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沒見過這麼作弊



"雪人之事,是人與天斗,但昨日之事,是人與人斗,縱然失職之罪沒有那麼嚴重,但亦不能免.所以,侍衛路十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皇上的話音一落,左丘茗當即便急道:"父皇,重打五十大板,豈不是會要了一條命?"

左丘黎也眉頭緊皺:"父皇,若不是兒臣擅離職守,這決策就不該由路十下,所以這責罰兒臣願承擔."

"擅離職守,你也承認自己擅離職守了?"豈料,皇上忽然冷冷的看向他,"那擅離職守的處罰你不會不知道吧,你以為是一頓板子的事?"

左丘黎臉色一僵,還是道:"兒臣知道,擅離職守,撤銷所屬官職."

"沒錯!"皇上眯了眯眼,"所以你這個總督的位置……"

一旁藍若水頓時急了,不等皇上說完,便直接說道:"皇上,總督大人的使命是保護進香之人的安全,臣也是進香之人之一,那總督大人去救臣,怎能算是擅離職守呢?"

皇上的眼睛倏的一寒:"禦郡主,你這是在質疑朕?"

"臣不敢."藍若水趕緊低下頭,"但臣亦認為,總督大人所犯之過錯,實在罪不至撤職!且如今,凶手未捉拿歸案,那麼大戰在即,豈能斬將!"

藍若水據理力爭著.

既然皇上要上升到兩軍作戰的高度,那她也奉陪到底.

皇上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當朝除了黎王,無人可以統領虎威軍了嗎?"

藍若水頓時眉頭一皺,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這皇上分明是不自覺間將心里的擔憂說了出來.

眼神不由朝著左丘黎瞥了一下,然後,冷靜回道:"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個天下,除了您,誰都可以取代.臣的意思並非虎威軍無人可統領,而是擔心撤下總督大人,那歹人們會因此而得意囂張,由此豈不是反倒助長他們氣焰?還不如讓總督大人將功贖罪,抓到這群人才是重點."

左丘黎眉頭微挑,也不由掃了藍若水一眼,這個女人……真會審時度勢.

方才還擔心她會一時沖動而激怒皇上,如今看來是多慮了.

只見皇上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

甚至胸膛都挺直了幾分,終是道:"戴罪立功?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若是抓不到這行凶之人呢?"

"臣願協同總督大人一起查案,若無法將人抓出,皇上便可一並撤銷臣這禦郡主的封號."藍若水昂起頭,面色堅定.

"藍若水,你湊什麼熱鬧."一旁,左丘黎當即氣的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喝道.

藍若水眉毛一抬,小聲道:"你方才不也是."

卻聽案前,皇上又問道:"期限呢?"

藍若水一怔,轉頭看向左丘黎,目光中帶著詢問.

左丘黎無奈,只好想了想道:"不出一個月."

"給你們十天!"皇上卻是忽然開口.

金口玉言,亦是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左丘黎蹙了蹙眉,面色凝重.

距離第一場命案到現在,已經有十日的時間,然而卻並未發現什麼線索.

他並不能確保未來十日就一定能抓到.

身旁那幾位官員,這一次,面色終于和緩了起來.

甚至帶著怨恨的目光,幸災樂禍的望著他們.

十日,若是抓得到凶手,可以給他們女兒報仇.

若是抓不到,他們也陪著沒有好下場.


這交易,他們認可!

藍若水朝著周圍掃視一圈,率先道:"好,十日就十日."

左丘黎眉頭緊蹙,張了張口還要說什麼,卻聽皇上忽然起身道:"將路十拉出去行刑,其余人等散了吧,朕累了."

左丘茗一驚,她方才還以為皇上忘了這茬,或是有意饒過路十.

沒想到……

當即便要開口再次求饒,卻覺衣袖被猛地一拉,不由轉頭看去,只見路十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沒事."只有唇形沒有聲音,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擔憂.

但左丘茗卻看得出,那層擔憂是為她,而並非為他自己.

想要出口的話,終于還是咽下.

她也知道,今日所做之事已經有些過分,的確該見好就收了.

然而,一想到路十等下要被挨打,眼眶中便不由有晶瑩閃現.

案前,皇上深沉的看著這一切,目光冰冷而幽深.

或許,女兒的確不該長久留在宮中,是時候選駙馬了.

只是,作為女兒的左丘茗此時卻不知道這一切,只是跟隨著被侍衛帶下去的路十,目光充滿了擔憂.

"啪……"木板落下,打在路十身上,只一下,便讓他的身子疼的一抖.

雙手狠狠地握緊身子底下的木凳.

而手臂上的傷,因為手的過度用力而裂開,從袖子中滲出不少鮮血.

藍若水看的都很是于心不忍,不由難受的偏過頭去.

別說是一旁一直盯著的左丘茗,更是心上如火燒一般難受.

若不是怕事情鬧大又惹到皇上,她都恨不得自己沖過去,替他挨下.

終于……

"喂,你是和他有仇嗎?只是行刑而已,有必要這麼用力嗎?"左丘茗插著腰,凶的宛若一只母老虎.

正在用力打著的行刑官手一顫,嚇得打偏在板凳上.

剛要舉起板子再打,就見左丘茗繼續怒道:"你看你手上青筋都起來了,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對?"

那行刑官頓時一臉苦逼,拿著板子的手也隨即松了松.

和最受寵的公主作對,他是有多想不開.

左丘茗這才微微滿意,朝著旁邊看去.

那報數之人頓時身子一抖,移開目光繼續數道:"二十九,三十……"

"什麼三十?明明都五十了!"左丘茗忽然大吼,"你不會數數嗎?"

正在准備打第三十一板的行刑官手中一頓,糾結的看向報數官,這板子是打還是不打.

報數官也是一臉郁卒,見到作弊的,也沒見過這麼作弊的……

這可如何是好啊!

然而,還沒等他倆視線碰撞,思維交織,研究出到底要怎麼做,卻見左丘茗已經不顧一切的撲到路十的身上,大哭道:"終于打完了,路十,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