,趕緊轉身去叫院長,她可不想得罪這個男人.
葉淼轉頭,"還不撿?"
兩人從養老院里出來,葉水墨一邊坐進車內系安全帶,一邊問:"你認識這家養老院的院長?"
葉淼道:"不認識."
他將車子開出養老院,葉水墨則掏出從床墊飛出來的紙條.
紙條看起來像是隨便撕下來的,上面用水筆胡亂的畫了一些線條,因為只有一半,光從線條上也看不出什麼內容.
葉淼也看了,如果不結合老者死亡這件事來看,這就是普通一張塗鴉的紙張罷了.
葉水墨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光是老者死前給他們打電話,護士長說謊,還有鄒龍那番意味不明的話.
回到酒店已經很晚,今天回不去東江市,明天也是周末放假,兩人索性在定下的酒店內過一晚.
葉淼洗澡的時候,葉水墨接到鄒龍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話:
"離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立刻回短信,"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短信過了好一會才回,"南陽街18號,你一個人來,來了我就告訴你."
浴室里水聲不斷,掌心里的手機就像燙手山芋一樣,心里想去的念頭越發成行.她拿手機地圖搜索了一下,那個南陽街就在這酒店附近,坐計程車十分鍾就可以到,來回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她撒謊說想在酒店附近散步,葉淼不疑有他,只讓她注意安全,隨時帶著手機.
一出門她就拼命狂奔,攔下出租車往南陽街沖去,車子比預計的還要快一些.
南陽街是一跳風情街,算是L市區的特色建築,里面的建築風格大多是上房下店的民國風格,因為天氣冷,街道上沒有多少人.
看到是大街道,她安心了,回撥鄒龍手機,卻一下被按掉,對方很快傳來了短信:"靠近門口的店鋪有一個小盒子,那是給你的禮物."
她扭頭一看,旁邊一家關門歇業的店鋪面前卻是擺放一個黑色的盒子,走近一看是個鞋盒,她把盒子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後,心髒差點跳出來,連連後退,蹲在地上干嘔.
鞋盒里面是一只死去的小奶毛,她甚至來不及看小奶毛的樣子,滿腦子都是貓咪瞪大眼睛的眼瞳以及灰色的毛發.,
干嘔過後,她絲毫不敢再去看盒子里的東西,哆哆嗦嗦的回撥,准備把鄒龍臭罵一頓,如果讓她逮到,還要揍一頓,當初她就不應該救他,就應該讓他被人打死才對.
對方手機已經關機,一切就像是一場惡作劇.
她剛回到酒店就碰到准備出門的葉淼,他道:"王創董事長的兒子剛才打來電話,希望我們去參加老先生的葬禮."
葉水墨臉色還有些蒼白,點點頭,也不脫衣服就窩進他懷里,"剛才我在酒店內閑逛的時候被一只野貓嚇壞了."
葉淼笑,順勢摟著她,"膽小,下次要去哪里就帶我一起去,有我再就不用害怕了."
"恩."摟緊他,心里順便再把鄒龍那個混蛋罵上一千萬遍.
老先生前腳一死,後腳立刻辦理葬禮,葬禮在當地的墓園,作為當初電器行業的大頭,時至今日,當地報紙也僅僅用幾句話就一筆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