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對不起,不能告訴你(三更)

第一張照片是簡約站在長城上,應該是游客能夠達到的最高處吧,她的手里拿著一個證書,已經打開了,上面寫著好漢證三個醒目的燙金色大字,底下有一行小字,放大了看正是:不到長城非好漢!

照片上的簡約,風姿綽約,笑靨如花,一手拿著好漢證,一手伸開沖著蒼穹,如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子微微向後仰著,無比燦爛.

她穿著我們去年五一時,用我半個月工資一起在商場買的駝色羊絨外套,腳上是白色的旅鞋,頭發梳成一個大俠頭,在背後蜿蜒長城和雄峻八達嶺襯托下,身影飄飄如同天上仙子.

我看呆了,好久了吧,有沒有過去一個世紀那麼長,我沒有親眼看見過簡約了…

不知何時,淚水已經順著我的面頰緩緩淌落,滴在燕然的手機上,模糊了簡約的臉頰.

閉上眼,我緊緊咬著牙,好半天才沒讓自己失聲痛哭出來,又接過燕然默默遞來的餐巾紙,抹了一把眼睛,將手機小心翼翼擦乾淨,仿佛力氣用得重一點點,也會讓照片上的簡約感覺到疼…

後面的照片都是簡約在各個風景點游玩時候所拍攝.

每一張上,簡約都在笑,似乎猜到終有一天我會來到燕然的小店,從燕姐手機上看到這些照片,因而,不想讓我為她擔心,只想將自己最開心,最美麗的一面展現在我面前…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從簡約的眼中,神態里,看到一絲根本掩飾不住的憂傷.

她,是想我了嗎?

下午最新的照片有些不同,可以說是簡約唯一一張在京城繁華地帶拍攝的,我看不出來這里是什麼地方,海澱還是東城,西城?

只是從簡約背後的車水馬龍還有密密麻麻的人群,才能意識到,簡約終究身處于京城這個超過兩千萬人口的大都市里,只要一個轉身,就會被無盡的人流湮沒,從而再也找不到蹤影…

後面的對話,燕然問她在哪里,簡約只是發了一個笑臉,說,她該散的心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幾天會去辦'正事兒’!

只是這所謂的正事兒是什麼,簡約卻沒有明言,我更是無從知曉.

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這樣才能將心中濁氣完全吐出,手機遞還給燕然,我直接問,"燕姐,請你一定告訴我,簡約在京城到底找誰,她干什麼去了?"

燕然看著我,默然良久後,有些歉意地對我說,"江潮,很抱歉,我沒辦法告訴你…請你不要怪燕姐,因為…因為我已經向簡約發過誓,這件事除非她親口和你說,我是不會吐露半個字的,抱歉."

我鼓著眼,差點沖燕然吼,"燕姐,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一定知道我和簡約,我們…我們鬧別扭了,對吧,那你還不幫我嗎?你非要瞞著,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燕然還是不說話,只是苦澀地不斷搖頭.

我急了,顧不得很多店里的客人都在詫異地盯著我們看,瞬間眼淚滿眶,哽咽道,"燕姐,我求求你行嗎,你不知道的,你不知…我不曉得該怎麼和你說啊,燕姐,我,我和簡約,我們,我們分手了,分了!"

雙手捂住臉,我再也忍不住,從凳子上沖下來,踉蹌著跑出燕然的茶舍.


我做不到當著那麼多陌生人的面哭泣,真的做不到.

外面已經放黑,秦淮河的夜景卻永遠那麼迷人,各個商鋪都點起燈火,星星點點,而那些繁華的地方,碼頭,景點,更是有路燈照耀,顯得異常明亮.

人們來來往往,不斷有人擦著我的身體走過,笑著,說著,喧嘩著,嬉鬧著,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中間還有我這樣一個為情所傷的可憐男人.

站在那里,身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卻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孤獨.

這種孤獨感讓我絕望,我甚至想對著暗湧流淌的秦淮河縱身一躍,然後,沒然後了,讓簡約,讓雨茗,讓嵐瀾,讓這些折磨我的女人傷心一輩子!

可我不能.

我江潮不是一個人活在世上,我還有父母和親朋好友.

而且,我這種逃避,難道不會讓癡心愛著我的幾個女人,心如死灰痛不欲生嗎?最關鍵的是,我即便承受不住輕生了,卻完全于事無補,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歎口氣,腦海里一片空白,我點上一根白嬌子,默默抽著.

燕然來到我背後,伸出胳膊抱了我片刻,又將手搭在我肩頭,聲音有些苦澀道,"小江,不是燕姐那麼沒有人情味,更不是我不希望你們和好…唉,我心里特別糾結,可我真的不能和你說的!答應簡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認為簡約自己將這件事解決好,處理清楚了再告訴你才是最好的結果,因為有時候,生活不會給我們再來一次的機會,而一時的意氣用事,不但解決不了問題,相反,會讓兩個人,甚至身邊更多的人,都會深陷痛苦,永遠無法解脫!小江,你別逼燕姐了,我同意簡約的要求,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我聽不懂她的話.

便沒有回頭,傷感道,"那燕姐,你還過來和我說這些干嘛,你既然不願意告訴我,索性別管我好了,放心,我江潮不是那種輕易會被打倒的人,我堅持的事情,我會永遠堅持下去的!行,既然你不想告訴我實情,那我去京城找簡約好了,我當面問問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你找簡約?"

燕然有些急,轉到我面前問,"你怎麼找?她如果不想見你,北京那麼大,你能找到她嗎?"

"不想見我,那…那我就報案,就說簡約失蹤了,我還不信了,我找不到她,北京警方也找不到嗎?"

"江潮~~~"

燕然直接沖我吼,"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理智點好嗎?你自己說的,你和簡約已經剛分手,那你還纏著她干嘛?你是簡約什麼人,你有資格糾纏她,為她報失蹤嗎?"

"我…"

我忽然說不出一個字,是啊,我是簡約什麼人?

我又有什麼資格不顧一切跑到京城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