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路十睜開眼,懵懂的看向一旁的左丘黎和藍若水.
左丘黎淡定道:"夢游了."
藍若水:……
"啊?"路十撓撓頭,"我怎麼一點兒也不記得?什麼時候睡著的呀……"
他怎麼覺得他前一刻的記憶,還是主子和藍姑娘擁抱呢?
左丘黎淡定挑眉:"我是你主子,還要盯著你什麼時候睡覺嗎?"
藍若水:……
這倒打一耙的功力.
以後可要小心了.
"不是不是,屬下不是這個意思."路十聞言趕緊擺擺手,顯然嚇得不輕.
藍若水嘴角微抽,同情的看向路十.
這個左丘黎真壞,就會欺負老實人.
"那你繼續睡吧,不要跟著我們."左丘黎說完,一把拉住藍若水便朝遠處走.
本來聽到左丘黎的前半句話,路十還想趕緊表忠心,主子不睡自己怎麼能睡?
然而,聽到這後半句,崩起的神經當即松了下來.
甚至還一臉欣慰的看向左丘黎,眼睛精光閃亮.
主子終于開竅了啊,真棒!
所以,特意擺了擺手道:"主子,你和藍姑娘放心去,我絕對不打擾."
然後,還立即起身飛遠,不知道躲到哪棵樹下,總之沒有了蹤跡.
藍若水:……
這傻小子,真好糊弄.
不過,這左丘黎想要糊弄她卻沒那麼容易,所以,藍若水轉頭看向左丘黎:"路十不是摔下懸崖失憶,對不對?"
左丘黎的腳步一頓,神情卻是嚴肅下來,對藍若水的話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只要知道,我是為了保護他便可."
藍若水一怔,不過,卻並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左丘黎一向思慮周全,若是做這樣的決定,想必是有他的打算.
而看路十的樣子,恢複記憶對于他來說,的確不一定是好事.
因為那記憶看起來,恐怕是他難以承受的.
只是前世本就是精神科醫生的她,此時對路十的狀況還是憂慮重重,所以,想了想還是道:"路十的情況很像選擇性失憶,也就是為了心理上的逃避,所以,若是日後再遇到刺激他的事,很難說他會不會再想起來."
左丘黎的眉頭緊蹙,本來挖墓之事已經聽從師傅的建議,沒有讓路十直接參與.
誰想到藍若水提起他外公之事,卻還是刺激到了他.
想到此,左丘黎認真道:"好,我知道了."
藍若水點點頭.
看得出來,路十並不是一般侍衛,既然左丘黎說要保護他,相信他一定會這麼做,至于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也並非是她所在意的事.
氣氛一瞬間的冷卻了下來,左丘黎望著那長長的坑不發一言.
那凝重的神情讓藍若水看得越發揪心,忍不住勸慰道:"左丘黎,我之所以將你外公的情形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既然他們當年是被人冤枉,而這殺他的人明顯與他有仇,那說不定找到這殺他的人,便能打開這案子的突破口.所以,你不要難過,這說不定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
左丘黎不由一怔.
他斷然沒有想到,藍若水竟然為他想了這麼多.
方才,他只是沉浸在外公被虐殺的憤恨中,並沒有沉下心來理清這其中的關系.
如今想到藍若水方才糾結的樣子,才明白是何故.
想來,她是怕自己痛苦卻又想幫助自己,才會那般欲言又止吧?
滾滾熱流在他這寒冷的心里流淌的異常熱烈.
左丘黎的眼中波光閃爍,只是一向不善于表達感情的他,嘴巴張了又張,也只吐出了兩個字:"多謝."
這是今日左丘黎第二次對她說感謝,藍若水倒有些不太習慣,所以擺擺手道:"不用謝我,當年的事距離現在已經太久,我也查不到什麼線索,只能根據傷口的形狀來大概判斷一下傷他的武器是什麼."
左丘黎的眉頭一皺:"難道不是普通的刀劍?"
"不是."藍若水搖搖頭,"比普通的劍要厚,而且還帶著弧度,很像是一柄彎刀."
彎刀……左丘黎的面色陰沉,因為他想不出朝中有誰是佩戴彎刀的.
眼見他眼底一片憂愁,藍若水趕緊道:"沒關系,我可以根據傷口的大小和方向,模擬出彎刀的形狀,那彎刀應該比較特殊,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
左丘黎的眼前一亮,帶著些不可思議的看向藍若水.
這個女人到底會多少東西?
真的幾乎是每一次都在刷新他的認知.
不過,她提供的這個線索當真讓他松了好大一口氣,那種無從下手的無力感,也在一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有些輕松的心情.
冥冥之中……這種他從不相信的詞,如今卻是那麼令他安慰.
眼見他神情變幻的看著自己,藍若水只覺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忍不住撇撇嘴道:"你在想什麼?這麼沉默."
"我在想,我終于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纏著你."左丘黎眉毛一揚,眼含笑意道.
藍若水一怔.
咦,這是要准備誇她的節奏嗎?
難不成是看自己這麼多的能力,終于對自己改觀了?
說實話,她還真想聽聽,自己在左丘黎嘴里的好是個什麼樣子呢?
所以,當即故作不懂道:"為什麼?"
簡直心機.
然而,左丘黎的一句話卻輕易擊碎她的玻璃心:"因為你傻."
傻乎乎的對人掏心掏肺,傻乎乎卻那麼善良.
藍若水:……
她果然不該對左丘里抱有什麼幻想.
當即轉身走向馬車:"送我回去."
身後,左丘黎笑著挑眉:"又鬧脾氣?"
什麼叫又……藍若水狠狠剜了他一眼.
白天那事能怪她嗎?
對這個家伙,真心是沒脾氣了.
停下腳步,藍若水瞪著他:"我不回去,難道要在這山里過夜?"
說實話,她這半個晚上,精神意念力的消耗實在是有點多,好不容易與左丘黎擁抱了一瞬,還沒等補充些能量,又在路十那兒消耗了更多.
這會被左丘黎懟,她根本不可能有接近他的心情!
所以,當下回去補眠才重要.
眼見她眼底的疲憊,左丘黎沉思一瞬,終是道:"去車里等我."
接著,很快將之後的事宜吩咐妥當,也隨後上了馬車.
然而,掀開車簾之時,卻是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