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哭邊耍賴,還扯自己的衣服和頭發.一旁的賈氏還有幾個下人都看傻眼了.銀月皺眉,雖然知道這柳氏只是個花瓶無腦子,平時會哭能鬧.但是不知道今天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就這樣當眾撒潑罵街.
柳氏一邊哭一邊"控訴"這半年來自己在蘇府吃了多少苦多少累.明里暗里指桑罵槐蘇家一無所有了還要管著她.
大家都拿眼看著蘇云翎看她怎麼處置.在她們眼里蘇云翎年紀還太小,畢竟才十二三歲,威望不夠,根本鎮不住這一府上上下下的人.前日蘇云翎打了王嬤嬤,那是奴仆打了也就打了,可是現在可是姨娘,還這麼個沒臉沒皮的鬧法,換成別家沒出閣的閨秀早就羞得跑走了.
可是……柳氏哭鬧了一陣子正偷眼去看.忽然對上了蘇云翎似笑非笑的一雙眼.
"四姨娘,嗓子干了沒?"她端著一盞茶,笑得有些森冷.
柳氏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傻傻點了點頭.哭了這大半天了,她喉嚨還真的挺干的.
"來,賞你的,不用客氣!"蘇云翎手一翻,一盞茶往她身上潑去.
"啊啊啊--你這是干什麼?!"柳氏尖叫著跳起來.茶水不滾燙,但是毀了她最漂亮的衣服啊!
蘇云翎看著她跳腳,冷笑:"既然四姨娘說我們蘇家委屈了你,讓你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你不要情義,我自然不用和你談情義.來人啊!送四姨娘回鄉下老家.就說從此以後婚娶各不相干.蘇家不敢耽誤她的前程!"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呆了.柳氏頂著一頭的茶葉茶水,臉上的妝還順著茶水滴滴答答地縱橫交錯地化開,五顏六色的煞是奇怪.
她呆呆看著眼前的冷靜的蘇云翎,喃喃道:"你你……你讓我回去?"
蘇云翎口齒清楚,一字一句地道:"是!剛才可是四姨娘你說的,我們蘇家敗了,我爹還瘋了,讓你年紀輕輕守了活寡.四姨娘這不是要走是什麼?我就順了四姨娘的意,放你回娘家,要嫁什麼樣的富貴人家由著你."
柳氏這時候才真的慌了.她結結巴巴:"不不……我回去做什麼?我不回去!"
她回去能做什麼?
她嫁給蘇玉書五六年了,早就過了如花似玉的年紀了.再說這些年娘家一門老小往日都是靠著蘇家接濟才過得體面又滋潤.現在她要是回去了,等于斷了娘家的財源.那愛錢如命的爹還有勢力的哥哥嫂嫂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她呢.
就算她真的仗著這幾年保養好,臉蛋不錯重新嫁人.但是小妾說白了也就是下人,而且還被主人家給趕回去,知道的人會說蘇家不耽誤她,不知道的只會說是她品行不好,耐不住寂寞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所以被趕回來了.有這個壞名聲在,以後一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做人了,也絕對嫁不到大戶人家當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