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約莫有半個小時，王夢才一臉疲憊地打開了門，一邊換鞋一邊嚷嚷說：“累死了！媽，飯好了沒有？我要馬上睡覺！” 秦姨看了旁邊的王小路一眼，忙走過去接過王夢胳膊上垮著的包包說：“早就好了，這不都在等你嗎？好，趕緊吃，吃完了去休息！” 王夢換好鞋幾下解開了衣服扣子，將上衣一脫，只留下個小背心，一抬頭看見王小路正看著自己，先是一怔，然後就快步走了過去，看著他好奇地問：“你怎麼在我家？” 王小路打量著王夢性感的身子和小背心上的凸凹，微微笑地說：“不歡迎？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所以就過來看看！快來吃吧，我可是已經讒很久了，從來沒有在家吃過早飯呢！” “誰說不歡迎了？只是……算了，快吃飯吧，餓壞了你我可賠不起！”王夢看了一眼旁邊的秦姨，很是不自然地說著就坐了下來。 “好了，開飯，今天人多熱不鬧，都多吃點！一會小路你就去上班，夢夢去睡覺，我也該出去買點菜了！”秦姨給三個人裝上稀飯，坐下來樂滋滋地說著。 三個人埋頭吃了起來，誰也不多說一句話。原本以為會很熱鬧，卻不想場面有些冷清。秦姨時不時地看上王小路和王夢幾眼，眼睛里有著太多的疑惑和不解。默默地吃完以後，秦姨忙站起來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沖兩個人說：“你們去說說話，我去洗碗！” 王夢看了王小路一眼，朝他使了個眼色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 王小路忙跟了上去，關上門一把將王夢摟在了懷里，問：“怎麼了？看你這樣子象是很不歡迎我來一樣！要不我現在就走？” “去你的，誰不歡迎你了？只是，只是你突然出現，我很不習慣！再說了，我媽會亂想的！我還沒把我們的事告訴她……今天早上我男朋友又去找我的麻煩了，我都想和他分手了，總這樣真折騰人！”王夢白了王小路一眼，溫順地爬在他肩膀上小聲說到。 “分就分了吧，我也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來往！我們的事情我已經跟你媽講了，她也同意我們來往，所以你不用擔心！”王小路撫摩著王夢的頭發說到。 王夢猛地從王小路懷里抬起了頭，瞪大眼睛問到：“什麼？她，她同意我們來往？那她……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王小路心里樂著，臉上卻沒有多大變化，小聲說：“也沒說什麼，就說她覺得我比那個小武更好！還有，還有就是願意和你一起嫁給我。我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的，只要你們兩個願意，多養一個我也沒意見！更何況你媽媽那麼年輕，看著就讓人喜歡！” 王夢愣愣地看著王小路，過了好一會才一把推開他，轉身撲到了床上。但只一會，她就又爬了起來，看著床上凌亂不堪的樣子，冷冷地問到：“你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就……你們已經上了床？就在我房間？王小路，你們真讓我失望！我不喜歡的男人可以分享，可我喜歡的男人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我是昨天晚上來的啊，可誰讓你昨天晚上上晚班！寶貝，你先冷靜一點，我想你比我更能理解你媽的意思，她也是為了能有個依*！難道你想讓她老了以後孤苦伶仃地過日子？來，我們坐下說！”王小路拉起王夢，連哄帶騙地說著，還真沒想到她有這麼大的脾氣。 “可這算什麼啊？讓別人知道了還不笑話死！而且你並不會娶我，這才是重點！你們，你們居然在我床上做那事，太無恥了！”王夢一把推開了王小路，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是不是昨天晚上小武來找她的時候遇上了你？