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詐尸襲擊警察所(1)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照在三麻子那條多毛的小腿上,感覺很丑陋.

尤其他那睡態,一般人看著都心悸.瞪眼張嘴,嗓子眼里還呼嚕呼嚕直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詐尸呢.

我蹙眉望向窗外,外面樹頭上,一群麻雀在嘰嘰喳喳地亂叫,讓人很煩.

我揉了揉眼,推了推三麻子:"三爺,起床了."

三麻子鼾聲止,吧嗒吧嗒嘴,我以為他醒了,可沒幾秒鍾,又呼嚕起來.

你娘,我腦子一閃,突然叫道:"大姑娘!"

三麻子忽地坐了起來,轉頭四望:"啥,啥……"

見我轉臉偷笑,他這才醒悟過來,慍怒地罵了一句,悻悻地穿上了衣服.

開門出的屋來,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我猛打了幾個噴嚏,頓覺精神振奮了許多.

其時,土匪們還沒起床,周邊很安靜.

我轉頭打量著這個土匪老巢,前後有兩排房子,前面那排約有四五間,土匪大廳占了一大半,邊上兩間可能就是頭領一枝梅和那兩個小姑娘(女保鏢?)的住所.

而後面這排,約有七八間,是嘍啰們的宿舍,屋前空地不大,屋簷下堆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紅木櫃子,獨輪推車等,可能是從山下搶來的吧.我不知道他們要這些有啥用.

東邊一棵柳樹下還拴著兩只羊.我突然想起了我們拴在墳地里的那頭驢,不知現在咋樣了,或許已被人發現牽走了吧.

西面,也就是出口的地方,垛著一垛柴火,形狀像個木屋.我沒在意,伸了伸懶腰,解著褲腰帶想到柳樹地下去撒尿,不想那柴垛里突然鑽出兩個人來.

我靠,原來真是個木屋呀,不,准確地說應該是個哨屋.不過沒山寨大門旁邊的哨樓那麼正規顯眼罷了.

那倆人提著槍跑過來,近了,見是二五眼,還有一個小眼小鼻子的,我不認識.

"大哥,睡醒了?"

二五眼笑嘻嘻地問道,他的眼睛很奇怪,只要跟他面對面,不論他望向哪兒,你都感覺是在直眼看你.這種'本領’,並不多見.

我忙停止手里的動作,把提著褲子,問道:"嗯,哪兒有茅廁?"

二五眼抬手一指東面:"這屋後,有個草棚子就是."

我忙去了,身後傳來二五眼的哈欠聲:"一晚沒睡,眼珠子都快轉不動了……"

原來他們昨晚上一直藏在柴垛里在監視我們.

回來洗了臉,有個胖敦敦的土匪伙夫端來幾個饅頭和兩碗玉米粥,我和三麻子草草吃了.

便跟著二五眼來到了前面的土匪大廳前.見一枝梅和兩個小姑娘早站在門口等候了.

今天她打扮的很清爽,發簪高聳,臉蛋白里透紅,上身穿一件綠綢小褂,很合身,高高的胸脯特別紮眼.下面著一條綠色綢布褲子,短筒軟皮靴,整個給人一種高挑俊俏又英武颯爽的感覺.

我心里不由暗暗贊歎,能睡上這樣的美人,就是死了也值啊.


"大哥,大叔,吃飽了嗎?"一枝梅眯眼朝我們笑道.

我一咧嘴,剛要答話,三麻子卻蹦著腿跳到了我前面:"吃了,很好,大妹子,你們都吃了嗎?"

這話我聽著老感覺有些別扭,大妹子大叔,差輩呀.也不知他注意到沒.

"我們也吃了,呵呵,"一枝梅轉頭沖左右兩邊的那兩個小姑娘道,"小紅,小青,快扶著大叔進屋."

倆小姑娘忙應聲上來一邊一個攙住了三麻子的胳膊.

三麻子連聲叫道:"不用,不用……"

他推辭著,胳膊卻緊緊夾住了兩人的手臂.

突然,一枝梅猛然轉身,皺眉盯著我,道:"大哥,你的槍法怎樣?"

我猛地一愣,這,我雖然摸過槍,可真沒打幾發,屬于菜鳥級的人物,她這一問,令我張嘴結舌地不知怎麼回答好了.若說不行吧,怕她瞧不起,若說行吧,萬一露怯,那更下不了台了,弄不好身份都的暴露.

我正尷尬著,三麻子搶過話頭問道:"啥事,大妹子?"

一枝梅仰頭一指遠處的樹梢:"那里有幾只麻雀,一大早的老叫喚,煩死個人."

我暈,她是想讓我用槍打下來呀,當然也是趁機驗證一下我的槍法.這他娘的咋辦?

三麻子哦了一聲,轉頭望了望遠處那樹梢,突然呵呵笑道:"是那些小東西呀,大妹子,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師傅打那東西不用槍."

