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給人一種擁有生命的感覺,這的確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太過抽象了一些.
不過這光,卻不是一般的光,而是仙光,乃是由極為純粹的仙力組成,若單論純淨的話,已經超越了至尊冕下仙的層次.
便是天地至尊,怕也無法掌握.
仙光依舊在宇宙中飄蕩著,這片區域乃是宇宙的角落,鮮少有人會踏足,自也不怎麼擔心被人發現.
而漸漸的,這仙光變成了一個光團,周圍還有氤氳之氣升起,蠕動騰挪之間,竟然有種胚胎之感.
這是孕育著新的生命.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光團之中的生機越來越濃烈,甚至開始有意識傳出,已經是一個擁有靈智的生命體.
隱約可見,在那光團之中有一個東西在動.
不過這種狀態並沒有繼續變化,而是維持了好長一段時間.直至後來,里面的"胚胎"才終于是成型了.
是一個小人.
但這小人的氣息卻十分的微弱,甚至比一只螻蟻給人的存在感還要低.
他顯然狀態非常的不好,甚至有些時候,難以確定是死還是活著.
或許,將來的某一天,這光團之中會走出一個真正的活人來.
但也可能.這光團會徹底消散,什麼都剩不下.
而這個過程到底需要多久,也沒有人知道,可能萬年方可成功,也可能明日就會失敗.
唯一可以肯定的,想要成功很難,距離失敗卻很近.
但不論如何,這光團依舊在前進,他飛躍了一個又一個星河,從上位境落入下位境,再由下位境往上,在宇宙邊際,繞著整個宇宙環飛.
這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存在.
就這樣過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一整年.在這樣一個時代中,意義與過去是完全不同的.
登高的強者,或許就在這一年中輸掉了一切,淪為螻蟻.
那螻蟻之眾,或許就在這一年中贏下了一切,成為霸主.
時代不同了,修煉體系的進程自然也完全不同.這樣混亂而又黑暗,但卻隱藏著無數機會的時代,太容易孕育真正的強者.
尤其是如今的光明界群.
夜未央逆天歸來,制衡夜殤.
神秘的存在將暗幽城都整個擊潰,令黑暗眷屬軍心大亂,至今沒有真正的強者再度降臨而來.
而秦齊一年前與議會大軍殊死一戰,輝煌的戰績,更是令有志者心頭振奮!
時代鑄就英雄.
那些被時代選中的寵兒,開始展露頭角,如彗星劃過夜空,點亮了無數的火種.
整個光明界群都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從下位境到上位境,都非常的熱鬧,力量體系擊穿了三位境之後,位境之間差距開始不斷的縮小.
一年的時間,甚至已有下位境的絕世天才,沖入了天境高絕的層次.
可能再過一年,出現天尊都有可能.
下位境底子太薄,但勝在生靈無盡,其中出現傲世的天才也並非不可能,畢竟如秦齊,如聖千默,皆是來自于下位境.
而這一切的變化,令三位境的實力比對逐漸出現了傾斜,上位境越來越多的勢力開始強行干預下位境的博弈,以獲取更多利益.
但下位境自身的諸多勢力聯盟,卻也成了氣候,有了足以自保的力量.
整個局面,開始趨于混亂,上位境的絕對統治力,也在不斷的戰亂與反叛之中直線下滑.
一切都在改變.
但始終還是差了一點.
差了一個能夠真正擊碎這蒼穹,引領整個時代的人.
也不知道那個人,何時才會出現.
……
宇宙邊際的那道光,與這一切毫無關系.
它依舊在游蕩.
不過自從光團之中的生命真正形成了靈智之後,他似乎開始有了目的性,向著一處坐標緩緩靠近過去.
那個坐標其實並不算多麼准確,只能籠統的鎖定在一個范圍內,也不知過去之後,是否可以真正尋到心中所想的那處所在.
虛空冷寂,在這邊荒的地域,一切似乎都是一成不變的.
但隨著光團不斷前進,此地的星空,變得愈發璀璨起來.
這里有一片極為美麗的星海.燦爛至極,很難想象,竟然處于宇宙邊荒之中.
光團在星光之間緩緩前行,星辰由點及面,給人的感覺逐漸出現了變化,某一時刻,星辰輪轉,竟處于同一平面之上.
換個角度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面鏡子一般.
星辰的鏡面!
光團在這"鏡面"之前,前方是無盡的星光,但是星光彙聚,竟然在另一面凝聚出一道幻影!
那是光團在鏡子中的倒影.
光團停滯不前,與那鏡面中的影子隔空而望.
隨即,那鏡中的影子竟自主的轉變起來,不再是光團的樣子,而是化作了人類的形態.
一名男子,站在那里.
"……"
光團之中的意識出現了強烈的波動,眼前的那人,與他像極了,但也只是像,卻不是他.