我就在奇怪怎麼一大早的他就去醫院找我，原來是這樣！王小路，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王小路重新拉過王夢，拍打著她的肩膀說：“好寶貝，你先別生氣好嗎？你這一哭我就沒法子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昨晚小武根本就沒有見我，他找你可能是因為你媽拒絕了他！再說，你媽決絕他也是因為你不喜歡他啊。你想，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以你為主，要不是因為你她能守這麼多年的寡？她只是順著你的選擇為自己考慮一點，這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了，結婚還不就那麼一回事，咱不結這不也挺好的嗎？現在什麼都已經說開了，你和你媽商量一下，盡快把和小武的事情解決了，以後你們兩個的生活就有我負責照顧！” 王夢嗚嗚地抽噎了一會，擦著眼淚說：“我沒辦法接受這樣的關系！” “怎麼就沒辦法接受了？你和你媽不都和小武一起玩過的嗎？怎麼對他就行對我就不行了？難道你覺得我沒有小武對你好？你告訴我，是我床上不如他還是賺的錢不如他？”王小路一把抓住了王夢的肩膀，有些生氣地大聲嚷到。 “因為小武是我不愛的男人，玩玩有什麼？可你不一樣，我愛你，怎麼可以和老媽一起分享？你該不會是想我們兩個陪你一起上床吧？王小路，你好貪心，永遠都不知道滿足！”王夢也抬高了聲音，哭訴到。 王小路使勁地搖晃著王夢，大聲說：“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你不愛的男人可以和他玩為什麼對你愛的男人就這麼自私？我是貪心，可我也是為了對你們的將來好！” 王夢搖了搖頭，對王小路說：“我現在腦子里很亂，你先去忙好嗎？我好好想想！再說了，這事情我也要跟我媽商量商量……總之我覺得很心痛，真的！” “好吧，那你好好想想，要是真沒辦法接受就告訴我，別太勉強自己！我愛你，真的！好好休息，改天我再來看你！”王小路吻了吻王夢，站起來歎了口氣來開了門。 秦姨正站在門口聽著，見王小路走了出來，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不說話。 王小路拉秦姨坐到了沙發上，小聲說：“她這會正生氣呢，你先別去惹她，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有什麼事及時給我電話，我會對你們負責的！” “這孩子就是倔，放心，等她平靜下來我再開導開導，應該問題不大！都是我連累了她，這心里還真過意不去，可，可……算了，小路，你去上班吧，別遲到了！”秦姨拉著王小路的手說著，眉頭更皺緊了一些。 “放心吧，秦姨，沒事的！”王小路站起來呵呵一笑，湊過去說：“我床上那麼厲害，你說哪個女人能不喜歡呢？哈哈，你不是要去買菜的嗎？一起出去吧，我送你過去！” 秦姨怔了一下，在王小路胳膊上陷了一把，走進廚房拿上籃子說：“好，我就先去買菜，順道讓你送我一程。以後要是不想在外面吃就回來吃，家里的乾淨又有營養！” 王小路回頭沖王夢的房間叫了一聲，就跟秦姨一起出了門。車剛開出沒多一會，秦姨就盯著路旁叫到：“停一下，前面就是賣雞蛋的那個女的，好幾天才出來一次，我先去買點，等下次你過來好給你煮荷包蛋！” 王小路將車停到了一邊，跟著秦姨下去看那賣雞蛋的。 只見那女人蹲在馬路邊上，旁邊放兩個籃子，里面的雞蛋已經沒有多少。身子黑瘦不說，頭發也很是凌亂。見秦姨走了過去，忙抬起頭笑了下，聲音有些嘶啞地問：“來買蛋了？今天已經賣的差不多了，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 “哪能不過來，我可是老常客了！這不女婿過來，在家磨蹭的有些晚了，他就開車出來送我！”秦姨一邊說著，一邊挑揀著雞蛋，象是在炫耀，又象是無意在說。 