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樣的話,我多少有些打趣的成分在里面.
只是我的玩笑並沒有成為兩人之間的笑點,雨茗雙目無神地看了看我,便閉上眼,在我逼著她喝下感冒藥之後,很快沉沉睡去.
坐在床邊,靜靜停留十多分鍾,我確認雨茗已經睡熟,為她將被角塞嚴實,自己也補了兩次藥,又哆哆嗦嗦抱著膀子跑進衛生間,狠狠沖了一個滾燙的熱水澡.
終于,將殘留在體內的幾絲冷意驅逐出去,我擦干身體,顧不上見外,去臥室櫃子里翻出條毛毯,把自己裹得如同一只大粽子,靠在雨茗的床頭,目不轉睛凝視熟睡中的麗人.
平心而論,雨茗和簡約都屬于那種長相無可挑剔的大美女.
如果一定要說出兩人之間的差別,那就是,雨茗在氣質上更勝一籌,她的美如同天山雪蓮花,冷傲孤寒,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而簡約的出眾則在于她與生俱來,能帶給別人一種無形的親和力,仿佛無論什麼樣的男男女女,遇上簡約的時候都會覺得她是那樣可愛,善良,值得信賴,會在第一時間對她產生極大的好感,並被簡約的一顰一笑所融化.
因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約屬于男女通吃的大殺器,最典型的例子莫過于那個極為護著她的同事小梅,當然還包括昨晚分別時已經開始姐妹相稱的咖啡廳女老板燕然,以及我和那些曾經苦苦追求過她的男人們.
雨茗呢,除了少部分女人之外,同性往往由于自慚形穢對其敬而遠之,但對于純爺們這種類型的男人來說,雨茗就是無可抵擋的禍水.
據我所知,不但韓陽,幾乎風華絕代上上下下所有男性員工,都將雨茗看成夢中情人,但他們沒誰像韓陽表現得那樣直接,追得那麼苦,也比不上我陰差陽錯有這麼多和雨茗接近的機會.
我有些茫然,又有些詫異,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想到拿雨茗和簡約進行比較.
難道我…真的和別的男人一樣,也暗中喜歡著雨茗麼?並且潛意識想到可能在某個時刻換換女朋友?
我被這種念頭驚得睡意全無,啪,抬手搧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盡管和同年齡階段的年輕人一樣,沒太想過什麼從一而終的念頭,但我還是沒辦法容忍自己變成一頭白眼狼.
如果我和簡約徹底分手了,當然會用盡全部力氣追逐像雨茗這樣的絕代佳人,但…我這不是又與簡約和好如初了嘛!
胡思亂想中,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時間,我身體栽歪,倒在雨茗身邊睡了過去.
這一夜,我並沒有醒來一次,腦子里光怪陸離一遍遍做著夢,睡的很不踏實,卻在清醒後根本記不得自己夢到了什麼.
也許因為腦子里有事兒,又或者睡得實在不舒服,我很早就睜開眼,迷迷糊糊醒盹兒.
天色已經蒙蒙亮,透過紗窗,雨茗的臥室房間泛出一層青白色,我伸個懶腰,扭頭正看見不知何時醒過來的雨茗睜大眼睛默默看著我.
"茗姐,你醒了?"
我意識到自己身上好像沒穿什麼衣服,而裹著我身體的毛毯也不知道在何時散開一部分,好死不死剛剛露出我的下半身!
"草!"
目光瞥下去,我立馬收攏雙腿並且蜷縮起來,又將毛毯重新裹好,老臉卻有些發紅.
"江潮,昨晚上謝謝你了…"雨茗忽然開口,語氣很平和也很溫柔.
"謝我?哎呦茗姐,說謝就見外了,您吶,只要不生我的氣,只要快快好起來,比什麼都強!"
"唉,江潮,真沒看出來你這麼會說話."
雨茗笑了笑,輕聲對我說,"江潮,我覺得好多了,應該不怎麼發燒了."
"體溫表在哪里?我一直想給你量個體溫,就是沒找到那玩意兒!"
迎合對方笑著,我心中暗道,當然能找到,就是哥們不好意思將手塞進你雨茗的腋下罷了.
"就在客廳半截櫃那個紅色整理盒里啊,和退燒藥放在一起的,江潮,拿藥的時候你沒有看見嗎?"
"還真沒注意!"我回答得很肯定,卻並沒有在說完之後起身去給她拿體溫計,依舊賴在床上,沒有動地方.
雨茗有些奇怪,問我,"江潮,你不是說給我拿體溫表量體溫嗎?"
"是呢!"
"那…你還不去?要不,算了,我自己覺得應該不怎麼燒了!"
"那怎麼行!你自己覺得?你是醫生?你覺得好了就好了,那還要人家醫生干嘛!"
"可是你…?"
"我…"
我一臉苦澀,瑪德,甚至可以說滿臉尿意.
我試著慢慢挪動身體,以一個十分古怪的姿勢站起身,從床上爬下來,彎腰弓背,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蝦米.
雨茗十分奇怪地看著我,我雖然沒有和她的目光直接對上,但也能猜到雨茗看我的眼神一定詫異極了…
出了臥室,又彎著腰鬼鬼祟祟帶上房門,這才在第一時間沖進廁所.
對著馬桶站了足足五分鍾,終于,大珠小珠落玉盤,總算尿了.
洗乾淨手,我翻出體溫表,又找到她該吃的藥,裹著毛毯站直身體重新走進雨茗的臥室.
"茗姐,該吃藥了,精制銀翹解毒片,還有阿莫西林,吃這兩種吧,隔開十五分鍾."
雨茗態度很配合,點了點頭,目光卻始終在我身上轉著圈.
"看啥呢?茗姐,沒見過帥哥起床的樣子嘛!"我保持一慣的說話方式,只是心卻頗有些虛,因為我已然猜到雨茗為什麼會滿腹狐疑.
試表的時候,雨茗忽然問我,"江潮,你的肚子不疼了?"
"啊?我…肚子?"我有些沒有理解上去,問,"什麼肚子疼不疼?"
"要不是肚子疼,你剛才干嘛彎腰駝背的,就像快要拉褲子…嘻嘻."
我沒想到,雨茗竟然有心思說笑,連帶著我的情緒也略感輕松.
只是我卻沒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這是男性,尤其青年男子在清晨才有的特殊生理現象,因此我還真沒辦法和雨茗解釋.
"茗姐,別問了好吧?"
"說唄,我現在反倒覺得你應該不是肚子疼了,解大手哪兒有那麼快的?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