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淵笑道:"你能夠取得戰戟天墟,沒准真跟殷武王有些關系呢.那夜後喊你,你去是不去?"
"不去!"楊青玄斷然回絕.
鴻淵道:"若是你離開了黑海,這場戰事自然與你無關.但此刻你在云岫宮上,而且你的同伴和子鳶也都在云岫宮上.若是海天崖結界被破的話,整個巨島上的性命如螻蟻般破滅不說,怕是你自身利益也會受到波及."
楊青玄臉色沉了下來,道:"就算我去,我能擋得住這些遠古異種嗎?"
鴻淵笑道:"誰知道呢,但夜後倒是真的期盼你去.至少你在的話,她能心安一些.她一名女子,以一己之力掌控黑海,對抗海族,其實也是很累的.而且夜後讓我告訴你,永夜殿內有你的熟人在,你見到他會很開心的."
"熟人?開心?"楊青玄皺了下眉,喜道:"莫非是子鳶?"
鴻淵搖頭道:"我不知."
楊青玄道:"好,那我便去一趟,看看也無妨."
他立即化作遁光,往永夜殿而去.至于參與戰斗,對抗遠古異種,則是他根本不考慮的事.
……
永夜殿內,空蕩蕩的大殿,只有子夜一人靜坐在殿上,望著中央一個巨大的水球,上面不斷映出整個海天崖各處的戰況.
海族分兵三十六隊,呈圓形無死角的圍攻海天崖.整個海岸線上戰火蔓延,戰線不斷向島內收縮.
楊青玄來到大殿後,並沒有吭聲,而是靜看了一陣戰事,內心也非常震驚.他待在云岫宮內,完全感受不到戰斗,卻想不到外界已是如此慘烈.
三十六隊海族中,都有體型怪異的道境強者,以及體積巨大的海獸,不斷沖擊著海岸線.大量人族武者如螻蟻般被掃蕩,從云岫宮灑下的結界也在不斷收縮.
看了一陣,楊青玄的臉色已經極為蒼白.
他不是沒見過死人,自己殺的人也不在少數,但眼前這畫面,就跟假的一般,大把大把的武者送命上去,以血肉之軀抵擋海族的巨輪.
終于看不下去了,楊青玄慍怒道:"你騙我來此,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然後好讓我動惻隱之心,沖上去對抗這些遠古異種,然後再被他們拍成爛泥?你就高興了?"
子夜歎道:"我沒有騙你,我並不想讓你去對付遠古異種,而是你一位朋友說你可以,而我相信他."
楊青玄冷冷道:"我怎麼不記得我有這種傻-逼的朋友?"
"咳,咳咳."
虛空中傳來一陣尷尬的咳嗽,在子夜前方,慢慢凝聚出一道身影,"是我舉薦的你."
楊青玄驚住了,道:"亞恒?你不是已經……"
那男子正是亞恒,只不過並非實體,像是一道虛光,微笑道:"你覺得我已經死了?我只是以自身成為世界陣眼,並未死去,至少現在並未死去.但我沒有力量離開自創的世界,只是一道虛影投射下來罷了."
楊青玄呆了下,沉聲道:"就算你投下虛影,也沒必要慫恿我去送死吧?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亞恒微笑道:"是的,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楊青玄哼道:"那真是奇怪的朋友關系了."
亞恒盯著他,說道:"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之前我並不知道你是殷武王轉世."
楊青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輕喝道:"亞恒,你跟這女人一樣瘋了嗎?"
亞恒輕笑道:"我沒有瘋.看你樣子似乎非常抵觸這件事,沒關系,我們就不談這個."
楊青玄的臉色這才稍微好轉,道:"就算我是殷武王轉世,現在又有什麼力量去對付海族這些異種?更別談你們所期望我對付的古曜了."
亞恒道:"古曜之事的機緣還未到來,到時候你就能明白了,至于那機緣是什麼,我也並不知道."
亞恒本就是界王境的存在,此刻以身為陣,創造世界,對于天道的感悟遠在子夜等人之上.他隱約間察覺到了古曜之事的關鍵在楊青玄身上,但卻並不知道是什麼.
亞恒又道:"且說這遠古異種的事,突破的關鍵就在紅狵身上.紅狵原本是這些遠古異種的王族,在遠古時代,便是海王."
楊青玄愣了下,似乎有些恍然,道:"那紅狵一事……"
亞恒微笑道:"的確是我安排的,那滴精血,以及紅雷的神通.不僅對你有莫大好處,對于紅狵尊者本人,同樣也是機緣.你們的相遇,是雙贏的局面."
楊青玄沉默了下來,一陣後才道:"就算我變身紅狵,那些遠古異族能聽我的退兵嗎?"
亞恒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以你的機智,應該有辦法的.至少除了你之外,的確找不到更好的突破口了."
楊青玄問道:"你一早就察覺到了遠古異種的異動?"
亞恒並不否認,點頭道:"我此刻融入世界,漂浮在黑海上空,對于黑海中發生的巨大事件,都有一定的感應.要等完全脫離了黑海引力,或者與黑海達到一個全新的平衡後,這種感應才會淡化下去.我之所以會現身在此相助子夜,也是因為我不希望黑海出狀況.否則讓古曜和赦虛贏了,他們怕是會對我這個新創的世界感興趣,而我也沒有力量阻止他們入侵."
楊青玄立即就明白了亞恒的考量,若是海天崖淪陷了,怕是亞恒創造的新世界也會慘受海王和古曜的蹂躪.
楊青玄又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水球中,無數武者以驚人的速度慘死,長歎道:"我試試吧!"
自始至終,子夜都未曾說話,此刻才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我替你掠陣.通常情況下我不能出手,赦虛一直都緊盯著我的動向,若是我出手的話,赦虛也會立即參戰,從而演變為最終決戰.這是我和赦虛都不願看到的.因為他在等,而我也在等,我們都需要時間,都需要繼續耗下去."
楊青玄並不明白他們在等什麼,但似有所悟,道:"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