賣雞蛋的女人轉頭沖王小路笑了下，略微一怔，就快速將頭轉了回來，小聲對秦姨說：“還是你命好，生了個好閨女，找這個好的女婿！我可就只是賣雞蛋的命了，娃娃也不爭氣！” 王小路愣愣地看著那賣雞蛋的女人，仿佛雕塑一般。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激動還是難受，總之那種味道讓他愣在了原處。那女人笑的樣子與他內心深處的那個模糊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雖然他們的年齡、身材、笑的樣子都很不一樣，但模模糊糊地還是有著很多相似。是她嗎？是她嗎？！內心的這個聲音一直問著自己，他卻也確定不下來是不是她。 時間就那樣一分分地過去，秦姨買好了雞蛋，站起來沖王小路說：“好了，你送我到菜市場就趕緊去上班，別遲到了！” 王小路沒有動，似乎沒有聽到秦姨說話的聲音，依舊看著正在整理雞蛋的女人。 “怎麼了？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秦姨輕輕碰了下王小路，也看了一眼女人。 女人聽到了秦姨的話，抬起頭來又沖王小路他們笑了笑，繼續整理著筐子里的雞蛋。 王小路回過了神，轉身打開車門，又多看了女人一眼，這才說：“沒什麼，剛才在想事情！秦姨，那女人經常來這里賣雞蛋嗎？看樣子很辛苦！” “兩三天來一次，她說她養了幾十只雞，只能隔天才有的賣。而且她賣的便宜，都是老客戶，來了一會幾能賣完……是很辛苦，她男人在街上補鞋，一個月也就幾百塊錢，兩個小孩一個在垃圾廠揀垃圾，一個還在上學。他們住在郊區，沒有戶口，只圈了塊山坡養雞過日子。當初那女人剛來的時候還很好看，有說有笑，這麼多年過去了，人也就漸漸變成了那樣。她也就大我三四歲，了看起來已經象是五十歲了！”秦姨嘮嘮叨叨地說著，沒有看王小路。 “那他們是從哪里來的？在城里日子過的這麼辛苦，還不如在家種地呢！”王小路緊跟著問到。 秦姨笑了下：“也是個苦命的人呢，前一個男人死了，窮的過不下去就跟現在的男人出來混。聽說她和前一個男人還有個男孩，現在差不多都有二十幾歲了……” 王小路只覺得腦袋有些發疼，沒有聽到後面秦姨在說什麼，一踩刹車兩個人的身子就同時朝前面撲了過去。他定了定神，沖秦姨說：“秦姨，這邊離菜市場不遠了吧？要不你先自己走過去，今天還有個會要開，我怎麼給忘記了！” “哦，不遠了，就在前面！那你快去吧，別耽擱了！路上小心點，有時間就過來……”秦姨提著雞蛋匆匆下了車，大聲叮囑著。 王小路沒心思聽秦姨把話說完就掉轉了車頭朝後面開去，那賣雞蛋的女人有可能是他媽！這麼多年了，他以為他已經忘記了她的樣子，可剛才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忽然就想起了她。她們兩個太象了，他一定要去問個清楚！雖然她當初拋棄了他，讓他在村里忍受了那麼多的痛苦，但她始終是他媽！他還記得在他四歲的時候，她給他做了一雙新鞋子。可他不小心第一天就給弄破了，他以為她會打他，可回去以後她只責怪了幾句，然後就又細心地縫補了起來。那年她走的時候他才八歲，早上醒來就不見她了。連著半年，他每天都早早起來要去村口等她。連別人告訴他她已經跟別的男人跑了他都不相信！可如果她著是他媽，為什麼剛才認不出自己來？ 王小路腦子里亂哄哄的，如果是他媽，他該怎麼辦？直接告訴她他是她兒子還是給她一筆錢？他真的很恨她，當年她在村里的那些風流事讓他一直抬不起頭來，可恨完了卻是無盡的思念，她也曾對他好過，可她為什麼就要拋棄他？！ 車子開到了剛才賣雞蛋的那地方，那個女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只這麼一會會，那片地空蕩蕩的，只留下些凌亂的腳步和發蔫的樹葉。 王小路看了好一會，輕輕歎了口氣，一踩油門朝前面駛去，她總會再次出現的，他一定要弄清楚，她是不是那個當初拋棄了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