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銅人現劫圖

唰!

花愷一下掠了過去,拿去銅人,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

這尊穴道銅人,這些日子他沒少研究.

除了那些他耳熟能詳的穴位,經絡外,還刻著至少數倍于此的經穴,全是他聞所未聞的.

對于這些經脈和穴道,他們暫時還無法證實是真是假,只能姑且稱之為隱脈,隱穴.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是讓他感覺莫名其妙的--銅人身上還遍布著許多"劫"字.

他和練霓裳絞盡腦汁都想不出這"劫"字到底有什麼意義.

但他因為剛剛修煉摧心掌,剛剛使摧心掌時,體內真氣運行的路線還清晰地印在腦中.

這一眼掃到銅人,腦中的運行路線就如一幅清晰的畫般,正好與銅人身人的穴位經絡一一對應.

對應到銅人上的這副摧心掌的"經穴圖",不僅經過了不少隱脈隱穴,經穴的始末兩端,正好就和其中一個"劫"字勾連.

"這到底是什麼?"

花愷喃喃道.

他忽然體內運勁,揮出一拳.

"砰"的一聲,打在一旁石壁上.

一大片花藤被炸得四處飛射,石壁上又有粉塵簌簌掉落,在壁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

如果細看,又會發現花藤掉口處各不相同,有的如被刀削般平整;有的脈絡干枯,如遭火炙;有的參差不平,像是被某種霸道剛猛的勁力從中炸開……

有剛猛,有陰柔,或剛中有柔,或柔中有剛,有橫直,有內縮,有外漲.

一拳之中,就蘊含七種不同的力道.

一旁的練霓裳被這動靜驚動,看了過來,眉頭不禁一皺.

"你發的什麼癔症,這花好端端的,怎的惹你了?"

她對這些龍爪血蘭很是喜愛,見花愷辣手摧花,心中很是不滿.

跟著看到石壁上留下的痕跡,她又咦了一聲:"這是你先前使過的拳法?叫什麼名字?"

花愷心不在焉地隨口道:"七傷拳."

"七傷拳?"

練霓裳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極為陌生的名字,不由皺眉,又是一門聞所未聞的功夫,偏生又如此玄奧高明.

"一拳之中,隱含七種力道,中者難抵,不愧七傷之名."

想起先前自己被這門拳法中隱含的七種迥異不同的力道,逼得有狼狽,她對這門拳法自然會關注.

因為她這一打岔,花愷也回過神來,聞言笑道:"那你便錯了,這'七傷’所指,可並非傷敵,而是傷己."

練霓裳奇道:"這又是什麼說法?"

"人身之中,有陰陽二氣,又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各自對應肺肝腎心脾,這拳法的關鍵之處,就在于這七者."

"這七者盡屬人身要害,脆弱之極,常人稍有不慎,傷了其中一者,都必要大病一場,嚴重的,還要害了性命.你也見識過這七傷拳力,這樣的拳力運行于這七處要害經穴脈絡,會是如何?"

練霓裳的武學造詣自然明白,接口道:"不死已是大幸."

"不錯."

花愷想了想,干脆將七傷拳的總訣說了出來.

"五行之氣調陰陽,損心傷肺催肝腸.藏離精失意恍惚,三焦齊逆兮魂魄飛揚."

"這便是七傷總訣,共分'損心’,'傷肺’,'摧肝腸’,'藏離’,'精失’,'意恍惚’七訣,其意實為警醒習練之人,此功一練七傷,七者皆傷,你說為什麼叫七傷拳?"

練霓裳驚奇道:"世間怎還有如此拳法?這豈非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這樣的拳法,就算極有威力,可以你武功,也未必看在眼中,你練它做甚?"


花愷搖頭:"那也不盡然,這拳法有個關竅,功力淺薄者修煉,自然是一練七傷,可功力深厚者習練,這門拳法便是強壯心脈髒腑的有益之法了."

練霓裳眉頭輕蹙,對花愷那一身數量繁多,稀奇古怪的功夫愈加好奇,只不過探究人武學,在江湖中甚是忌諱,她好奇之下發問,也沒想到花愷會這麼大方的將其中奧秘都說出來.

她卻不能再多問,接著剛才的問題道:"你剛才發的什麼臆症?"

"我在想這銅人."

花愷注意力又回到銅人上,他現在很確定這不會是巧合.

剛才下意識地使出另一門武功,就是為了驗證這一點.

不僅是七傷拳,他回想了自己所會的諸般武學,和銅人上的"劫"字一一印證.

雖然不是所有武功都能對應上一"劫",卻是大多數都是剛好應上.

諸如七傷拳,更是正好對上了七個劫字.

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你發現了什麼?"

練霓裳冰雪聰明,知道花愷此舉不會是無的之矢.

花愷拿著銅人,轉動著思緒,一邊將自己剛才的發現告訴了她.

"給我看看."

練霓裳接過花愷遞來的銅人,凝目細看了許久,和自己所學的武功一一印證.

才目露奇光道:"真是如此,這銅人究竟隱藏著什麼奧秘?這些劫字又指的是什麼?"

花愷搖頭,雖然仍然沒有摸索出其中奧秘,但他心中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困擾他多時的疑難,或許真的就著落在這銅人上.

若是能破解其中奧秘,也許他用不著再花費時間,煉出天眼,便能解決.

這一想,便不再理會練霓裳,開始坐在水潭邊上,抱著銅人苦思冥想.

練霓裳與他相處時日不短,知道他在武學一道上有些癡迷,往日練武時,就經常這樣發癡,甚至幾天幾夜不眠不休.

見狀,知道他應該是在參悟什麼,也不再打擾他,也就自顧去一旁練功.

這一想,就是幾天過去.

練霓裳從修煉中醒轉,睜眼一看,花愷依舊在潭邊冥思,眉頭便是一蹙.

往日他雖多有癡迷的時候,可還知道吃喝,也極愛乾淨,每日都要淨身兩次,比她這一個女子都要頻繁數倍.

可這一次卻是幾天幾天不吃不喝,臉上也長滿了胡茬,蓬頭垢面的,哪里還有昔日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心下頓時生起一絲火氣,起身走了幾步,長袖一揮,掀起一股水浪.

漫天的水花嘩啦啦落下,邊上的花愷頓時被濺了一身濕.

一道道水線從發絲上落下,花愷愣了一會兒,才大聲道:"你干什麼!"

"哈哈!"

練霓裳第一次見得他這麼狼狽的模樣,脆聲大笑,見花愷兩眼冒火,才勉強收住笑聲.

卻也沒有解釋什麼,反而拂袖冷斥:"你看看自己的模樣,再這樣下去,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走火入魔不可."

花愷愣了愣,旋即搖頭:"你不懂,快了,快了,我感覺我就要抓到了."

說著說著,他又快要放入茫然的狀態.

練霓裳一時氣急,剛想喝罵,卻忽然想到了什麼:"那兩本秘笈既被那位高人與這銅人珍而重之地放在一起,會不會三者間有什麼關聯?"

"關聯?"

花愷一愣,旋即雙目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