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苦笑道:"你隨我來吧,我雖浸淫多年,但也不敢說全然掌握."
一道白光將楊青玄裹住,光芒一閃,兩人就消失在原地.
卿不離沉吟道:"司飛雨,勞煩你走一趟,給楊青玄送些丹藥過去."
"是."
司飛雨愣了下,立即應了下來.
四周之人聞言,無不是臉色大變,內心異常震駭.
讓一名原武境的長老去給學生送藥,這待遇怕是從來沒有過.
但司飛雨也並未覺得不妥,轉身就取藥去了.
吳昊帶著楊青玄,一下飛入神音山內,來到他隱居的小院.
院內四季如春,紅花不謝.
楊青玄在神音山也混了許久了,從來不知還有這樣一處妙境.
吳昊道:"你先好好休息下,先將真元恢複.雖被我琴音震傷,但好在你修煉體術,並無大礙."他取出一瓶丹藥給楊青玄,道:"這是最普通的回元丹,對恢複真元有效."
楊青玄也不客氣,接過丹藥,倒出幾枚吞下,但並未盤坐調息,而是說道:"這九霄天波曲神妙無邊,難以參透,仿佛汪洋大海,怎麼彈都只是一汪淺水."
吳昊一笑,道:"你不先休息?"
楊青玄搖頭道:"並無大傷,只是真元耗盡,休息三日就好了,無需刻意浪費時間,我還想多聽吳長老講解片刻呢."
吳昊心中感歎,一個人的天賦固然重要,但那種勤奮,專注,執著,何嘗不是同樣重要呢,他道:"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過來找我."
他鑽研九霄天波曲已有數十載的光陰,也知道自己再難精進多少,這幾年來漸漸的也沒了執著,就和現在的卿不離一樣,開始分心在俗事上了.
"要彈奏出完整的九霄天波曲,以你現在的功力是不可能的.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做不到.而八音弦指,八種指法的盡數掌握,只是彈奏此曲最基礎的部分.天琮學院數百年來,就連盡掌八指的人都沒有,還談什麼彈曲?不過是鏡花水月."
吳昊一陣感慨,連連搖頭,道:"而我,也不過只是摸到一點邊邊角罷了."
他一揮手,一面古琴就出現在楊青玄面前,道:"這是我收藏的寶琴--春雷,現在送給你,你就用它,將你對九霄天波曲的領悟盡數彈奏出來吧."
"是."
楊青玄驚喜萬分,撫摸著那琴,道:"多謝吳長老,那學生就獻丑了."
當下拈指落下,開始撥動琴弦.
此刻他指尖沒有任何真氣波動,完全是清彈的手法,悠揚婉轉的旋律從指尖下流出,如明月朗照松間,如清風徐徐而來.
吳昊呆住了,曲譜下流出來的樂理,竟別有一番意境,是他未曾聽聞,也未曾想過的.
"這……"
不知過了多久,一曲終,吳昊半晌說不出話來.
並非楊青玄的樂詣有多高,而是這一曲下,有著奇妙的領悟,彈出了自己從未聽過的旋律,仿佛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吳昊."
"吳昊?"
司飛雨不知何時到來,佇立在旁聽完曲譜,也是滿臉驚訝,連喊了幾遍,才將吳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我奉院長大人之命,給楊青玄送藥來了."
"哦."
吳昊應了一聲,腦子中回想著剛才的琴聲,有些緩不過神.
司飛雨看了楊青玄幾眼,放下丹藥便走了.
楊青玄打開藥盒,里面放著三枚珍珠般的丹藥,靈動十足,他見吳昊獨自陷入在沉思中,也不打攪,取出一枚丹藥就吞服了下去.
那丹入口即化,仿佛一股氣旋般在胃里散開,不斷沉入丹田.
干癟的經脈像是久旱逢甘霖,開始被滋潤起來.
楊青玄大驚,這丹藥的藥力,比先前吳昊給他的回元散強大太多了,而且是司飛雨長老親自送來的,怕是極不簡單.
生怕浪費了藥力,急忙盤膝坐好,開始調養真元.
許久後,楊青玄從入定中回過神來,感覺到體內真元已恢複大半,只要再休息半日,就能恢複巔峰了.在入定的恍惚之中,不時有斷斷續續的琴音響起,竟然是吳昊在模仿他的彈奏.
"吳長老."
楊青玄睜開眼來,喊了一聲.
吳昊額頭皺成"川"字,臉色竟有些頹然.
"楊青玄,快,快將你那天彈奏的,再彈一遍我聽聽."吳昊見他醒來,大喜叫道,興奮的手舞足蹈.
楊青玄愣了,不由苦笑,自己一曲之下,融入了不少前生的元素,想不到一下讓吳昊癲狂了起來.
在吳昊的催促的,只能重新撫琴,將自己對九霄天波曲的領悟再彈了一遍.
那春雷古琴也並非凡物,每一指落下,都能將指尖的真元轉成音波,激散開,顯然是一件非凡的元器.
這一次的彈奏,楊青玄動用了全身真元,一波波的曲律震開,整個小院都受到影響,草長鶯飛,春日遲遲,竟成一派氣象.
數個時辰後,一曲終,萬物無聲,整個天地陷入無邊沉靜.
楊青玄看著吳昊那呆滯的樣子,不由得心中長歎,暗想道:"本想跟吳長老討教一二,現在看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吳長老受到這種新樂的影響,以他對樂律的造詣,必然會深陷下去."
而自己重彈兩遍之後,也感悟頗多,先自己慢慢摸索吧.
思定後,也不叫醒吳昊,而是抱起春雷,行了個禮,便自行離去.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教務處前的廣場上,熙熙攘攘的聚集了上萬人,幾乎全院師生都擠了過來,還包括各大世家家主,帝國高層,以及從學院畢業出去的強者.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巨大屏幕上的十六個名字.
還有十六道身影,站立在那巨屏下,受萬人矚目.
十六人神采奕奕,各有風姿,羨煞旁人.
特別是當日九霄天波曲下,最終留下的六人,所有人都心中明了,只要這六人不先相遇的話,四王一定是從其內誕生.
而以學院的精明,在抽簽上肯定會做手腳,避免這六人提前相遇.
十六人中,還有兩名女子,風采絕倫,吸引了大半學生的目光,都在兩人身上轉悠.
就連其余五國,都有派人前來觀戰,只不過都隱藏身影,避免現身弄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