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艾克斯乘坐馬車出現在一座古堡的門前,其實說是門前,其實這里距離古堡還有很遠的距離,只不過需要停下來接受檢查,畢竟這一次他可不是接受奧多姆大少爺的直接邀請,而是拜訪萊特家族,門票就是斯蒂芬-萊特的那張名片.
艾克斯之所以選擇萊特家族,而不是與自己有些交情的奧多姆的布萊恩特家族,是因為他們的身份不同.布萊恩特家族經營的都是合法生意,當然是願意向諾克薩斯一方靠攏,而艾克斯可是來破壞,或者說拖延三大家族投靠諾克薩斯的,所以,當然不能找他們談.而另外的兩家就是萊特家族與勞倫斯家族.後者是海盜,本來應該是偏向比爾吉沃特一方,但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同意投靠諾克薩斯,這其中的交易艾克斯還不知道,但根據易大師的消息,勞倫斯家族會在諾克薩斯的幫助下組建海軍,而他們家族會擔任海軍的將軍.反而是萊特家族,投靠諾克薩斯之後,他們的生意依然是不合法的,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政府會歡迎走私商人,所以,艾克斯將自己的拜訪目標選擇在了萊特家族.
艾克斯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就進到了城堡,只不過是換了一架馬車而已.當艾克斯來到古堡門前的時候,斯蒂芬已經站在門前等他了,對于斯蒂芬表現出來的禮遇,艾克斯並沒有驚訝,沒有任何廢話的就與其一起走進了古堡.
斯蒂芬接待他的地方是一個陽台,上面已經擺放了一些茶點,兩人坐下之後,斯蒂芬直接開門見山的對著艾克斯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叫艾克斯,是吧!那麼,不知道你這個時候找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這個時候的事."艾克斯莫名其妙的回答了一句,但是斯蒂芬卻是聽懂了,並且馬上來了興趣.
"哦?說說看?"斯蒂芬並沒有急于說什麼,而是打算先聽聽艾克斯說什麼.
而艾克斯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不知道三大家族為什麼選擇投靠諾克薩斯,但是,既然你們如此選擇,我就按照你們選擇的結果和你們談."
"對于另外兩家,在與比爾吉沃特斷絕關系之後,在諾克薩斯會有什麼地位,我已經大致能夠猜到,但是你們家族能夠獲得什麼,我確實想不出來.難道你們只是為了另外兩大家族犧牲自我?"
艾克斯看了一眼斯蒂芬,見其明顯漏出不屑的神情,就接著說道:"我想不是,商人追求的是利益,你們既然選擇了諾克薩斯,那麼一定是因為諾克薩斯給你們的利益足夠動人心,但是,你們做的生意畢竟是有些特殊,也許現在還沒有什麼,但是,一旦等諾克薩斯把你們牢牢掌握在手中,你認為那些諾克薩斯的貴族會不會放棄這麼一塊肥肉?"
"我們三大家族在布里斯托的影響力可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即使諾克薩斯的那些吸血鬼想要向我們出手,也是幾百年之後的事情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那時候我們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斯蒂芬一副云淡風輕,只在意當下的說道.
"還真是不負責任的長輩."艾克斯搖了搖頭,不過對于這句話卻是一百個不相信,一個家族最在乎的就是家族的延續,而一個家族要想延續下去,最重要的就是根基,而走私生意,就是萊特家族的根基,如果這個根基開始動搖了,那麼,這個距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你們是想移居諾克薩斯?"艾克斯再次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並且,這一局斯蒂芬依然聽懂了,而萊特家族也是打算這麼做的.這一次,斯蒂芬不再向上一次那麼鎮定了,在坐直了身體之後,第一次以平等的高度看待艾克斯.
"你代表哪一方勢力?"斯蒂芬鄭重的問道.
艾克斯卻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反而是再次說了一句牛唇不對馬嘴回答:"你認為什麼東西最重要?"
"什麼?"斯蒂芬一時間沒有明白艾克斯說道是什麼意思,跟不知道艾克斯為什麼會提出這麼一個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斯蒂芬沒有回答,但一個清脆的女聲卻幫助他回答了這個問題:"獨一無二的東西,但是……"
艾克斯和斯蒂芬聽到聲音,一起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名穿著長裙的少女走了過來,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艾克斯和斯蒂芬之間.
艾克斯看了一眼斯蒂芬,見他有些驚訝的表情,但是卻沒有任何責備的神態,因為從年紀就可以看出,這個少女明顯是斯蒂芬的後背,但是,從地位上看,卻好像是斯蒂芬的上級.
少女落座之後,就有一名女仆馬上端來一杯紅茶,而且聞味道與艾克斯和斯蒂芬喝的明顯不同,因為艾克斯在很遠的距離就聞到了濃濃的香味.
