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玄道:"我還以為你去過天都呢,甚至是封印之前的天都."
涵光莫名的眼中劃過驚色,但瞬間就淡定下來,干笑道:"哈哈,青玄大人真會開玩笑."
楊青玄道:"上人現在可以抹除我身上的血印了吧?"
涵光上人點頭道:"自然."
說著,雙手掐訣之下,手間浮現出萬千赤紅的光芒,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座血色的法陣輪盤,投射下徐徐光輝,將楊青玄籠罩在里面.
隨即印訣再變,一道光芒從輪盤中爆射而出,一閃便是沒入楊青玄體內.
細微的咔嚓聲幾乎同時響起,體內仿佛有什麼東西崩碎掉,而半空中的血色法陣也碎做萬千光華,轉瞬即逝.
楊青玄面色微變,挽起長袖,上面的那枚梅花形血印果然消散不見了.
楊青玄道:"上人果然好手段,只是血祭之事太過歹毒,將來還是別用了好."
涵光上人頷首道:"謹遵青玄大人教誨."
楊青玄皺了下眉,只覺得這涵光的態度謙恭的有些過了,"敢問上人,可知那仙玉是如何出現的?"
涵光略一猶豫,道:"此事說來話長.天都既然毀滅了,你們一定遇到了那只怪物吧."
楊青玄點了點頭.
涵光道:"這只怪物並非天地生成,而是人為制造出來的.當年為了煉制它,抽空了整個九重天都的妖族魂魄,再以因果四諦的力量,想要塑造妖猴金身,卻最終功虧一簣.妖猴金身崩潰後,其精,化作能量吹散在天地間,被各種靈石吸納,就化作了仙玉.其氣,便化作了虛光脈沖,盤旋在天河之上,數百萬年不滅.其神,依舊留在體內,也就是你們遇到的那個怪物了."
楊青玄大驚道:"如此說來,那只玉猴的力量,連當初三分之一都沒有?"
涵光嘿聲笑道:"何止沒有三分之一?"
楊青玄臉色微沉,道:"是何人要煉制妖猴金身?莫非是空帝本人?"
涵光眼中掠過一道精芒,微笑道:"看來青玄大人已經知道那玉猴的原形便是空帝了."他搖了搖頭,歎道:"萬古長空,乃是神話一般的人物,何須煉制金身?"
楊青玄追問道:"那是何人?"
涵光道:"大人知道的過多並沒有什麼好處,此事就到此為止吧.天都已毀,那段曆史就讓其揭過吧."
說著,便翻身騎上白象,掉頭就走.
楊青玄神色微動,望著涵光的背影,眼中情緒不斷閃爍,最終回歸平靜,輕輕歎了口氣.
一陣後,楊青玄再次取出兩個同樣的玉盒,用手抹了過去,上面依次閃爍出符文來.
正是給涵光上人的丹藥,在丹閣最大的鼎爐中,生成了三枚.
其它鼎爐內還有一些靈丹,全都不知丹名.
只能自己將來慢慢摸索了.
楊青玄一翻手,又將兩個玉盒收起.
這才從靈泉上一躍而下,舒展了下筋骨.
體內一陣"噼里啪啦"的爆響,正是骨頭煥發新生的跡象.
"青玄,你突破了?"
子夜一下出現在眼前,滿臉欣喜.
楊青玄笑著點頭道:"我已經將青龍傳承完全吸收,整部武經也了然于胸.加上對高階界王的戰斗理解,還有因果四諦其二的道蘊感應.就算是一塊石頭,也應該能突破了."
子夜嫣然一笑,煞是好看.
楊青玄莫名的有些悸動,在黑海數年,頂著夜後那個身份的子夜,似乎從未有過笑的這般燦爛.
楊青玄的心悸,立即被身為心宿的子鳶捕捉到了,古怪的語氣傳音道:"心動了吧?"
楊青玄渾身一個激靈,就回過神來,臉上滾落下冷汗.
子夜驚道:"青玄,你怎麼了?是不是練功出了問題?"
能讓不朽大圓滿的武修無緣無故的臉色發白,多半是練功出了岔子.
楊青玄摸了下冷汗,訕訕道:"沒事,只是這靈泉太冷,突然受涼了一下."
子鳶哼道:"居然說我很冷很涼,子夜就暖和了是吧."
楊青玄滿頭黑線.
就在這時,一道遁光又遠而來,飛落在靈泉旁,將楊青玄的尷尬打斷,正是洛根.
"青玄兄,你沒事吧?"
洛根關心的問道:"我剛好像看到了涵光那匹夫,騎著白象一閃就沒了,生怕青玄兄有事,急忙過來查看,看樣子應該是無礙了."
楊青玄道:"我跟涵光上人有個約定,他是來履行約定的,已經沒事了.洛根兄雖是關心我,但想必還有其他事吧?"
洛根臉上一紅,訕訕笑道:"果然逃不出青玄兄的火眼金睛.這三個月來,我們反攻修羅族,並且挑唆離間,讓修羅族的各大附庸都歸屬了我們.但想不到修羅族的力量還遠在我預估的之上.特別是修羅王和那大長老,分別是七星和六星界王.讓我們的反攻計劃受到重創.賴爾長老也在一戰中不幸隕落."
楊青玄觀他臉色十分平靜,並沒有悲痛的感覺,輕輕笑道:"怕是也取得了巨大的勝利吧?"
洛根滿臉稱贊之色,誇道:"我此生最服之人,便是青玄兄你了.的確戰果也不小.修羅族的地盤和武修,被我們殲滅了三分之二不止.但有一位七星界王,一位六星界王,想要徹底剿滅修羅族,怕是……"
此刻,洛根臉上才浮現一縷憂慮.
楊青玄道:"你是想讓子夜和鬼尊替你出戰?"
洛根苦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青玄兄的眼睛.我召集了二十位界王.全是從百族中調集過來的,以前跟修羅族有恩怨,或者用重金相許.打算徹底鏟除修羅王和修羅族的大長老."
楊青玄吃了一驚,二十位界王,這樣的實力,足以和正星盟抗衡了.
他思忖不定,原本按計劃,是想讓天河陷入內亂,這樣就無暇顧及三十三天.若是讓洛根消滅了修羅族,以洛根的智慧和天賦,並不比亞岱爾差多少,再給他幾年,又是另一個亞岱爾了.
對人族而言,需要的是一個混亂的天河和百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