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袖輕舞在人間 二十、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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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鈺寒在我身後緩緩俯下身,因為我看見他的長發垂在了我的身邊,帶著淡淡的桂花酒的味道游走到我的鼻尖:"云掌櫃,賣什麼?"

"酒錢……"我側臉一看,果然是夜鈺寒,他也側臉看我,他那張俊美的臉,就在我的眼前.

"云掌櫃,你好像沒說完吧,這首詩你那本書上好像沒有哦……"說著,他急速靠近,他的臉擦過我的臉龐,回神的時候,他正要搶我手中的書,我慌忙收起書,重心不穩,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漸起片片花瓣,在身邊飛揚.

他的手已抓住了書角,狠狠一拽,我跟著書被他一起拽起,拽入他的懷中,書本被抽離,他用一只手圈住了我,鎖住了我的身體,扣住了我的雙手,然後坐在我的身後,將書冊放在他的右腿上,開始翻開書冊.

"好詩,真是好詩!"他癡迷地看著,我在他懷中掙紮,無奈被他牢牢制服.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我被他從身後圈住,坐在他懷里,動彈不得.他溫熱的呼吸,吹在我的耳邊,染紅了我的耳朵,屬于他的體溫,正源源不斷地從他的衣袍里傳遞到我的後背……

好緊,好熱,好郁悶……

他就那樣坐著,完全忽視我的存在,這個詩癡,臉還枕在我的頸窩,看著我那本書直流口水.

"真是好詩,云掌櫃你……"夜鈺寒在叫我的同時,整個人的身體都僵住了,而且,我清晰地感覺到,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因為我的後背緊緊貼著他的前胸,甚至感覺到他心跳的加速.白癡,現在才發現我們的坐姿很曖昧啊,你去死吧你!

"還不放開!"我怒吼!

他慌忙松開對我所有的鉗制,能逃多遠就多遠.

站起身,看著臉紅和慌亂的他,怒道:"還我!"我也怒了,被吃豆腐不說,還被搶了書.

他愣住了,看著我,眼神漸漸變得深沉,我被他這般的盯著,寒毛立刻豎了起來,再次喊了一聲:"還我!"

紅潮漸漸退去,夜鈺寒的眼中滑過一絲戲虐,緩緩起身,晃著手中的書:"你把那首詩念完,我就還你……"

"好!"沒想到夜鈺寒會那麼壞,居然要挾我.

于是我開始念唐伯虎的《桃花庵歌》.能背下這首詩,是因為周星馳的《唐伯虎點秋香》.當時他念這首詩的時候,覺得他好帥,便特地背下了這首詩.(當然還有另一段經典,就是:小人本住在蘇州河邊,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當然現在不能背這段了,嘿嘿.)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好詩,真是好詩!"夜鈺寒激動地看著我,"難怪非雪你能做出不如天女下凡來,與我一同共戲蓮的意境."

"別誤會,這首《桃花庵歌》不是我做的,我只會做做打油詩."我立刻潑了一盆冷水給他,別抬舉我,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現在你可以還我了吧."我伸出手,低聲下氣.

夜鈺寒將書冊在手中翻了翻,緩緩朝我放來,突然,他將書冊收入懷中,嘴角一勾:"我有說現在就還你嗎?借我看幾天,我就不告訴皇上你們的事."

"你!你!"我恨地咬牙切齒,"算你狠!"我當即甩袖離去,作弊的東西都沒收了,還留著干嘛?

心情極度火大.當我氣呼呼回到座位的時候,上官與思宇先是一愣,然後就看見了夜鈺寒,當即明白了一切.

我只有抱歉地看了上官一眼,隨即吃悶食.

水無恨奇怪地看著我:"非雪哥哥怎麼回來了?"

"別提了,書被你夜哥哥發現了."

"啊?夜哥哥是壞人!"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好人壞人全憑他個人的喜好.

此刻出的題是"酒",上官很擔心,我告訴她,夜鈺寒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她才略微有點安心.

到上官的時候,果不其然,她背的正是李白的《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

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

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

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


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

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游,

相期邈云漢."

上官溫柔的聲音,更是將這首詩的意境,吟誦地淋漓盡致,聽後讓人回味萬分.

我瞟向夜鈺寒,這小子正埋首,看著桌下,王八蛋肯定在看我的書.

忽然,他揚起臉,做了一個將某物藏好的動作,沖著我微微一笑,還拍了拍他的衣襟.

可惡,藏了我的書,還耀武揚威.

他看著我,在那邊淡淡地說道:"既然云掌櫃回來了,不如也做一首,你剛才可是逃了不少啊."

"是啊是啊……"眾人一片附和.

你個千年的烏龜,萬年的王八,我恨恨說道:"不會!"甩臉,老子就是文盲,俺就是耕田滴,你能拿我怎樣?

"云掌櫃真是謙虛,云掌櫃的打油詩做地可是很有意境,夜某到現在還記得呢."

"什麼什麼?"下面的公子小姐好奇地問著,"能讓夜大人記得的,一定是佳作."

佳作?我還作家呢!

夜鈺寒看著我,薄唇微張:"風戲水中蓮,

水映云中天.

天女心念動,

信手做云蓮.

你道云蓮美,

我說水蓮香.

不如天女下凡來,

與我一同共戲蓮."

"好瀟灑的風格."對面也不知哪位小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誇地我汗顏.

"恩,這詩在打油里面堪稱佳作,哈哈哈……"拓羽在上面也跟著起哄,"云掌櫃,不如你再做一首打油詩,讓朕也開開眼界啊."

沒想到拓羽居然開了口,做就做,誰怕誰?我一定要做一首帶罵人的.

晃著杯中的殘酒,腦子飛速旋轉,身邊的思宇和上官都擔憂地看著我.

腦子里就只記得《月下獨酌》前四句,還被上官念了,現在開始後悔當初語文為什麼不好好念,已有人等地不耐煩,例如我對面的茶公子:"云掌櫃,莫不是沒有靈感?"

"一杯殘酒……"我開口了,對面的小子一下子靜了下來,然後就是議論:"這也算詩?"

"二兩相思……"我念出了第二句,立刻變得鴉鵲無聲,我揚起臉,瞪著夜鈺寒,繼續做了下去:

"一杯殘酒,

二兩相思.

三分醉意濃,

四縷情絲重,

五六日不見人,

七八夜夢牽魂.

九十月望穿秋水,

百千年痛入愁腸.

萬般怨恨化作相思淚,

恨恨恨,真是算你狠!"

夜鈺寒的眼,登時半眯,立刻拿出懷中的書,開始翻看,你看,你看!找的到我把頭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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