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大水

大夥兒在旅館留宿了一天,第二天早上,一部分人幫助望遙和望宇搬家,把必須的東西搬過去新居,其他人則回家去。

望遙和望宇買的房子位於這村子學校後面,隔了一條七尺闊的河流,屋子背後是樹林,因為這本是樵夫的家。由昨晚開始,天氣陰晴不定,一時下大雨,一時只是幼絲般的雨絲,一時沒有雨,就像現在。

「趁沒雨我們要快走了。」凝風說。

望遙背著自己的物品,抱著望宇送他的畫,心情複雜的隨大家走。老實說……光看那幅畫,他就很喜歡,但一想到望宇在背後所付出的……嗚,心情很複雜……

雨幾乎下了一整晚,使河流水位高漲,形成急流。來到河邊,凝風上前觀察了一下,河中似乎不斷把上流的東西沖下來,這時天空又開始下雨,而且雨勢大得頗快,河水的流速漸漸增加。

「望遙,怪不得樵夫會把房子半價賣給你們了……」凝風不禁道,看著河上那未被沖去的簡陋木板橋,可惜人走上去會很危險呢。

「這種大雨量很少有。」望遙回道。今天不是吉日呢。

望宇朝兩名正在靠近河邊的小學生道:「啊!停!不要接近河邊,很危險的!」

孩子們乖乖的要回望宇身邊,但其中一名小男孩卻被一顆石子滑倒,身子往後倒在河岸鬆散的沙石上。「哇--哇~~~」他立刻大哭起來。

水流速度忽地減緩了一下,望宇微笑的走去扶起那男孩。「走路要小心一點啊。」

「嗚……」小男孩抽抽泣泣。

望遙朝望宇說:「望宇,我們改天再搬家。」

「好,只好改天再看了。」望宇抱起男孩,河水流速這時忽地加劇,望宇腳下的土壤一鬆,被強烈的水流沖走。「糟了!啊--!」他立刻失去平衡,抱著男孩一起跌入急湍的河流中!

「望宇!」望遙驚喊,拋下手中的畫,立刻跑上前。

「啊--!」其他人驚呼。

「該死!」凝風低咒一聲,除了因為望宇和一名男孩掉了落急流,更因發現了上流似乎山洪暴發,大量沙石泥土隨著水流來勢洶洶的衝了下來。「其他人快走!」

望遙往水流的方向走,沒多久,看見望宇吃力的抓緊岸邊,把男孩推了上岸。「望宇!」

「啊……哥哥……啊!」望宇努力要抓緊岸邊上岸,但岸邊的泥土又鬆,他險些又被沖了去。「快帶他離開……」

望遙把男孩丟給凝風,朝望宇伸出手。「望宇,我拉你上來!」

「很危險的……」望宇擔心道。雖然比起望遙和凝風,他自己的情況更加危急。他努力試著伸出一隻手抓住望遙的手。

望宇好不容易握住望遙的手,這時河流流速又再加劇,望遙雙手用力的抓住望宇,身子努力往後退,免被衝力拉落河,望宇本來還抓住岸邊的另一隻手,被水流沖得鬆開了。「嗚……!」

「可惡!」望遙咬牙,他拉不到望宇上來,怎麼辦?!

「哥哥,」望宇喚,雖然雨勢愈來愈大,加上河流奔騰的聲音,使他們幾乎聽不到對方說話,但望遙看著他,他知道哥哥聽到的。

望宇在懷中掏出望遙昨晚送他的生日禮物,禮物紙已拆掉,剩下透明的膠袋把內裡的東西好好包著,那是羽翼掛飾,一雙雪白的羽翼有手掌般大,中間垂著一條繩子,末端繫著幾顆珠串和一條粉藍的羽毛,可以掛在房間,也可以扣在袋子。望宇續道:「你知道嗎?看了這個禮物,我差點說不出話來,覺得哥哥你很厲害啊……只要是哥哥送的,我都很喜歡,可是想不到,哥哥你會送我心中所愛的東西呢,我很喜歡雪白的羽翼,很漂亮,就像看到天使一樣,哥哥……如果我死了,這漂亮的羽翼,會不會長在我背上?」

望遙惱道:「不要笑著跟我說這種話!你想長翅膀,一百年後再說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