"那用啥?飛鏢?"一枝梅疑惑地緊問道.

三麻子搖搖頭,沖我道:"師傅,露一手你的絕技給大妹子看看."

他這一提醒,我猛然想起了我的'飛石絕技’,心里一陣驚喜,遂痛快地道:"好,我試試."

在一枝梅等人疑惑而又好奇的關注下,我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仰頭眯眼看向那樹梢,見樹枝上排著七八只小鳥,正在唧唧喳喳的歡叫,而我和它們的距離,足有三十多米.

這麼遠,打狗打兔子還可以,但從沒試驗過鳥,但已經到這地步了,不管咋的也得打呀.

我心下一橫,皺眉瞄向其中一只,猛地一掄胳膊,石頭脫手而出,似一顆流星,在空中一閃即逝.只見那樹枝猛一抖動,群鳥飛處,一個小小的影子飄落下來.

"好,打中拉!"三麻子興奮地差點蹦了起來,"大妹子,快讓小姑娘們去樹底下找找."

一枝梅呵呵一笑:"大叔,不用找了,我也看到了,大哥身手確實厲害!"

她說著朝我拱了下手.

我也咧嘴忙抱拳:"過獎了,大妹子,嘿嘿."

三麻子大聲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呀,我師傅神奇的手段多了去了,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哈哈……"

"是嗎?"

一枝梅眼睛一亮,眯眼笑看著我,剛要再問,只聽三麻子道:"走走,大妹子,師傅,咱屋里說去."


于是,一枝梅在前,我跟著,三麻子則被兩個小姑娘架著,來到大廳,分賓主坐了.

彼此又寒暄了幾句,一枝梅把話題切入到了"為丈夫和弟兄們報仇"的軌道上來.

"大哥,大叔,只要你們能幫我報了這個仇,我一定會重重感謝你們."一枝梅鄭重地道.

三麻子忙擺手:"別,大妹子,你不用這麼客氣,我們知道,自古落草為寇的都是行俠仗義之輩,我和我師傅,也正好抱著替天行道的宗旨才云游四方,普渡眾生的,所以,說白了,咱們還是一家,你的事就是我師傅和我的事,這個忙,我們幫定了."

一枝梅大喜,急問該怎麼做?

三麻子看了看我,皺眉沉吟了會,問她:"這樣吧,大妹子,你先派幾個人去鎮子上打聽打聽,問問這兩天有沒死人的人家,若有的話,趕緊回來報告,若鎮子上沒有,就到附近的村子里看看."

我心里一緊,知道三麻子又想施法術,用詐尸作怪了.這回,我不再懷疑他的能力.

一枝梅點了下頭,疑惑地問道:"大叔,你們……"

她顯然不明白報仇跟死人有啥關系.

而三麻子也不說破,只是微微一笑,裝出一副深高莫測的樣子:"這……一時半會也跟你說不清,等到時你就知道了."

一枝梅呵呵笑著,轉頭讓旁邊的那個小青去叫來了叫來大錘和疤臉,給他們交代了任務.兩人領命而去.

接下來,我們三個又喝茶閑聊起來.

不曾想,三聊兩聊,三麻子竟把話題引到了施法術上,只說法術沒關系,他卻借著這個引子,提出了一個令一枝梅和我都臉紅的問題.

那就是施展法術是很傷身體的,每一次施完,體內元氣會有很大虧空,所以必須找女人補陰,當然,女法師也會找男人補陽.

總之一句話:跟女人睡覺,以恢複元氣.

這個問題冠冕堂皇,且又必須.因為這關系到我們倆的功力和壽命.

你娘,死麻子啥缺德的心眼都有啊.

一枝梅用疑惑地眼神看著我,問道:"大哥不是說還是個童子身嗎?"

這句話讓我心里咕咚一沉,壞了,死麻子說漏嘴了,這他娘的該怎麼補救?

就在我面紅耳赤不知怎麼回答才好的時候,三麻子卻歎了口氣,痛惜道:"唉,可別說了,我師傅這人心眼太實,他一直不願去找女人,良家婦女也就罷了,可連個暗娼啥的他都不找,甯願虧空了自己,也不做那齷齪事,真是個大聖人呀……"

這番話立馬把尷尬的氣氛扭轉了回來,一枝梅抿嘴笑道:"是嗎?那好,不過我可不會害人,若你們幫我報了仇,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們找補回來."

三麻子大喜,連說謝了.

等到中午,大錘和疤臉滿臉大汗地竄了回來,並帶回了一個'好消息’,說鎮子上昨晚正好有個人死了,明天出殯.

三麻子急問:"是個啥樣的人?男的還是女的?老人還是小孩?"

大錘邊用袖子擦著汗,邊道:"是個酒鬼,四五十歲,聽說昨晚喝醉了,往家走,路上被石頭絆倒,接著就死了……"

這話讓我腦袋轟地一炸:酒鬼?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在鎮子上碰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