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心里一驚,難道說這個雷虎已經做了手腳了?不然怎麼點了頭之後還不動彈?
很快服務人員便領著外方人員來到了會議室,坐下之後趙普還在想,悔約這種事情只需要通過外交途徑解決即可,沒必要到生產設計單位來談判的呀,畢竟這批導彈是從國防科委的進出口部門賣出去的而不是直接從二院賣出去的.想來想去,趙普終于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外方可能是受到了什麼干擾,或者有了更好的選擇.來到二院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談判,另一方面是為了實地考察一番,弄不好他們現在也是兩難的境地,畢竟悔約對兩國關系的影響是很大的.趙普心中一陣暗笑,這時候就看誰能繃得住了.
趙普被認命為這次談判的翻譯,但除了趙普之外,還有一名外交部的翻譯官,兩人合作對中外雙方進行翻譯.這時趙普也理解霍建華為什麼抱怨昨天的翻譯人員不行了,因為這幫家伙的發音實在太怪異了,不仔細琢磨,還真不太明白說的是什麼.也難怪,H國的第一語言並不是英語,外交場合才用英語而已.
簡單的外交辭令之後,外方的代表尼古拉斯便開始發難,直指在訂立合同之初中方進行了欺詐,故意不給他們提供精度最高的產品,這是對兩國關系的不尊重等等.
趙普暗笑,這種理由也太爛了,誰出口武器不摻水啊?我們辛辛苦苦研發出來了,當場就把最好的賣給你,我們傻呀?既然你們當初簽了合同,就說明你們同意這個精度,這才一年多一點就說出這種話來,真是無理取鬧.
霍建華據理力爭,一一化解了對方的無禮指責.趙普知道,國與國之間的悔約,若非是因為戰爭因素,總會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趙普一邊翻譯雙方的對話,一邊在腦子里想對方到底會提什麼樣的借口.
果然,尼古拉斯很快就拋出了一張有分量的牌,原本他們訂購的這批導彈射程為二百八十公里,這也是為了避開三百公里以上的彈道導彈限制出口的問題.當初合同上寫明的二百八十公里射程誤差是不超過一公里,尼古拉斯一口咬定現在的這個精度對他們毫無意義.
趙普知道,如果再入段不進行控制,誤差一公里已經算是高精度了,只是尼古拉斯這句話也暴露了他們的真實意圖,提高精度.
趙普之前已經跟霍建華說了,經過系統優化之後精度可以提高到三百米,又不增加成本,霍建華便答複,命中精度提高到五百米.
對方嘰里咕嚕商討了一陣之後,認為五百米仍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見對方還不滿意,霍建華便拋出了三百米的底牌.
讓趙普郁悶的是,這個精度一經提出,對方不是高興,而是再度指責我方不直接給他們提供如此高精度的產品,並表達了他們的憤慨.
霍建華氣的差點罵起來,這是一幫什麼玩意啊!
在指責了一會之後,對方主動提出了休會.趙普便知道,對方已經動心了,不然不會提出休會.
休會之後的霍建華心情很不好,對于對方的無禮,霍建華一個勁的說無恥,甚至趙普還難得的聽到了幾句粗話.
因為還要商討下午談判的方案,午飯便是和霍建華幾人在辦公室吃的.吃到一半的時候,雷虎跑了過來不無憤怒的說道,"對方下午要提出新的要求,精度要提高到一百米."
"無恥!"馮建民一把摔了手里的飯盒,"現在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彈道導彈精度能到一百米,這是無恥的訛詐!"
趙普在心里暗樂,看來這個雷虎,確實在人家房間里裝竊聽器了呀.
"不錯,就是幾十公里的火箭彈打出去誤差都有超過百米,更何況幾百公里的導彈,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霍建華說道.
"答應他們!"趙普說了一句,其實趙普知道,在這個年代的技術條件下,彈道導彈是不可能達到一百米的精度的,這是由彈道導彈的固有特性決定的,在現有技術條件下,很難繼續改進.
"什麼?"眾人齊聲質疑道,"這個精度是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的呀."
"我知道達不到,可三年之內我能做到這個精度."趙普說道.
"三年的時間怕是來不及呀!"馮建民說道,他是國防科委的,對宏觀的把握比霍建華更好,所以他說這樣一句話也是有道理的.
"我並沒有說要給他們做出來,請首長相信我一次,既然這幫王八蛋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你是要干什麼?"
"我要擺他們一道!"
"你想怎麼擺?"霍建華急切的問道.
"這個我先不說,首長們相信我便是,我干打賭,明天就會有轉機."
眾人搖頭,把這一百米的精度答應下來,代價恐怕會很大.
下午的談判和上午一樣,不解決實際問題的廢話占了大部分,談判進行了一個小時的時候,尼古拉斯終于提出了一百米精度的要求.
"好,我們答應."趙普未竟請示直接答道,"只是價格要有所提升,在原有價格上提升百分之五十."
其實趙普也不知道原本這批產品是多少錢,他這麼說,只是為了做的更像一點而已,畢竟提高精度都是以成本為代價的.
尼古拉斯一幫人低聲討論一番後,一個叫赫爾的人提出要參觀一下生產車間再做定論.此話一出,語驚四座,這個要求太過分了,誰家的軍工生產二院會給外人參觀?
"我們答應."趙普說道.
另一個翻譯聽趙普私自答應了之後,臉都嚇白了,趕緊向霍建華等人彙報了這一情況.霍建華驚的嘴都合不上了,他原本以為沒有低估趙普的膽量,現在看來,真是大大的低估了.
"那我們什麼時間去?"赫爾問道.
"明天上午!"趙普直接回答道.
霍建華臉都綠了,可趙普已經說出口了,總不能再收回.
這場談判結束之後,霍建華直接拉著趙普的胳膊問,"小祖宗你到底想干什麼,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
趙普微微一笑,"老祖宗你明天就等著看好戲吧."
霍建華除了無奈還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