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後的"鬼"

花愷沒理他們,對著女人重複了一遍.

女人有些無措地連連點頭,大悲大喜,讓她一時間連說話都不會.

女警有些慍怒,一個是因為自己的話被無視,另一個是她覺得花愷的話太過莫名其妙,人已經死了,還問家屬想想不想見面,這算什麼?拿死去的人開玩笑?還是對活著的人有什麼企圖,卻拿一個逝去的人做借口?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拿死者來開玩笑!"

"幫我!請你幫我!救救他,求求你!"

女人爬了起來,總算能開口,但是聲音嘶啞怪異.

女警有些不可思議:"婉姐,你求他什麼?你不會真相信這種鬼話吧?"

花愷修長的雙眉微皺,他可不想浪費時間和人瞎掰扯.

無奈地歎口氣:"行了,這位警官大人,隨便懷疑別人的好意可也不是什麼美德,我可是有身份證的人.再說了,我可什麼都還沒做呢,你可不要見人就當罪犯."

"你……!"女警被噎了下,卻無處反駁,不過,女人有時候是不會跟你講道理的:"我現在懷疑你圖謀不詭!我警告你,別打什麼鬼主意,否則,哼!明明長得一副人模樣,非喜歡打些狗心思!"

花愷眼角一抽,為毛都喜歡拿老子長相說事兒?老子長得帥還有罪了?再說不要隨便侮辱狗,狗的心思很單純的好不好?嗯?好像哪里不對勁的樣子……

他不願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直接對女人道:"這位……大嫂,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給我幾分鍾……"

又轉向兩個警察:"當然,你們要怕我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歡迎你們作陪."

雖然女警很想阻攔,但是女人才是能作主的人,哪怕在人看來非常荒唐的事情,她也根本沒有半點懷疑,或者說,無論懷疑和相信,她都沒有.

病房中.

警察的尸體依舊留在那間icu重症監護病房中,有太守的關注,這點方便還是有的.

花愷看了一眼,對女人說道:"我只能讓你和他見最後一面,見過這一面,你們依舊是死別,你還要見嗎?"

女人惶急地連連點頭,她現在只想看到自己的丈夫能活過來再看她一眼,再喚她一聲.

花愷心里暗歎:"希望你不會後悔."

說著掏出玉符,又刻意對一旁的兩個警察說了一句廢話:"也希望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你們兩個能保密."

心里卻在想:希望你們的嘴夠長.

女警倒是一點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只是咬牙切齒地緊盯著他:我倒要看你一會兒怎麼騙!

只是接下來的一幕直接打碎了她二十多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

她眼中的騙子口中念著奇怪晦澀的音節,明明聽不懂,他的聲音也很低,卻讓人清晰地感覺到一絲絲的凜凜宏大的威嚴.

"這,這怎麼可能……"

玉符毫光大盛,朱紅法篆懸空,這超自然的一幕讓花愷之外的三人都難掩震驚.

女警是滿臉不可置信,瞬間懷疑起人生來.

女人是驚喜參半,因為花愷表現得越神奇就代表著她的希望越可能實現.

至于另一個男警,竟然是兩眼放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手捧玉符法篆的花愷,在光芒映照下,真有點現在流行的所謂仙俠大劇中,小鮮肉+5毛特效的味道.

不得不說,這效果在電視上看想笑,但在現實中出現還真有沖擊力.

"現!"

一聲敕令後,仙俠劇立馬就變成了恐怖電影.

"啊!"

"我的天……!"


一個漂浮的鬼影,身穿警服,慘白透著青黑的臉色,如同褪了色的老舊黑白照片,胸口上還插著把短匕,黑紅的鮮血把那身警服幾染紅了大半邊.

不止是三個人受了驚嚇,花愷自己心里都發毛,只不過為了保持自己的高人形象,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硬撐著裝淡定.

一直顯得很強勢的女警已經癱了,小男警嘴巴大張,不知是嚇傻了還是驚傻了.

女人受陰氣影響,臉色有些發白,可臉上的喜色卻遮掩不住,如果不是被陰氣所累,估計早已撲過去.

陰陽有別,亡魂身上的陰氣對生人的影響是實打實的,就算是親爹娘的亡魂,看了也會讓人害怕,那是陰氣直接施加在心靈上的影響,可不會因為熟悉就不怕了,所謂鬼氣森森,就這個意思.

警察亡魂確實是真靈未泯,還有著生前意識和記憶,此刻也是一臉懵.

他在中刀後昏迷,再醒來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身邊人來人往,他不斷呼喊,可沒有任何人聽見,更沒人能看到他,于是他意識到自己應該是死了,但是他不甘心……

充滿了執念和怨念的英雄警察,在堅持了一輩子的信念和怨念間不停斗爭,處于隨時化身厲鬼的邊緣,卻始終被堅守的信念死死克制住,始終得以保持清醒.

直到現在,情況讓他有點懵.

女人終于是戰勝了陰氣施加給她的恐懼,尖叫了一聲向警察亡魂撲去,只是撲了個空.

而警察發現自己的妻子竟然還能看到死後的自己,也同樣激動,眼看就要上演一幕人鬼情未了的戲碼.

"你們只有半個小時時間,好好把握."

花愷受不了這種哀哀怨怨,你濃我濃的戲,留下一句話就走出了病房,兩個警察自然也不好賴著,跟了出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

女警臉上帶著蒼白,語氣複雜地問道.

花愷掃了她一眼,嘴角一勾:"一個喜歡玩游戲的人."

女警一臉莫名其妙,倒是旁邊的小男警很興奮:"大哥,你也喜歡玩游戲?我也是呀,你玩什麼游戲?農藥還是擼擼?我很厲害的!我帶你裝逼呀?你一定是那種世外高人吧?我知道了!這個世界真的有里世界對不對?你教我法術怎麼樣?!"

花愷:"……"

有中二病的也能當警察?體檢能過關嗎?還是說當警察的人腦回路都這麼清奇?跟你很熟嗎?再說,哥一個嘴強王者要裝比用得著你帶?

……

此時,醫院外不遠的一處報刊亭邊上,一個精瘦的的漢子拿著剛買來的臨時卡裝進自己手機.

"人已經死了,你可以放心了,不過我勸你們以後還是少折騰,別再生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免得弄出昨天那樣的妖蛾子,我爛命一條無所謂,但你們一家子可都高貴得很呀."

"哼."電話那頭似乎是一個女性的聲音,只是冷冷哼了一個字便掛斷了電話.

"嗤!真特麼是越會咬人的狗越不會叫."精瘦男子冷笑一聲,拆下臨時卡,轉眼就淹沒在街道上來往不息的人流中.

……

半個多小時後.

"天地無極,天心正法!"

"動以營身,靜以鎮形!"

"收!"

警察的亡魂與朱紅法篆一起化作一道光沒入玉符,花愷收起玉符,來到門外.

看向精神有些恍惚的陳婉,這是那位警察老婆的名字,在兩人訣別後,抱著對警察的那份敬意,花愷給了他一個承諾,在兩人的交談中自然對他們有了了解.

"陳女士,這是我聯系方式,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就打給我吧,不用有壓力,這是我和你丈夫的交易."

花愷遞給她一張名片,這還是以前工作室還在時用的,看著她依舊恍惚的樣子,眉頭微皺,輕歎道:"好好生活吧,運氣好的話,也許有一天,你能和你丈夫再次相見."

陳婉猛地抬起頭,但花愷已經轉過身,她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看著他的背影慢慢離去,只是雙眼中卻增添了些許平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