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千里殺人蹤(3)

花愷對這些兵痞流氓一樣的宋兵沒什麼好感,本不想理會,不過半身甲撲上來就磕頭,還磕得滿臉血,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倒讓他一頭霧水.

眉頭一皺:"好好說話!我沒那麼多功夫看你當磕頭蟲."

半身甲急忙抹了一把臉,鼻涕眼淚和血都混在了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看得花愷胃液都有些翻湧了一下.

不過接下來半身甲的話就讓他怒氣一陣陣的上湧.

"混蛋!"

花愷直接跳下馬,一腳將半身甲踹得在地上滾了幾下.

"住手!你干什麼!"

潰兵中有一人也是身披鐵甲,在一眾潰兵尤為醒目,顯然是其中頭領一級人物.

看見花愷一腳踢翻半身甲,這人跳出來用手中樸刀指著花愷怒喝.

他四周還有十幾個獨臂軍卒,見了這一幕紛紛臉色驚恐,也顧不上這人是自家都頭,當下就有幾個撲了上來將他死死拉住,其中一個還死死捂住他的嘴,完全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

"唔!唔!"

這人驚怒不已,想掙脫開,但這些獨臂軍卒全然不理會,他們一條斷臂的傷可還沒好,那天的恐懼和斷臂上的疼痛都在提醒著他們,不想死,就別惹毛眼前這個殺星.

花愷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指著滾在地上的半身甲怒喝道:"剛才我還以為你們是潰兵,沒想到還高看了你們,你們只是一群不戰而逃的垃圾,上回罵你們目無家國,心無百姓,真是一點都沒有罵錯."

幾個獨臂軍卒連滾帶爬地趴到半身甲面前,對花愷求道:"小爺饒命!我等平日雖貪些錢財,做過惡事,也不敢說自己不怕死,但絕不敢在此時貪生啊!"

半身甲推開幾名手下士卒,又頂著張糊臉爬到花愷跟前:"少俠罵得對,我不是個東西,但我這些手下都是我強帶著跑的,不關他們的事,還請少俠救他們一命,救安靖堡眾兄弟一命,我願就此以死謝罪!"

說罷,竟是直接拔出一人腰刀就要往脖子上一抹.

"鐺!"

一縷勁風從花愷指間彈出,長刀脫手飛出,掉落地上.

"我可沒答應你,怎麼?要以死相逼嗎?"

半身甲臉上一急,不知所措.

花愷翻身上馬,就在半身甲絕望地以為他要走時,卻看到他只是騎著馬緩緩穿過一眾軍卒,走出幾步便停了下來.

"啊!你們干什麼?想造反嗎!"

這時那個倒黴都頭總算從幾個軍卒中掙脫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吼道.

"還有你!陳彪,你瘋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求他干什麼?"

半身甲陳彪臉色大變,連滾帶爬跑了過去:"都頭!別說了!你就信我一回,這位少俠是唯一能救出兄弟們的人,你千萬不能冒犯了."

都頭啐了一口:"呸!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還是個小白臉,他有什麼本事?陳彪,你是不是斷了一臂失心瘋了!"

陳彪氣急:"哎呀!不是……"

花愷並沒有理會後面的爭吵,只是騎在馬上靜靜地看著遠處.

不過他們也很快想被扼住脖頸的鴨子,說不出話來了.

一陣馬蹄聲滾滾,數十騎人馬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一眼看去,約有二三十之數.


雖然兩邊人數相差並不大,但所有宋軍士卒臉上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只有那十幾個獨臂軍卒雖然絕望,卻還隱隱有一絲期盼地望向前面那一人一騎.

以他們之前經曆過的一幕來看,如果這人肯出手,那他們或許還有救.

雖然他們當時的十數步卒遠遠不能和眼前這數十契丹精騎相提並論,但當初看他出手也一樣是游刃有余,根本沒像盡了全力的樣子,哪怕全力施為下,敵不過這數十契丹精騎,但有他帶領,他們也一樣還有數十兄弟在,想殺出條血路應該不是不可能才對.

契丹騎兵眨眼就已臨近,帶著呼喝和狂笑.

看見一人一馬攔在逃跑宋兵之前的花愷,根本沒有詢問的意思,當下就有幾個契丹騎士張弓搭箭,向他射來幾道勁矢.

幾支箭矢並不能讓花愷神色稍動,右手在腰間一抹,長劍化出一朵劍花,叮叮幾聲,輕描淡寫般就將箭矢刺落.

對面契丹騎兵微微一驚,當中一個看似是頭領,面上只是一滯,便用契丹話怒罵了幾句,抬手一揮,所有騎士都張起勁弓.

花愷眉頭一皺,本來他因為誤殺了許多遼兵,此時再次見到遼人,並不想再下殺手,卻沒想這些遼人如此凶悍,一照面便是不死不休.

雖然因為之前的誤殺存了幾分愧疚,但他可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更何況區區幾分愧疚罷了,還不足以讓他對想殺自己的人留手.

人直接就從馬背上翻落,幾個閃動間便殺入了契丹騎士中.

騎士群中亮起一道道霜寒劍光,鮮血伴隨著一聲聲慘叫飆射.

另一面的宋兵臉上漸漸升起驚恐之色,夾雜著之前還沒消散的絕望,怪異之極,尤其是那位都頭,此時已經暗暗悔恨自己剛才的嘴賤.

二三十個契丹騎兵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解決,長劍一揮,甩落幾滴劍上沾染的血,回到馬背上.

陳彪最先從這場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殺中反應過來,又撲通一下趴到了花愷跟前:"謝少俠救命之恩!"

花愷眉頭一皺:"你這人還真是丟軍人的臉,動不動就下跪,宋軍的膝蓋都這麼軟麼?"

陳彪好像沒聽到一般,再次做起了磕頭蟲:"小的的確不配少俠相救,但安靖堡的兄弟不一樣,他們都是為保護浴血死戰不退的勇士,求少俠救求他們!"

"陳彪!你求他作甚?就算他有點本事,也不過能殺幾個游兵散勇,安靖堡可有數百精銳遼軍,他去了又能干什麼?"

陳彪額頭冒汗:"都頭別再說了!少俠,都頭並非有意冒犯少俠,他只是……"

"好了,我沒興趣知道一個逃兵的想法."

那都頭臉上怒氣一閃,花愷一個淡淡的眼光掃過:"別用你那低劣的激將法,小心弄巧成拙,還枉丟了性命."

說罷也不管他那難看的臉色:"你,還能騎馬的話就上馬帶路,若是沒有膽子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管這閑事."

陳彪一愣,隨即大喜:"謝少俠!"

說罷連滾帶爬地上了一匹契丹騎士留下的戰馬,他只剩一只手臂,連上馬都費了不小的勁.

花愷淡淡地掃了一眼,心里倒是對這個家伙有了些許改觀,原本以為他貪婪又怕死,一無是處,現在看來,貪婪怕死不錯,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這同袍之義還有點.

陳彪上馬後,對著其他宋兵揮手道:"兄弟們,上馬!我們回去救人!"

看著一個個往馬上爬的宋兵,花愷拍了拍額頭:"我說,你們想干什麼?都下來!"

陳彪一愣:"少俠……"

"行了,別廢話,這些戰馬可是我的戰利品,你們都給我看好了,還有那些契丹人身上的兵甲,全給我收集起來,和戰馬一起,給我送到安靖堡去."

開玩笑,這麼多東西花愷可舍不得浪費,等找個機會就收進空間里,也算一筆收獲.

陳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