但恍惚間.心中卻多了幾分認知,這似乎就是他前世的樣子.
前世?
真有前世?
如當年跨越時光,看到了上一任的龍脈之體.
原來,這真是他的前世?
不,不對.
這世上本不該有輪回,複活重生或許可見,但輪回絕無可能!
那麼,眼前鏡中之人,又是誰?
"秦齊!"
是了,這人是秦齊!
不是其他任何人,這人就是秦齊!
他死了.
他活著.
他在生死之間!
若他已經死去,那麼他的前世,不正是他自己?
而若繼續活著,旦有來世,那來世不也是他自己?
光團之中的意識波動更為劇烈起來.
而鏡中的影子,也隨著他的念頭逐漸發生變化,然而最後所化的樣貌,卻依舊是那般,似乎和之前並無改變.
依舊是秦齊.
依舊是自己!
死前的過去屬于自己,死後的未來也屬于自己.
這生與死,不該跳過它.而是擁抱它!
一年來光團都處于這尷尬的狀態,無法變好,也盡量不變壞,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即便的保持現狀,也愈發力不從心.
只是今日站在在鏡面之前,卻有了擺脫這現狀的契機.
光團微微顫動起來,似乎是激動,是興奮,他想通了關鍵,往前狠狠撞去.
那星辰組成的鏡面應聲碎開,星光散落,美麗異常.
不過星辰依舊,但光團卻已經出現在了這些星辰之後,而光團外圍,不斷有"咔咔咔"的聲音響起.
最終,光殼剝離,從中走出一個人來.
"前生來世,雙生是我,今生歸我,三生三世,為我唯我."
秦齊睜開眼睛,此刻他的感覺很奇怪,沒有多少新生歸來的感覺,只有一份輕松.
當然,現在的他,弱得可以.
"那星辰鏡面之中,可窺得三生三世.三生石怕就在附近了",秦齊呢喃自語.
他恢複部分意識之後,便不斷向這個方位靠近,所為的,便是三生石.
當初在造化之地,提婆達多曾經交給他一個疑似三生石所在的坐標,可惜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去探索.
而這一次,秦齊從必死之局中逃脫出來,但狀態始終處于生死之間,不見前世,不遇來生.
憑秦齊自己,根本無法擺脫這種狀態.
唯一能夠幫助他的,就是三生石.
好在提婆達多並沒有騙他,此地,的確是三生石的所在.
而三生石所在之處,或許……
秦齊腦海中浮現一道倩影.
她是否在此?
當初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但也恍若隔世.
很近,也很遠.
那時的執念,那時的無奈,到現在看來,已經不再重要,心中若有結,也不再是那時恩怨,而是個中命運的抉擇.
但不管怎麼說,秦齊期待著與她再相見.
星空如舊,那般璀璨動人,然星海沉浮間,卻有一處別樣的洞天于秦齊眼前浮現.
或許唯有走過之前那面鏡子,方可尋到此地吧.
不過秦齊並沒有第一時間踏足.
他需要再恢複一些.
畢竟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
當下,秦齊盤坐在星空之中,身上仙力繚繞,在體內不斷運轉.
他的肉身才重塑不久,想要恢複龍脈仙軀,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好在本源都沒有損毀,龍環渦心等,已然重新凝聚.
想來不管是肉身還是靈魂,雖然都曾損毀,但皆可複原.
而且不只是他自己,便是血戮與異昆侖,也都在恢複之中,並未因為那場獻祭而消失無蹤.
至于為何如此.
歸根結底,還是秦齊在絕境之下,激發出的全新力量幫到了他.
那是一道光.
暫時只是一道光.
但秦齊清楚,那就是他的武魂,完全屬于他自己的武魂.
只是這武魂還只是一個雛形而已,並未真正凝聚,但即便如此.卻在那種絕境中保存了力量火種,並且成功逃脫獻祭.
這已然是逆天般的威能.
足以奪天地造化!
可惜此刻的秦齊還太過弱小,暫時無法將之召喚出來,而且即便召喚,也還只是雛形,難以施展威能.
但有了雛形,就有了路.往後秦齊自當將之徹底凝形,倒是不急于一時.
如此,過了大約十天的時間,秦齊身上的仙力明顯的變得渾厚許多,肉身與靈魂,都恢複得十分順利,可稱紮實.
雖還未回到巔峰.但戰力也已經達到天尊級別.
暫時來說,應該是足夠了.
如此,秦齊也不再耽擱,往那神秘洞天中走去.
離別了太久,他實在想念,想要再見.
眼前的畫面一變,星空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的世界,山川大地,皆有著難言的靈性,見之令人心中空明.
秦齊舉目眺望,隨即來到一座山前.
山中有石階不斷往上,直至一間古刹.悠揚的鍾聲時時傳來,與這空山鳥語相配.
秦齊吐出一口氣,雖一躍便可至頂,但他還是緩緩拾級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