少女喝了一口紅茶潤了潤嗓子,繼續之前的話題說道:"但是,那件物品本身必須也要有價值才行,如果是死的,那麼再獨一無二也是沒用."
聽到少女的話,艾克斯就知道這場交談的對象已經變了,艾克斯喝了一口茶,也沒有看少女,就好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諾克薩斯給你們的最大好處,果然是生存下去."
"有實力就有話語權,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少女也沒有在意艾克斯話里憐憫,同樣感慨的說了一句.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有信心可以在諾克薩斯站穩腳跟,並且不會被那些貪婪的貴族瓜分殆盡."艾克斯直接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貪婪也是有限度的,如果吃下自己消化不了的東西,只能是撐死,對于度的把握,不得不承認,那些貴族玩的要比我們熟練."少女反駁說道.
"可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敲門磚應該是走私生意,如果就這樣把自己的底牌翻開,就等于沒有了任何退路,你這可是拿整個家族做賭注.而且,一旦那些貴族掌握了所有走私程序之後,你有什麼把握讓他們不會一腳把你踢開?"
"你以為他們想要掌握所有走私的程序就是這麼容易的嗎?我的家族從最開始幫助海盜銷售那些搶奪來的貨物,發展到現在已經幾百年了,如此長的時間,我們所掌握的渠道與人脈,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少女十分自信的說道,可以看出,少女說這些話的時候,充滿了對于家族的自豪.
"好了,相較于我們家族的命運,我更好奇你的信息,到現在為止,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少女好奇的看著艾克斯,因為到現在為止,她甚至還不知道艾克斯代表的是哪一方的勢力.
"好吧,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名叫艾克斯,男,年齡保密,不過可以告訴你,至今未婚."艾克斯突然好像變成了無賴,竟然突然開始插科打諢起來.
少女沒有說話,就這樣等著艾克斯繼續,最後,在少女的目光注視下,艾克斯做出舉手投降狀,說道:"我來這里是和你談合作的,當然,你要合作的對象可不是我,我只是一個代理人,我的老板是你們諾克薩斯的老鄰居."
"艾歐尼亞?"少女看著艾克斯皺起了眉頭,沒有想到幾天前德瑪西亞剛剛有一次大動作,現在艾歐尼亞又出來攪動風云.
"你們到底什麼意思?"少女直接攤牌,似乎是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獲得你們和比爾吉沃特一樣的關系就可以了,當然,我們不會和你們簽訂任何書面協議."艾克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聽到艾克斯話,少女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他們和比爾吉沃特保持關系的事就連另外兩個家族都不知道,也許策士統領斯維因可能猜到了,但是他絕對不會說破,因為自己家族在未來還有許多依靠他的地方,所以,他們現在是盟友關系,並且現在正處于蜜月期,強大的萊特家族對于斯維因也是有利的.
不過,少女的緊張也只是短暫的瞬間,很快就恢複平靜,而似乎經過這次交底,雙方的誠意都已經得到了對方的認可,開始真正實質性的商談.當然,這些商談談的都是一些聯絡機制與承諾,至于這些能不能實施,就要看雙方的默契了.
在雙方談完之後,艾克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直接告辭走人,而萊特家族也沒有挽留,很快,艾克斯來到的所以痕跡都被刻意抹除了,就好像艾克斯只是見了斯蒂芬一面,就直接離開了,至于這個少女,當然沒有來到過那個陽台.
在艾克斯離開之後,少女思考了一陣子,突然對著身旁的斯蒂芬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按照輩分你應該是我的叔伯輩吧?"
斯蒂芬聽到少女對話,開始還是一愣,不知道少女為什麼突然排起輩分來了,但很快就變得狂喜,在一個只講求利益的家族,對方突然和你論起輩分,就說明雙方已經是同一陣營,現在,他們才是真正的親戚了.
"斯蒂芬叔叔,我記得你的記憶力不錯,那麼,我希望你親自去一趟城主府,找到斯維因大人,將今天的事情一絲不漏的告訴大人."
"全部?"斯蒂芬突然一驚,沒想到少女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因為即使是最堅固的聯盟關系,相互之間也會有所隱瞞,畢竟,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利益與打算,而這次商談對于萊特家族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但告訴斯維因之後,就等于平白分了一塊肥肉給對方.
"斯蒂芬叔叔,要想獲得一個人的友誼,就要拿出百分百的真誠,否則,在商談的過程中,哪怕是你因為要隱瞞什麼出現的一個眼神的躲閃,都會讓對方有所懷疑,而這種懷疑是不需要去印證的,只要心里出現一個念頭,那麼,處于弱勢一方的我們,就會遭到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我知道了."斯蒂芬說完,就恭敬的退了下去,看樣子是打算馬上就去城主府,看到其這副表情,少女微微一笑,看來這個人也不是蠢材,並沒有家族之中那些紈绔子弟永遠沉浸在虛榮的家族榮耀之中的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