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驕陽雖已落下,但房間里總有一絲散不去的悶熱因子.
想到為救自己到如今還昏迷不醒的母親,沐云兮心緒微微煩亂,隨手披了件外衫,走到小院的石桌邊坐下,月光的清輝灑落在她素淨的臉龐上,泛著瑩瑩玉光.
夜風中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而溫和的男子聲音:"想什麼這麼出神?"
她偏頭看過去,只見那一襲白衫自自然然地在她旁邊的石凳上落座.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夜闖自己的寢院了,只是相比上次,知道了自己和他一些事情後,她的心境無疑要複雜許多,一言不發地別開臉去.
"怎麼了?"上官玉辰輕聲問道.
沐云兮收攝心神,漠然反問:"宸王爺此時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聽她這般語氣,上官玉辰怔了怔,可自己應該是沒做什麼惹她生氣的事情吧,口里道:"不過是想來看看你而已,今晚之後,有段日子忙."
其實他來了已經有一會,只因她之前一直待在房間里,所以他便隱在暗處遠遠看著她休息的地方.
"忙著布陣?"
"你怎麼知道的?"上官玉辰有些驚訝.
"云蕭今日對我提到過."
聽到這個稱呼,上官玉辰皺了皺眉,云蕭對沐云兮是什麼心思,自己如何不知?而且想自己和沐云兮相識以來,沐云兮不是叫自己風大人,就是叫自己宸王爺,再要不就是王爺,聲音竟帶了幾絲酸味:"你今天和云蕭在一起?"
沐云兮隨口"嗯"了一聲.
這一肯定,上官玉辰平靜的心情突然被打亂,許多年都不曾有過的極不平衡感忽然湧了上來,神色不自覺地變得糾結.
他突然不說話,沐云兮有些奇怪地轉過頭來,將他臉上的表情一絲不落收進眼里,無語地道:"宸王爺,您老這又是在想什麼呢?"
聞聲,上官玉辰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容顏,顫動的眼睫下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疑光悄然掠過,嘴上卻說:"其實你也可以換個稱呼."
"……"
他沉默良久卻蹦出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沐云兮只覺莫名其妙,自己不是一直都叫他風大人,宸王爺的嗎?
"一個稱呼而已,什麼不都一樣?"
"那你為何要喚云蕭為云蕭?"上官玉辰脫口反問,話剛出口,自己就先愣住了,自己今日是怎麼回事?
他愣,沐云兮更愣.
好一會兒,她才回答道:"我與云蕭是朋友."
"那你與我呢?"上官玉辰下意識問.
沐云兮身軀一頓,目光微深看他一眼,淡淡道:"說實話,我暫時還不清楚."
究竟是不是錯覺?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看我的目光好像是在透過我尋找其他?
朦朧的夜色下,清風溫柔地吹散幾許暑熱,小園中漂浮著舒心的梔子花香.
氣氛一時好像變得沉寂下來,沐云兮狀似隨意地扯開話題:"哎,這次云蕭和漠王的比試誰勝誰負,對你挺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