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拿著手機走到偏廳,隱約還能夠聽到隱約的電視聲.
"水墨."
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有些恍如隔世,低低應了.
林楓道:"我這里沒有春節呢,有些想念國內春節的氣氛."
他這麼一說,葉水墨就知道此時林楓在國外,本想具體一問,但覺得沒有必要,便只道了一聲新年快樂.
林楓也說了一句新年快樂,兩人默默無言,不知有什麼話可說.那邊電視傳來演員誇張的笑聲.
"沒什麼,去和家人團聚吧."林楓道.
"好,"葉水墨應了聲,又重複了一次,這次卻喊出了名字,"林楓,新年快樂."
電話里的聲音一頓,再開口的時候帶上了幾分開心,"新年快樂."
掛下電話,她歎氣,剛轉頭就看見葉淼抱著胳膊站在一旁.
她一驚,"什麼時候來的?"
"你站在這里的時候."葉淼走過去把人的手揣在懷里,"奶奶來電話了."
客廳里,大伙正在視頻,夏一涵本來和丁依依在說話,見到葉水墨和葉淼來了,話頭自然轉移到兩人身上.
"爺爺奶奶新年快樂."葉水墨脆生生的喊.
夏一涵笑著應下了,葉子墨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山姆和他媳婦也在,此時也一起拜年了,那媳婦是個心大的,低聲問了老公一句,"過年那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回家過年啊."
這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聽清楚了,臉色或多或少都有些變.
山姆是知道原因的,趕緊去捂住媳婦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夏一涵神色黯淡,葉子墨冷冷掃了一眼說錯話的女人,簡單的帶過話頭,說了幾句後便掐斷了連線.
"我也有些累了,果然已經不能和年輕人比了,我先去休息."丁依依溫柔笑著,和大家打招呼後便往房間去了,冬青跟上.
葉初晴也想到了哥哥,心里覺得難受,眼淚要掉不掉,隨便扯了個借口也走了.海卓軒見老婆走,自然也要跟著去陪陪.
客廳人又少了,山姆的媳婦覺得可能說錯了話,不敢再開口,現場氣氛有些遇冷,沒等看完節目,大家就不歡而散.
葉水墨趴在窗戶往外看,哈出的氣息讓窗戶都籠罩上一層薄薄的霧.
"我想出去看雪."她扭頭,一時興起,那念頭卻是怎麼也消不下去.
葉淼隨她,不過防護措施得做好,兩人裹成兩個粽子,葉水墨還戴上了小兔耳套,厚厚的圍巾繞著脖子打了好幾圈,這才被牽下樓.
剛一出門,冷風刷刷的就往臉上刮,她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
"回去?"葉淼道.
"不."
都包裹成這樣了,出來立刻就回去也太慫了,葉水墨嘗試著往外走幾步,腳立刻就陷入雪堆里,雪堆到了腳踝處,有些行走不便.
在屋內往外看覺得很浪漫,這真的站在冷風之中完全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她傻傻的站著,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葉淼歎氣,這小傻瓜啊,這麼冷的天跑出來站在冷風里吹風麼?
牽起她的手,葉淼往外走,後者就跟著他,踩入他的腳印里,倒是生出了樂趣.
葉家園子大得很,葉淼就在前面走著,葉水墨就在後面牽著他的手跟著,踩著他踩出來的腳印.
兩人溜達著,葉水墨道"你覺得爸爸現在在做什麼?"
葉淼看似漫不經心,"不清楚."
察覺到後者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停下來回頭,"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猜測沒有意義."
葉水墨伸手戳了戳他的背,"繼續走."
兩人繼續在雪地里溜達,一會兒葉水墨又問:"他會想我們嗎?他一個人過年會不會孤獨?"
葉淼停下,回頭望著戀人落寞的臉,心里一頓,轉身對著她,彎腰撈起一團雪就蓋上葉水墨額頭.
"好冰!"葉水墨打了個機靈,連忙甩手跳到一邊,低著頭捂著眼睛,"雪進入眼睛里了."
葉淼皺眉,快速走到她面前,彎腰,"拿開手我看看."
見她不語,葉淼更急,"乖乖的,我看看好不好?"
一直低頭的葉水墨忽然彎腰團了一團雪,抓住他的衣領就往里灌,同時快速跳開,站到幾步開外後神色得意,"我騙你的,誰讓你偷襲我!"
葉淼挑眉,清掉在脖子周圍的雪,左右手各團了一團雪追了上去.
"別過來."葉水墨笑嘻嘻的跑,不過這雪厚著呢,她渾身穿得又像個球,根本就跑不快,沒幾步就被抓住了.
"我錯了."她可憐兮兮的,眼眶都有些紅了,"好冰的,別懲罰我拉."
看她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葉淼心都軟了,丟掉手里的雪團准備作罷,下一秒臉就被一大雪團打中.
"勝利!"葉水墨跳到遠處,哪里有剛才求饒的可憐樣.
