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我被雨茗拉著,在嘉善的街道上四處亂走.
今晚的月色很好,這個時節,似乎很少有這樣明亮的月光,微風襲來,雨茗緊緊抱著我的胳膊,雖然沒有說話,卻在用身體的溫暖傳遞她的關愛.
來到一個水吧,雨茗拉著我進去,要了兩倍仙草果凍,一勺一勺舀著喂我.
不想拒絕雨茗的好意,我勉強吃了兩口,這才推開她的手說,"茗姐,你讓我好好靜靜,我現在什麼東西都吃不下."
"嗯,好,"雨茗點點頭,伸手在我的手背上來回摩挲,說道,"潮潮,我不知道你和簡約之間發生什麼了,但我能猜到,她一定做了什麼讓你傷心的事…唉,其實簡約也挺不容易的,雖然我和她是情敵,但我有時候也似乎能理解她.一邊是閨蜜,是曾經的承諾,一邊是愛人,她真的很難選擇!"
默然良久,我問雨茗,"茗姐,你這是在為簡約開脫嗎?你是在替她求情?"
"我沒有!"
雨茗搖頭,"我還沒有那麼偉大,沒有傻到為自己的對手找理由的道理!不過潮潮,我只是從簡約的角度考慮這件事,我覺得她真的挺不容易,換了我是她,我可能也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沒法選擇的."
"不要再說了!"
我陰沉著臉,"茗姐,明天是最後的機會,如果晚上回去我見不到簡約,那我馬上就從出租屋搬走,和她一刀兩斷,我們完了!"
雨茗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憂傷地看著我,目光里閃爍著擔心和無奈…
兩個小時後,我們回到家里,老媽沒給我好臉色,我爸倒是問了一句,"小潮,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兒呢!"
我勉強笑笑,伸個懶腰說,"快十點了,老爸,你是不是該給我們安排一下睡覺的地方啊!"
老爺子偷眼看了一下我媽,直接將這個難題甩了過去,說,"老太婆,你看怎麼辦?"
以前我和簡約一起回來的時候,我們都是住在我那間屋子,反正爸媽也知道我們在南京是住在一起的,開始有些不適應,後來也就那麼回事了,不再多管.
只是今天是雨茗,按說她和我並非男女朋友關系,不能住在家里,可她又是我爸媽剛認下不久的干女兒,要是讓她出去住賓館,一來情理不通,二來也不放心.
雨茗忙道,"干媽,我出去住賓館好了,上次不就住的賓館嗎?沒事兒的,讓潮潮好好陪陪你們!"
她越是這樣說,老爹老娘更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
最後,我媽很豪爽地揮著手臂,就像趕蒼蠅一樣轟我,"臭小子,你睡客廳的沙發,讓茗丫頭睡你房間!行了,誰也不許說什麼,就這麼定了!"
我點頭應允,知道這也是沒辦法之下最好的方案.
洗漱完畢,我和雨茗坐在沙發上和老兩口聊天,雨茗推了推我,"潮潮,拿出來啊!"
"什麼?"我有些茫然.
"卡啊!"雨茗低聲提醒我.
"啊?哦哦."
我用目光示意她,是不是一定要這樣做,結果雨茗開始沖我瞪眼,甚至將小拳頭攥起,隱隱示威.
猜到她是在用我從風華絕代辭職,甚至胡編亂造我把她那啥了來威脅我,只好起身拿出那張卡,遞給老媽,說,"媽,上次不是讓你給茗姐打了十五萬嘛,喏,還給你,錢在卡里了!"
"什麼意思?"爸媽面面相覷,迷惑不解.
"這…"我看看雨茗,將包袱甩給她,"茗姐,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噢,這個啊!"
雨茗有些慌,顯然沒想到我會讓她回答,想了想說,"干媽,叔叔,這些錢是江潮臨時向我借的,當時他好像想做投資…嗯,好像想在南京買房子!"
"是嗎?"
老媽看看我又看看雨茗,帶著一絲不信的表情問,"潮潮,你打算在南京買房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和你爸?首付夠不夠啊,需要多少?"
我心里各種叫苦,心道,雨茗真是夠壞的,這理由也能想的出來?
只好為她圓場,"媽,本來想著去看看的,這不原本看了一套嘛,當時怕搶不到,所以先從茗姐那里拿了十五萬…後來嫌貴就沒交定金,現在決定不買了,就讓茗姐再把錢退回給你們."
"真的?"
我連連點頭,"必須真的!"
老爺子卻忽然冷哼一聲,"小潮,你就編瞎話吧!現在什麼房子十五萬就夠首付了?你當我們真是老古董,跟不上時代?"
"我和簡約不是還有點積蓄嘛…"我辯解.
老爸立即戳穿我,問,"你們能有多少錢?我還不知道你?行,那你告訴我,你們看的是哪幾個樓盤?均價多少錢一平米?回頭我打電話問問人家售樓處,看看是不是你說的十五萬就夠首付."
我瞬間沒話了,雨茗卻在一邊捂著嘴笑…
見實在問不出什麼,老媽也沒客氣,將那張卡收起來說,"我就知道錢放你手里就會瞎琢磨,不定哪天就亂花了!唉,我生的兒子自己知道,我家江潮就是個受不住錢的敗家玩意,茗丫頭,你以後要多幫干媽管著他點!"
雨茗一下臉紅,但卻毫不猶豫低聲說了一句,"干媽~~~嗯,只要潮潮願意讓我管他,我肯定會好好照顧他的,一年十年一輩子,我都願意."
頓時,我爸媽大眼瞪小眼,一個字也接不上.
末了,老爺子拽了老媽衣袖一下,斥到,"你看看你,胡說些什麼呢,走吧,睡覺去,別跟孩子們這里添亂!"
老兩口進了臥室,雨茗猶豫片刻,卻終于將嬌軀靠過來,貼著我的肩膀,既不說話,也一動不動.
我茫然坐在沙發上,心亂如麻,一會兒想著簡約該不會已經到京城了,她今晚有沒有安排好住處,那個電話里說話的家伙是誰,是不是就是曾經苦苦追求過簡約的劉道?
又想,明天簡約是否會義無反顧放下手里的一切回來?
我重要,還是她那個心理學實驗重要?
正想著,雨茗將小嘴湊上來,猝不及防親了我一下,又咬著耳朵說,"潮潮,你別睡沙發了,和我進去睡大床吧…沙發睡著不舒服,早上起來腰很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