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九十章 李氏長安(下)

"娘子軍,好一個娘子軍!"張百仁看著手中情報,眼前似乎依稀回應著當年那位頭戴鬢角,五禽戲總是無法入門的少女.

當年的少女一聲長大了,可以獨領一軍,為其父分憂了.

"先生為何選擇李氏?"袁天罡不解.

"各路反賊,于百姓秋毫無犯者,唯有李氏一家!"張百仁搖了搖頭,眼中帶有一抹唏噓.

不得不說,李淵叫人找不出挑起毛筆的理由,治軍嚴謹,愛護百姓,張百仁想不出罷輟李淵的理由.

天下各路反賊無數,唯有李家一家可以入眼.

至于說李密與翟讓,若非張百仁在上面強勢彈壓,只怕瓦崗寨內部早就出現大問題了.

反正自己不能做皇帝,誰去做那個皇帝,對自己來說問題都不大.

涿郡的底子夠紮實,日後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即便是關起門來自己玩,也是沒什麼問題.

上百萬人口,怎麼玩都玩得轉.

長安終究是被李淵攻破了!

長安才是大隋的真正都城,如今都城被破,大隋真正氣數已盡.

巴陵校尉鄱陽董景珍,雷世猛,旅帥鄭文秀,許玄徹,萬瓚,徐德基,郭華,沔陽張繡等謀據郡叛隋,推景珍為主.董景珍曰:"吾素寒賤,不為眾所服.羅川令蕭銑,梁室之後,寬仁大度,請奉之以從眾望."乃遣使報蕭銑.

占據巴陵自立為王?

蕭銃自然不會推辭,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

巴陵在悄無聲息間已經改換了天地,成為了蕭家的一部分.

蕭家出手,在張百仁的預料之中,只是選了巴蜀這麼一塊地方,張百仁心中不由得犯嘀咕.

如今吞噬了老子精氣,張百仁道行不同往日,此時在看巴蜀卻是水深至極,蕭家居然選了這麼一塊地方,張百仁很想問問蕭皇後,你蕭家是不是眼瞎啊.

"麻煩!"張百仁搖了搖頭.

大營內

里面看著手中情報,露出了沉思之色.

在一邊翟讓不知何時來此,壓低嗓子道:"那柴孝和乃是柴家的人吧?大都督聽了柴紹的名字便不高興,我已經手書王世充,明日會配合你誅殺此瞭,為大都督出一口惡氣."

李密聞言苦笑,李秀甯與張百仁之間的事情,說不上說對誰錯,只能說造化弄人.不過柴家的人攙和到自家的大營,日後若大都督看到,追究起來,自己該如何是好?

壬寅

王世充夜渡洛水,紮營于黑石.

第二日分兵守營,自己領著精兵與李密戰于洛水.

立密兵大敗,柴孝和溺死.

柴孝和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張百仁若知道此地的事情,定然是哭笑不得,他雖然看著柴家的人膩味,但卻沒有小氣到這般程度.

長安城

甲辰,李淵彙聚眾將士,端坐于大營之中.


左右打量場中眾大將,聲音低沉道:"如今朝廷滅亡已成定局,全賴諸位之功."

說到這里,李淵頓了頓:"諸位莫要大意,朝廷不代表楊家!朝廷滅亡,不代表楊家滅亡.涿郡的那位坐觀天下,屯兵百萬,那才是最大的勢力,我等進入長安,還需約法三章."

李淵聲音嚴肅,他是實在不想再惹麻煩,如今李家已經得了大勢,而且還和楊家是表情,沒必要斬盡殺絕.

"我等攻城之後,毋得犯七廟及代王楊桐,宗室,違者夷三族!"李淵聲音嚴肅,眾將士俱都是面色凝重,知道李淵說的絕不是玩笑話.

第二日,命諸將攻城.

城中

骨儀苦笑

他倒是想里應外合,但越王楊桐不是傻子,這城中有王爺坐鎮,那個敢放肆?

城頭

陰世師低垂著腦袋,瞧著不斷戰死于身前的士兵,眼睛緩緩閉上,兩行血淚劃過,聲音嘶啞道:"李淵的祖墳就是在此地吧?"

一邊的骨儀聞言目光一閃,不動聲色道:"正是!"

"你我二人出手,挖了李淵的祖墳,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大隋之亡,縱使是傾盡三江五湖,也難以洗刷我心中的怒火,守不住長安,我對不住陛下!"陰世師轉身縱馬而去,骨儀見此略帶沉吟,立即追了過去.

祖墳,涉及到人的風水命脈運程,家族興衰,決不可出現任何大問題.

陰世師居然要挖李淵的祖墳,用以斬斷李家龍脈,當真是好狠辣的手段.

一日之間,下了長安.

代王在東宮,左右侍從各自奔散,唯侍讀姚思廉侍側.

"大隋亡了嗎?"代王聽著城外的喊殺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姚思廉苦笑:"陛下早有預料,這一日早晚會到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天下雖亂,但兵馬權卻皆盡在手,父皇為何不肯反擊,坐視大隋亡國!"代王聲音悲切,口中咳血.

"民心變了!陛下仁慈,不願再拖累百姓!"姚思廉歎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卻見大隊軍士殺機重重的闖了進來.

"唐公舉義兵,匡帝室,卿等毋得無禮!"姚思廉對著眾將士訓斥道.

之前有約法三章,眾將士不敢放肆,紛紛布立庭下.

卻見李淵親自到來,對著代王一拜:"臣李淵拜見代王,還請代王前往大興殿主持大統."

代王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見姚思廉扶著代王至順陽閣,痛哭流涕恭敬一拜.

說是主持大局,實則為軟禁.日後二人怕再無相見之日,生死難測.

"唉!"李淵立于城頭,看著身邊的李神通,壓低嗓子道:"破了洛陽,涿郡那邊可有反應?"

"愛民如子!"李神通低垂著腦袋道.

涿郡那邊就傳來了四個字,愛民如子!

"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不安之意感應傳來,我已經攻克了洛陽城,難道還有什麼危險在等著我嗎?"李淵低垂著眼眉,一雙眼睛中滿是驚疑不定.

李神通也是道:"是極!是極!小弟也是心血來潮,不安之意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