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兩人的聲音,藍若水迅速回過神.
倒是沒想到,她這一晃神,竟然過了這麼久.
"太子,那仵作怎麼說?"高座上,皇上顯然已等著有些不耐煩.
太子恭敬道:"啟稟父皇,據仵作查驗,死者是被人用尖銳物體戳中心髒而亡,心髒乃身體的要害,物體若是迅速從心髒拔出,的確會暴斃."
藍若水心里一緊.
這個仵作說的沒錯,若是那發簪立即拔出,的確會暴斃.
可是,現場沒有人,又有誰知道這發簪有沒有立即拔出呢?
若是沒有拔出的情況,體內的異物會有止血作用,的確不會立即身亡.
那到底會不會有力氣將她推開,便是見仁見智了.
終究,是自己疏忽了.
這番理論,不用講出來,在座的這些可謂是本國的精英,也都想得到.
"藍若水,你還有什麼話說?"皇上不再多詢問,直接問道.
一絲略帶抱歉的目光,從一旁投射而來.
藍若水一愣,才意識到是來自于太子.
心里不由有些苦笑,這太子倒是仁心,其實,這怎麼能怪他呢?
轉過頭,向太子投去一個安撫的微笑.
視線相交,太子有些微愣,下意識的回以微笑.
然而,如此簡單的一幕,卻讓在座許多人都看紅了眼.
如今誰不知道,當朝有身份又年紀適合做太子妃的人選,只有三個人.
吏部尚書嫡女藍若水,翰林院大學士嫡女高茗,以及今日的死者林姝竹.
之所以一直未選定,是因為太子一直未明確表態,但如今這個場面……
若這女人不是凶手,那……
"皇上,臣女還有證據."
眾人正在想著,卻聽藍若水已經再次開口.
臉上,沒有絲毫慌亂,語氣平靜的似乎只是在講述什麼事.
只見她說完這句,便轉頭看向一旁的左丘黎,再次開口道:"總督大人,可以將你畫的圖展示一下嗎?"
左丘黎神色淡漠,只是將目光拋向拿著畫的侍女.
幫忙作畫的是他,這個女人感激的卻是太子,真是好!
不過,他左丘黎也從來不需要人感激,那是什麼東西?
世人對他,不是只有懼怕才對麼?
侍女很快心領神會,慢慢將畫在眾人面前展開.
藍若水挑眉,為什麼她覺得這位總督大人,眉眼間透著一絲不悅呢?
然而,還未來得及細想,看到眼前的畫時,卻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什麼亂七八糟的疑惑都煙消云散了.
這,這,這畫的到底是什麼玩意?
一根棍就當作尸體了?
她的確說過只需要輪廓,但這也太概括了吧?
這家伙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畫工真的如此靈魂?
眾人也是一臉憋笑,好好的凶案調查,忽然就變得這麼氣氛詭異起來.
藍若水嘴角微抽,努力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仔細認真嚴肅的盯著那副畫來確認.
好在,雖然相當抽象,但具體的位置卻沒有錯.
尤其是,她想要的最關鍵的東西,也已經展現出來了.
藍若水松了一口氣道:"皇上,如今假設我真的是凶手,我醒來時手握凶器,那就說明我在被推倒的一刹那,才將凶器拔出.而林小姐同時倒下並且立即死去.我這樣說,沒錯吧?"
皇上未置可否,但藍若水知道,這種沉默是代表了贊同.
再看周圍之人,沒有如之前般討論,面上的疑惑,也仿佛只是不解她為何要這樣說.
藍若水這才繼續道:"那皇上請仔細看,您不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血流方向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