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娘努力梗著脖子把口里的食物咽下,才撫著被噎的不行心口應道:"是啊,自從十來天前,這井水里就有股子腐臭味兒,根本就法吃."
接著,又咬一大口餅子,含糊不清的接著說:"一開始前面河里的水還能吃,從三天前開始,這河水也有股腐爛味兒,怎麼也入不了口了."
哦?
河水也被汙了?
不對啊,之前云三曾說過,天師門宗主說的可是要控制住整個云都的水源,應該也包含這條河吧?
怎麼會河里從三天前才被汙?
見她沉默不言,吃了東西的老板娘也恢複了精神氣,見那母子三個頭發還滴著水,不由連聲叫他們趕緊回房間換衣服:"這是三間上房鑰匙,從最東邊開始數挨著那三間.你們是掉河里了?看著這頭發都精濕,屋里有干毛巾,趕緊絞干省得生病."
邊說邊往後面跑:"我去廚房給你們燒一大鍋熱水,泡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這老板娘倒是個熱心腸.
得了,等先安頓好了這母親子三人,再找它好好聊聊.
打定主意後,她先把三把鑰匙給那個直打哆嗦的婦人:"你趕緊帶孩子們上去換換衣裳吧."
說著,儲物袋里找出三套厚實點的衣裳:"我沒有小孩子的衣服,先讓孩子們將就著穿吧."
然後把懷里的一包靈藥粉給雪生:"你拿這個灑到河里."
做完這些之後,她才帶著王老道兒一起來到街上.
看著街上稀稀拉拉的婦人走過,她盯著路過的男子,發現好幾個都是雙目隱有紅光閃過.
而婦人則都是面黃饑瘦的多.
為數不多的孩童也都看著一點也不歡實.
那妖女真可怕,連孩子也不放過!
蘇林林突然暴喝一聲,嚇的身邊的王老道身子一哆嗦:"你這一驚一炸的,怎麼了?"
蘇林林指著街上過往的人問:"你不覺得他們不正常嗎?"
"這些人都要你來拯救呢,那會有多正常?林林吶,放平心,慢慢來."王道兒拍拍她的肩膀說:"你只要做到問心無悔就行了."
聽了他的話,蘇林林翻騰不己的怒意才算壓下去些:"我真想不通,那個天師門宗主心里到底是怎麼樣的."
"你不是說等陳生回來就知道了嗎?耐心."王老道兒一副置身事外的口氣說:"你就一個人,不要操太多心了,有人造孽自然有人去收他."
再說了,這云都有十幾萬性命呢,僅憑一己之力怎麼能挽救?
蘇林林深吸一口氣說:"走吧,去看看那母子三人怎麼樣了."
他們剛踏入客棧,就見雪生一臉凝重的奔回來:"蘇姑娘,我剛才往河里多看了一眼,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蘇林林依的他的話問:"什麼?"
魚尸,密密麻麻的小魚尸體,都沉在河底了.
怪不得那母子三人身上腥氣兒那麼重,原來河里都是死魚.
見蘇林林輕輕皺了眉,雪生接著說道:"我思忖著是這一段有死魚呢,還是整條河里都這樣,于是就飛身往上游看了看,發現河底無一例外都是死魚."
聞言,蘇林林不由眉頭緊皺:"這倒是怪了,難道是那血腥蟲,不對,也不是嬰靈花毒."
"誰閑著沒事兒干,把河里的魚都毒死干嘛?這是天兒涼,要是熱天那河水不得臭死?"王老道十分不解的說.
聞言,蘇林林心頭一動.
是誰處心積慮的讓這條河成為一條死水河?
自然是天師門的人,但是,這條河卻是源自定靈山,而且據老道說這河水是很靈氣的.
如今看來,死魚一定是有人在河里下了毒.
想到這里,蘇林林不由驚出一身的冷汗,不由纂住手里的儲物袋兒,里面裝著幾截至陽木,本來,她打算把這些能除去陰邪之氣的紫陽木植于河里,然後借聖水之由引導百姓自行飲河水解毒.
沒想到有人卻搶先一步,在河水里投了毒.
不對,這一定不是天師門的干的.
因為三天前,正是陳生去找那個宗主的時候,他回來說的清楚,當時兩人只單獨在一起,至少那個瘋狂的宗主並沒有下達這等命令.
其實,最為關鍵的是,她試圖以血吸蟲跟嬰靈花毒控制城中人,但是,在河里下毒的話,嬰靈花且不論,血吸蟲是絕對活不了的.
想到這里,她心頭不由一亮.
難道,投毒之人的目的就是要殺死河里的血吸蟲?
對,河水跟井水最大的不同在于,井水是可控的,水源比較固定,而河水除非築大壩攔截,不然,是要流出很遠的.
這就對了!
而且,井水有異一般人都很難發現,因為水深而且井底無魚蝦,基本上打回去就--
想到這里,蘇林林突然失笑:水若要進口,一般是燒開了才吃啊.
一般人家極少直接喝生水的,特別是女人跟孩子.
"當家的!我不是說過現水有臭味兒嗎?你怎麼還喝生水?你們這些男人,一點都不聽勸,有茶都不喝,活該天天晚上頭痛!"這時,後廚傳來女掌櫃十分不滿叫喝聲.
接著,一個粗噶的男人聲音傳來:"又不是娘們,喝啥熱茶呢?咱們這兒只要過了十二歲,哪個男的還喝耐煩喝茶?不都是忙完活回來舀一瓢涼水喝的?"
原來是這樣!
蘇林林突然大悟:怪不得云都城里大多是男人中招,因為他們習慣直接從水缸里舀生水喝.
呵呵,看來天師門的人對這云都城的人研究的真是十分透徹啊.
她到底是來的時候短,又一直窩在院子里研究藥草,今天要是不出來,根本發現不了這麼多事呢.
不過讓她十分欣慰的是,並不是只有她們查覺到云都有難,也有人己經暗中出手相助了.
一想到那個隱在暗地里的盟友,她心里頓時輕松起來,看來王老道說的沒錯,既然有人作惡,就一定有能人查覺到的.
但是,這河水也不能就這麼成為死水一潭.
水潤萬物,一旦水死了,這附近的生機也就預示著要竭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