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峨嵋三根毛

"你還不走?留下來等死嗎?"

小魚兒迅速在鐵心蘭身上拍了幾掌,鐵心蘭腰一挺,便翻身站起,神情驚惶地看著一個方向.

十幾匹犍馬很快就到了眼前,將幾人圍了起來.

馬上的騎士是十幾個面相凶惡的大漢.

但奇怪的是,鐵心蘭雖然面色驚惶,小魚兒也沒再滿臉笑嘻嘻,但目光卻都不在這些人身上,似乎根本沒有見到這十幾個大漢一般.

迎面一個獨眼虯髯的大漢冷笑道:"姓鐵的,你可真是讓我們兄弟好找啊."

鐵心蘭卻是恍若不聞.

"姓鐵的,你裝什麼聾賣什麼傻!我問你,東西可在你身上!"

大漢怒聲喝道,同時手上馬鞭一甩,帶著尖銳的厲嘯抽了下來.

鐵心蘭總算收回目光,頭一偏就閃過了這一鞭,不屑道:"哼,狂吠什麼?你們以為我跑到這關外是怕了你們,要躲你們不成?東西是在我身上,不過你們不配動它."

大漢怒極而笑:"好大的口氣,以我李家兄弟的威名,誰敢說我們不配?"

"我說你不配,如何?"

一個冷冷的聲音,似乎從風中遠遠傳來,如陰風一般刮過場中之人.

"誰!?"

大漢驚怒,四處張望,卻根本發現不了到底是誰在說話.

"大……大哥……"

旁邊的十來個騎馬大漢,突然都一臉驚恐地看著他身後.

大漢疑惑下,回頭一看,頓時魂飛天外.

原來在他後面,有三個奇形怪狀,估且稱為人的東西,正輕飄飄地站在他騎的馬屁股上.

三個人站在他馬上,他完全沒察覺到已經讓人驚駭,更嚇人的是這三個人的長相.

一個看似只有五六歲的小孩子,但這"孩子"臉上已經長滿了"胡子",又白又細,不但臉上長著,眼睛,額角,手背,脖子……

凡是露在衣服外的地方,都生著一層細毛.

如果是這樣倒也罷了,五官扭曲,左眼高,右眼低,嘴巴幾乎歪到脖子上,鼻孔朝天,似乎用丑字來形容這人,都讓人覺得侮辱了"丑"這個字.

一個有著刺猬般的亂發,一張公雞似的尖嘴,嘴里有著鋸齒般的牙.

一個長得像只奇丑無比的猩猩,幾乎看不到脖子,腦袋幾乎是一個方形,也有著滿身的毛,只不過他的毛又黑又粗.

這三個人僅僅憑長相,就能把人嚇死.

不過讓鐵心蘭驚惶的卻不是他們的長相,而是他們的名頭和武功.

小魚兒也同樣心中驚駭,因為他剛才也見到這三人如鬼魅一般的輕功.


在十幾個大漢騎馬奔騰時,這三個人就一直綴在為首大漢的馬後,如影隨形,鬼魅一般飄飄蕩蕩.

這樣的輕功,他在惡人谷中,只從一個人身上見過樣的輕功,知道自己這邊兩人加起來,也不可能在武功上討得了好去.

所以他才會急急才讓那個"呆書生"離去,免得他在這里枉送性命.

那虯髯大漢被這鬼一樣的三人一嚇,頓時從馬上滾了下來.

一邊顫抖一邊牙齒打顫:"峨……峨嵋山上三根毛……!"

那個滿身白毛的侏儒陰惻惻道:"嘿嘿嘿,人鬼見了都難逃……怎麼,是不是見我們兄弟長得難看?這麼急著走?"

原本這李家兄弟其余十幾騎,人一動不動,馬卻已經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別的不說,這騎術倒也驚人.

一個大漢咽了口口水,強笑道:"前,前輩說笑了,既然三位前輩來了,我……我們兄弟不敢和前輩爭,姓鐵身上的東西,就歸前輩的了,我們兄弟就先走一步."

那公雞嘴冷笑道:"一見我們兄弟就走,還不是嫌我們難看?"

"不……不是!不,不敢!"

"既然不敢,為何還要走?"

白毛侏儒笑道:"二弟錯了,腿又不是他們的,是馬的,他們又沒動,只是馬動了."

