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一趟生意

"女人?"六花夫人眉頭一挑,問道.

韓立點了點頭.

"哼!你可想好了,你拒絕的可不僅是成為老夫弟子的機會,同樣還有解除黑劫蟲的機會?"六花夫人冷哼一聲,說道.

"晚輩明白,不過……既然這焰煬塔是做生意的地方,前輩不妨念在骨道友的情面上,公平地與晚輩做趟生意如何?"韓立遲疑片刻,問道.

"趁早滾蛋,老夫懶得跟你這榆木腦袋做生意."六花夫人見韓立油鹽不進,右手抓起一塊獸骨撕咬起上面的筋肉,左手卻呈虛握之狀放在一旁.

韓立目光微閃,心念如電思量片刻後,站起身就要離開.

骨千尋見狀,正要開口說話,就看到韓立身形將轉未轉之際,忽然停了下來.

"六花前輩,不知您有多久不曾飲酒了?"只見他看向六花夫人,好似不經意問道.

這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句疑問,卻讓六花夫人吃肉的動作停了下來,眼中先是亮起一絲疑惑神色,空著的左手輕輕搓動了片刻,說道:

"你小子觀察力倒是不錯,怎麼看出來老夫是個老酒蟲?"

"我看前輩右手上滿是油脂,想來是拿取獸骨時沾染的.而左手不論手心,還是手背卻都干干淨淨,沒有半點油花.並且前輩左手一直呈虛握的模樣,看起來分明是抓慣了酒杯,養成的習慣性動作."韓立笑著說道.

骨千尋見狀,眉頭不禁微微蹙起,有些不明白韓立為何要提起此事.

"觀察力不錯,可惜腦子不太靈光.知道老夫喜好這一口又如何?難不成你那里還有藏酒?"六花夫人搖了搖頭,說道.

"現成的酒……晚輩的確沒有,可前輩若是願意等些時日,這酒可就未必沒有了."韓立說道.

"你說什麼?聽你這言語……莫不是要自行釀酒?"六花夫人眉頭一挑,徹底扔下手中獸骨,有些難以置信道.

韓立沒有說話,默然點了點頭.

"哈哈……這積鱗空境中天地靈氣與魔氣同時禁絕,乃是萬物不生的不毛之地,莫說是可以用來釀制仙酒的靈材仙露,就是凡俗世界用來蒸酒的高粱谷物都沒有,你如何能釀酒?難不成你還有那無中生有的神通?"六花夫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笑說道.

骨千尋聞言,也是皺眉搖頭不已.

"不知道前輩聽說過一種名為'血漿酒’的酒水?"韓立不以為意,開口問道.

"血漿酒?"六花夫人聞言,微微一窒.

"沒聽說過也不打緊,總之晚輩有辦法將血漿釀制成酒,口味或許有些……特別,但在這積鱗空境中,要求也不能太高."韓立笑道.

這血漿酒的釀制之法,是韓立從呼延道人那里學來的,只是因為口味有些偏重,他一直不喜歡,所以從未煉制過.

至于在這積鱗空境中,用鱗獸之血釀制能不能成,韓立心里也沒有多少把握,但總算是多出來一條可以嘗試的路.

"你當真能夠釀制這什麼血漿酒?"六花夫人下意識一捋花辮胡子,問道.

"是不是晚輩能夠釀出此酒,前輩就願意將黑劫蟲破解之法交給我們?"韓立問道.

"你當這黑劫蟲破解之法是什麼……你這一壺酒就想換取?"六花夫人嗤笑一聲,說道.

"那前輩,還有何要求,不妨一並說出來."韓立似乎早有所料,語氣平靜的說道.


"除了血漿酒,你還得用一塊拳頭大小的天麟隕晶來換."六花夫人一擺手,說道.

骨千尋原本心中已經升起一絲希望,一聽此言,頓時覺得剛剛生出的那點希望又破滅了.

"前輩,這天麟隕晶可是這積鱗空境中,最為高等的幾種材料之一,就是拇指大小的一塊都是天價.這拳頭大的一塊莫說有沒有,就是有,又有誰肯拿出來示人,我們根本無從得到啊……"骨千尋情急之下,一股腦說了出來.

韓立聽罷,眉頭也不禁緊皺了起來.

"老夫既然開口了,自然就會給你們指明方向.不瞞你們說,老夫有可靠消息,可以確定你們這次五城會武的獎品之一,就是一塊天麟隕晶.至于是何名次才能得到,老夫尚不清楚,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到了.不過就曆屆會武的情況來看,以你們二人的實力,只怕不太夠."六花夫人緩緩說道.

韓立聽罷,無奈一笑,由此看來,本次會武不全力拼斗一番,都是不可能的了.

"你當真能夠釀制這什麼血漿酒?"六花夫人下意識一捋花辮胡子,蹙眉問道.