葉淼曼斯條理的彎腰拘了一團雪,慢慢的團著,皮笑肉不笑道:"非常好."
"別過來!"葉水墨尖叫一聲就想跑,沒注意看腳下,一不留神踩到松開的鞋帶整個人往雪堆里撲去,雪堆里砸出了個人形.
葉淼是真的嚇到了,趕緊丟掉手里雪團沖上去,把人扶起來一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別笑了,好冷."葉水墨抖掉臉上的雪團,此時她全頭全臉都是雪,嘴里還啃了一嘴巴的雪.
"好吃嗎?"葉淼忍笑問.
葉水墨沒好氣,"好吃得很,要不你試一下?"
葉淼一本正經的應了一句,低頭覆上還帶著雪片的唇,末了意猶未盡的舔唇,"確實不錯."
兩人在室外凍了一通,葉淼擔心她感冒,玩了一會便回到了屋里,最初的惆悵倒是消失不見.
次日一大早,葉博宋夢潔就過來竄門,幾人聊了一會天,這時候動物科學專業平常和葉水墨玩得比較好的一些學生來拜年,初見葉家人,這些學生都覺得這一家子基因就是好
先不說葉哥長得有多出彩,光是丁伯母就年輕得像是葉哥的姐姐,再見海子遇的時候,眾人愣住,連話都忘記說.
司文冰寸步不離老婆,他當然知道老婆長得美,要是被其他男人這麼看著他會生氣,不過對方都是些學生,也就不計較.
"我表姐好看吧."葉水墨笑眯眯的問.
這些學生趕緊回神,各個都覺得不好意思,趕緊重新聊開.
丁依依第一次見葉水墨的同學,給每個都拿了厚厚的紅包,然後和冬青走了,給這個年輕人留下單獨玩樂的時間.
幾人商量來商量去,覺得不如放煙花,反正也已經晚了,等買完煙花回來放剛好.
市區現在有禁止燃放煙花的政策,所以要放煙花也只有再葉家這種私人領地,因為政策的原因,幾人買煙花費了一些周折,最後總算是提了好幾大桶的煙花回到葉家.
七八個學生開始給煙花擺陣,葉淼中途也加入,仍憑這些學生胡鬧.
"誰有打火機."有人喊了一聲,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幫大老爺們,居然沒有人記得帶打火機.
"我家有!"葉水墨是記得葉淼書房里有收藏一些打火機,立刻請纓去拿,不一會就回來了,把打火機交出去.
班長一接過嚇了一跳,誰家打火機上面還鑲嵌著小鑽石,"這鑽石是真的?"
葉水墨湊近一看,"應該是真的吧,我從架子上隨手拿的."
班長再翻過去看到logo,嚇到了,s.t.dupont不是做出限量版打火機的那個奢侈品公司,他在表哥家里收藏櫃子里看到一個,鑽石沒有這個多,沒有這個重,但已經價值4萬美元了,這個得更貴吧.
拿天價打火機來點幾百塊的煙花,這也太奢侈了,他趕緊把打火機遞過去,"葉哥,這附近有小超市沒?我還是去買個打火機吧."
葉淼接過,打了下火,往煙花筒走去,"不用,就用這個."
"先點中間那個."葉水墨竄得遠遠的.
煙花飛上天的時候,眾人都仰頭看著,每個人的面色都被沖天的煙火炸得暖烘烘的.
一連放了好幾個,大家越放興致越高,再放倒沖天傘煙花的時候,看到煙花炸開後搖搖晃晃的從天上落下一個帶著小火焰的傘,眾人笑著往四處跑開.
小傘落到了屋後,眾人這才聚集起來,笑稱沒有人被火傘打中,葉水墨嗅到一絲燒焦的味道,跑到屋後一看,臉都白了,"慘了,那是干媽最喜歡的進口蘭花,全國就只有幾株的啊."
那火傘掉到了蘭華里,火傘溫度頗高,枝干有些燒焦的痕跡.
"大家趕緊讓開."有人從旁邊噴泉里提了桶水,沖進人群里就把水倒在蘭花上.
一只小鯉錦在花盆里蹦跶,葉水墨慘叫,"意大利皇室送給我奶奶的魚啊啊啊!"
眾人又手忙腳亂的把鯉錦送回噴泉水里,大家已經狼狽不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葉水墨噗嗤笑出聲,越笑越大聲,惹得其他本來心里還愧疚的人也跟著笑起來.
眾人索性就撿起地上的雪打雪仗,班長丟雪球的時候順手把天價打火機也跟著丟出去,偏偏丟在剛打過火煙花堆里.
葉淼臉色一白,立刻撲倒離葉水墨,其他人嚇了一大跳,學著撲倒.
一行人倒在雪地里東倒西歪的,生怕打火機爆炸.
丁依依和冬青聽見這邊熱鬧,想著過來看看,見眾人都趴在地上,連葉淼都是如此,問清楚原因後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