公雞嘴道:"如此說來,是馬不聽話了?"

大漢頓時抓信了救命稻草一樣:"對對對,是馬,是馬!"

"既然馬不聽話,那就該死."

公雞嘴話音剛落,那長得像猩猩的已經飛身而出,眨眼到了一匹馬前,那過膝長臂輕輕一揮,那匹馬的頭便像西瓜一般,轟然暴開,血肉腦漿四濺.

這拳揮他,他又是一閃,又到了下一匹馬前,如是往複,十幾匹馬已經盡數變成了無頭馬.

這猩猩臉上,身上,已經全是紅白之物,末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

一個大漢猛然尖叫一聲,瘋了一般狂奔.

"還有不聽話的."

公雞嘴陰陰一笑,人影一晃,已經電射而至,整個人往大漢身上撞去,大漢便詭異地如一根面條般軟倒,顯然全身骨頭都被這一撞撞得粉碎.

"大哥,好菜給你留著!"

公雞嘴提著大漢面條般的身軀,往白毛侏儒這邊一扔.

白毛侏儒嘿嘿道:"嘿嘿嘿,剛出籠的饅頭來了."

說著輕輕探出一手,那大漢的身軀剛好越過眾人頭頂飛了過來,也不見阻礙,直接飛掠而過,摔在地上.

眾人再看時,他胸口已多了一個血洞,而那白毛侏儒的手上,有一顆血淋淋,尚在微微跳動的人心.

接下來的一幕,讓李家兄弟和鐵心蘭都面色灰白,嘎吱嘎吱的咀嚼聲,更是讓鐵心蘭直欲嘔吐.

不過她還是強撐著,臉色煞白道:"你是在向我未威?"


白毛侏儒狀似驚訝:"哎呀,看出來了,那就把東西拿出來吧."

"休想!"

"你胸口里也有饅頭,我可還沒吃飽呢."

他陰陰笑道:"不過你得留到最後,那就先從這……"

他目光掠過眾人,李家兄弟等大漢被他目光一掃,腿腳頓時一軟,再也站立不住.

"這幫廢物想來你也不在乎,嗯?這還有兩個小白臉呢?啊,這個小白臉很俊俏啊,我們兄弟最討厭小白臉,先從你開始吧."

他目光突然落到到草地上的花愷身上,臉上現出一絲陰毒.

"這不他的事,我們不認得他,他是一個呆書生,你先放他走,你要什麼,我勸勸她,讓她給你就是."

小魚兒見了這幾人的凶殘,生怕下一刻這呆書生就被人挖心掏肺吃了,心中一驚,急忙道.

"嘿嘿嘿,在意就好,那就更要留下了,小子不急,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花愷歎了口氣.

他想找邀月,沒想到迷路迷到了天邊,卻反而碰到了這個江小魚.

這不就是瞌睡碰了枕頭--作為邀月一手導演了二十年的兄弟相殘大戲,有作為主角之一的江小魚在手上,還怕邀月不自己找上門來?

看這少年長相,還有這古靈精怪的性子,他本已有幾分猜測,就跟了上來.

現在熊孩子親口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那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的誘餌跑了,更不可能讓他給人削了,原本打算裝瘋賣傻,跟著他就好,畢竟邀月沒准就在暗中觀察這小子,讓她發現自己,不定會有什麼變數.

而且還能看看戲,混水摸摸魚,現在看這模樣,怕是算盤落空了.

"小白臉,快過來."

這時,那白毛侏儒向花愷招手,臉上帶著自以為溫和,卻是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叫我啊?好啊."

小魚兒和鐵心蘭見這書生傻傻地笑著,然後真的站了起來,走向白毛侏儒.

他們雖然都是經曆過不少江湖險惡,終究是年紀幼小,本性也善良,還存著幾分純真良善,不忍因自己連累了無辜.

"別過去!"

兩人直接閃身擋在了他身前,全神提防著對面三個怪物.

"呵呵,小鬼."

小魚兒肩膀被人拍了一拍,卻不是他們提防的人,而是他身後的呆書生.

那個酸腐的書生聲音忽然變得很有磁性:

"你剛才讓我見識了你的七步陰風掌,投桃報李,現在,我也讓你見識一門掌法,好好看著……"

"它叫七斷七絕傷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