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望遙和望宇

望遙和望宇,自幼在一小村落的孤兒院長大,但這只到他們八、九歲為止。由這年紀開始,望遙有著深刻的記憶。

這個年紀的他們,因為是雙生子,長相一模一樣,老讓人分不清他們誰是望遙,誰是望宇,但他們性格的不同讓人很快就看出了。但是,當他們刻意扮演對方,又讓人分不出了,他們都滿好戲的。

「望宇,又出來買菜嗎?」菜市場其中一菜檔的大嬸道。

這天在菜市場,望遙代望宇去買晚餐,因為望宇玩心又起,想玩互換身分的遊戲。望宇此刻正與望那票朋友在玩耍,望宇是文武全才型的人,跟那些人玩不會有問題,而望遙這邊,因為這些大人們都很關照望宇,不必動手選,自然會給他好料,還附送不少東西呢,望宇從沒試過輕輕鬆鬆的踏出菜市場,此刻望遙手上也是許多大包小包的。

「貝大嬸,我想要大白菜。」望遙說出站在舖子前的目的,把手上的東西小心放到地上,再從褲袋拿出望宇的小錢包付錢。

「好,我每樣都挑了一堆最新鮮的給你呢,有沒有其他要的?」貝大嬸拿出預先袋好的大白菜給他。

「不了,謝謝大嬸,我拿不了這麼多呢。」他給她一個可愛迷人的笑容。

「望宇真是好孩子,我兒子有你一半就好了。」貝大嬸歎道。「他就只會跟你哥哥玩,你哥哥也真是不像話,至少該陪你,幫你拿一下東西啊!」

「真是對不起,我怕愈幫愈忙嘛,他說今天只是買菜,水果和醃製的食物,我才出來的。」望遙微笑。

「……」貝大嬸忽地僵住了。「你說……」

「呼~最後一檔啦,真是鬆了口氣!貝大嬸再見哩!」望遙伸了個懶腰,臨走時喃喃道:「果然呢~當望宇真是不輕鬆啦……」

望遙走後,冷風吹過貝大嬸的菜檔前。他不會報復吧?!

* * * * *

望遙和望宇離開孤兒院是三個月前的事,他們現在在一位大叔開的旅館借住,晚上為旅館清潔和招呼客人當作付租金,吃食費用由孤兒院支援他們。

「哥哥!」還沒回到旅館,望宇已跑向望遙,後面跟著孤兒院附屬學校的一堆玩伴。他接過望遙手中一部分東西。

望遙看向玩伴們,他趕人了。「喂,你們想怎樣?我們住的地方很細,滾蛋滾蛋,想塞爆我們家嘛?」

他們夾著抱怨聲走了。其中一名同樣八,九歲大的金髮男孩走前不禁放話:「望遙,明天你真的要來陪我們玩,不然跟你絕交啊!害重頭戲沒得上演!」

「絕交?說真的嗎?好啊!」望遙熱烈的說。

「哇!你好狠!」金髮男孩不走了,纏上望遙不放。

「哇!!放開我!」望遙放開手上的東西,在路上與金髮男孩糾纏起來。

望宇把菜全接過,微笑著往旅館走。今天也很多東西,可以分一些給館長大叔了。

望遙抽空叮嚀:「望宇,別弄太久,放好就出來了,我們去剪頭髮!要趕回來晚上工作呢!」

「是!」望宇笑應,心裡開始盤算怎樣阻止理髮師剪望遙腦後的頭髮。哥哥的頭髮這麼漂亮,剪了多讓人心痛啊!好不容易離開了孤兒院,沒了髮禁……

怎樣阻止好呢……

* * * * *

望遙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的弟弟有著奇怪癖好!

已不再疑惑為什麼沒一個理髮師肯剪掉他的頭髮,反正不是被收賣就是被威脅了。而望宇每提到他的頭髮,神情就有些奇怪,為什麼望宇不會覺得這樣很變態?


望宇什麼都好,好到令他感到愧疚,就是喜歡他留長髮,硬是不讓他剪這點不好!他自己留不是很好嗎?!而望宇居然給他一個令人吐血的回答!

「我喜歡短髮。」

他也喜歡好不好?!

偏偏……他就是抗拒不了,順著望宇的想法做。

望宇是他唯一的弟弟,他有想照顧望宇的想法很正常,偏偏他沒這個能力,這遺一的弟弟只慢他一點點出生,卻比他聰明、體貼、細心……反觀他,讀書不行、做人粗心大意、除了玩,沒什麼事能令他花心思的……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永遠追不上望宇的細心……

每個生活細節,都顯得望宇是多麼會照顧哥哥,例如:望遙有功課不會,打算丟在一邊不做了,他會把望遙抓回來,教望遙做完才放人;做飯、洗衣、打掃等等的家務,是望宇完全負責打理,望遙在試過差點把廚房燒掉,把房間中的一個大櫃子弄倒後,是不敢再碰家務了,望宇也不放心把家務交給望遙。

除此,連望遙的頭髮也是望宇在打理,而唯獨這事望遙覺得是理所當然的,這頭長髮是望宇不讓他剪,每每清洗都讓他幾乎抓狂,幾乎把浴室給拆了……洗澡當然是自己來,只有烘乾和平日梳理他才讓望宇碰。

每一天,望宇都很忙,除了家事,村中有什麼大小事,人們偶然會找找他,要他幫忙;而望遙,大概只有看小孩時派得上用場。

望宇能者多勞,望遙卻顯得游手好閒,村裡的人都為此對望遙有些微詞,由他們離開孤兒院到現在,有六年多了……

由於現在望遙有一頭漂亮的長髮,兄弟間有了明顯的區分,無法再玩互換身分的遊戲,不會再有人把他們錯認了,可是有時望遙還是會代望宇踏進菜市場。

今天望遙踏著疑惑的步伐,手拿菜單,踏進充斥著腥魚腥肉、生果蔬菜味的菜市場。

奇怪哩~館長先生找望宇幫忙換新桌椅,范先生找他幫忙弄個小櫃子,卜太太找他幫忙寫封信順便拿去寄,這些都忙完了,又沒人又找他幫,他今天忙什麼?

來到貝大嬸的菜檔,這一次,望遙依然是兩手大包小包的,他不禁呻吟,希望他們不要如此熱情。「貝大嬸,我只要半斤青菜就夠了,收回那多了的一斤半好嗎?」要發育中的少年老是承受這麼重的負荷,很不人道啊!!

「呿!那一斤半又多不了多少!今天要小蕃茄嗎?」貝大嬸拿出一盒看起來很新鮮美味的小蕃茄。

「這……可是我……」已拿著很多東西……望遙唾涎的看著貝大嬸手中的蕃茄。

「不要嗎?」貝大嬸作勢把蕃茄收起。

「我要!」他喊,誰叫他愛吃?會大包小包真不是沒道理的,大家送的都是他喜愛又需要的東西。

「貝大嬸再見哩。」他說,吃力地拿著大堆東西回家。

「呵呵呵,再見,小心回家啊。」貝大嬸被他剛才那樣子逗得很樂。

望遙是頑皮了些,可是直率單純的性子真是很好逗!

其實認識他們兄弟這麼多年,已沒人在乎望遙是否總讓望宇操勞了,因為他們就是這樣子才討人喜歡。

望宇的細心溫柔,望遙的粗心直率。

粗心的望遙永遠不會記得這個日子--他們兄弟倆的生日。

他們的十六歲生日到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