"事關晚輩性命,又怎敢妄言?"韓立說道.

"好,若是你真能釀制出酒水,並帶來天麟隕晶,老夫便無償替你解除黑劫蟲."六花夫人一拍大腿,說道.

"那就多謝前輩了.此事還需要些准備工作,晚輩就先行告辭了."韓立抱拳說道.

"這小子還算識相."六花夫人見其主動離去,小聲自語道.

一語說罷,他與骨千尋兩兩相對,良久無言.

"相信你娘親與我的關系,你已經猜到了……"六花夫人長長歎息一聲,說道.

"你為何離她而去,害她孤身一人,被奸人所害?"骨千尋眼眶微紅,開口問道.

"你娘親性子太烈,非是我不願守在她身邊,是她不願留在我身邊……唉,這些陳年往事,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況且現在說什麼都無用了.既然杜青陽已死,那剩下的賬,我自會找秦源去討."六花夫人搖了搖頭,有些苦澀的說道.

"用不著……娘親的仇,我自己會報."骨千尋冷然道.

"不管如何,當下最要緊的事,是得先將你體內的黑劫蟲解除掉."六花夫人眉頭微蹙,開口說道.

"我有一事不解,你為何一定要強留厲道友做你的弟子,才肯救他?若只是因為他人族身份的關系,我不相信."骨千尋眉頭一挑,疑惑問道.

"之所以要留他,實際上是看中了他的心性根骨,以老夫的閱曆眼光來看,這小子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六花夫人似有深意的說道.

"那又為何一定要他拿天麟隕晶來換?"骨千尋又問道.

"這個嘛……一方面是要試試他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料一般厲害,另一方面,這天麟隕晶要來,是給你用的……"六花夫人緩緩說道.

骨千尋聞言,眼神微微一變,沉默良久……

出了焰煬塔,韓立總算是找到了解決之法,心里輕松了幾分,朝著城主別苑方向緩步而回,走路的步伐也顯得輕快了幾分.

返回了城主別苑,韓立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微一沉吟後,朝著晨陽住處走去,很快來到其屋外,敲了敲門.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露出晨陽的身影.

"原來是厲道友,快請進吧."晨陽看到韓立,略微一怔,急忙打開門請他進去.

屋內此刻還有一人,卻是那個叫軒轅行的獨角大漢,青羊城玄斗場內的那位裁判.


蟹道人卻不在屋內,不知去了何處.

"軒轅道友."韓立心中微訝,向軒轅行拱了拱手.

軒轅行站了起來,沖韓立點了點頭.

"二位在談論事情嗎?如果這樣,厲某過一會再來吧."韓立看向桌上,那里擺著兩杯茶水,此刻已經冷掉.

"一點小事罷了,已經談好了.厲道友來找城主,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們談吧."軒轅行含笑說道,告辭離開.

韓立看著軒轅行的背影,心中微動.

"呵呵,厲道友,不知你這次來找我,所為何事?"晨陽請韓立坐下,重新沏了兩杯茶水,問道.

"我想來向晨陽道友要一下,其他幾城參賽之人的資料."韓立也不二話,開門見山的說道.

"沒問題,稍等一下."晨陽聞言,立刻起身朝著內室走去.

片刻之後,他拿著一遝紙張走了出來.

"青羊城收集到的資料都在這里,我這里還有副冊,這些資料厲道友可以帶回去好好看."晨陽將手中的紙張遞給韓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韓立雖然答應代表青羊城參賽,但之前對五城會武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如今其終于開始關注比賽了,自然讓其心中大為高興.

對于韓立,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那就多謝晨陽道友了."韓立也沒有矯情,接過這些資料.

"厲道友突然要這些資料,莫非發生了什麼事情?"晨陽目光微閃,問道.

"厲某既然參加會武,自然想要博取一個不錯的名次,晨陽道友覺得我這樣很奇怪嗎?"韓立看了晨陽一眼,反問道.

晨陽如今和杜青陽一樣,利用黑劫蟲操控那些玄斗士,讓其知道天麟隕晶之事,未必是好事.

"哈哈,怎麼會,厲道友肯用心參賽,晨某高興都還來不及呢."晨陽哈哈一笑,忙說道.

"這些資料,厲某帶回去仔細看一下."韓立淡淡一笑,起身告辭.

晨陽起身,將韓立送出門.

望著韓立遠去的背影,他面露沉吟之色,片刻之後忽的拍了拍手.

"城主."一個人影從內堂走了出來,在晨陽身前半跪下來,正是那個曾經去請過韓立的青年侍從.

青年侍從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長袍,此刻氣質大變,全身似乎籠罩在一層黑影中,似乎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去調查一下厲飛羽今日去了何處,干了些什麼."晨陽沉聲吩咐道.

青年侍從答應一聲,然後身形一晃,赫然就這麼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