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我要當惡魔

在一個多月前,魯斯奇如常的接獲靈界入口的工作,去到靈界入口。當了五百年天使,他已經很習慣這些工作了,與他拍檔的是沒有名字的高級魔。始終當過人,怎會沒名字?魯斯奇只好當這是他的禁忌,不多問。

他在虛空的靈界入口打開一個洞口,看看工作的對象,準備準時的引導他們進入靈界。這個洞可以看到最近的過去或未來。在等待的時候,他看到了望遙……

望宇被河流大水沖去後,村中的壯丁立刻到下游尋找,下游有瀑布,大家都不抱太大期望。望遙在人們阻止下留在村中,但再沒留在旅館,倉促的搬到望宇花心思佈置好的家。

屋子和花園經雨水洗禮後還是很漂亮,屋內外都充滿生氣,唯一沒生氣的,只有剩下唯一的屋主--望遙。他不與人分享,沒讓任何人進入他和望宇的家,獨自等著……

魯斯奇不清楚是什麼事,但光看望遙這樣子,心裡就感到難受。時間到了,這事暫擱,之前看到一位被猛烈河水沖走的男生,是時候下去了。不一會兒,他與高級魔把新亡靈引領了上來,看看亡靈的臉,魯斯奇感到好生面熟。趁亡靈未適應,他們用手掌大的晶體查閱亡靈的資料。在亡靈適應了張開眼,他們已查閱完面對亡靈。

「你好,我是天使魯斯奇。」他一臉親切的笑。這孩子當定天使了~

「你好,我是望宇。」望宇禮貌的笑應。

高級魔也打招呼,同時說出重點。「你好,我是惡魔。你已經因被河流沖下瀑布,重傷淹死了。你決定當天使還是惡魔,當然,也可以有其他選擇。」

「當天使!」望宇興奮的應,魯斯奇立刻很高興的歡迎他加入。

惡魔受不了的別開臉。死了很高興嗎?!

「可是……」望宇遺憾的說:「我還沒帶哥哥看那小屋,也沒能和他一起住了。」

「望宇……」

「我可以看看哥哥現在怎樣嗎?我很擔心他。」

一會兒後,魯斯奇讓他看看望遙,那時望遙還昏睡中沒醒,望宇不清楚是什麼事,了了心事就跟魯斯奇走了。

原來他們是兄弟,魯斯奇想。把望宇送到天堂成為見習級的初級天使,交給高級天使說明靈界和天堂的事,魯斯奇回到靈界入口繼續工作,他擔心望遙,於是又打開洞口看望遙。其實怎樣擔心也沒用,這個洞口能清楚看到的,只有將死之人……

等待望宇的日子中,望遙根本是不吃不喝不睡,活潑的臉剩下死氣沈沈,像活死人似的待在那屋子裡,任誰看了都心底發酸。村子裡也跟著籠罩了一種悲哀的氣氛。

過了一星期,由於望遙本就不是有耐性的人,他離開小屋,越過河上那木板橋,走進村中,想看他們找到望宇沒。一路上,人出奇的少,而且走同一個方向,他跟著他們走。

來到村中的大空地,所有人正在圍觀,個個人的表情都像有人死了似的哀傷。由於眾人圍著,因此他看不到中間有什麼。

「讓開。」望遙低啞的說。之前大叫過就幾乎沒說過話,加上不吃不喝,聲音沒了以往的清朗。

旁人驚訝的看向他。「望遙?!」

「讓開!」望遙瞪眼,他們驚恐的讓開一條路。

他順利無阻的上前,看到中央的一大堆木頭上蓋了一塊白布,顯然在木頭上白布下的,是人般大的東西,並準備火化。幾乎全村人都在,獨獨不告訴他,不用想,也知白布下的是誰了。

「望遙……」凝風不安的上前。「這……我們擔心你……」

望遙環視眾人,但他蒼白的臉,沒焦點的眼神似是沒有看到他們。他道:「是嗎?大家喜歡的望宇死了,是沒用的望遙害死的……」

「你在胡說什麼?!」凝風激動的抓住他。「不許胡思亂想!」


望遙推開他離開,不打算看白布下的屍首。

凝風慌亂的緊抓住他。「望遙,不許走……不可以……」

「幹嗎一副我會一去不回的樣子?」望遙笑道,但笑意不達眼睛。

「啊--嗚!」

望遙手臂一揮,粗魯的把凝風推倒地上。「不要跟著我。」

「望……」凝風想起身再次抓住望遙,但一對上望遙的眼睛--他被嚇住了,動彈不得的任由望遙離開……

望遙的眼神,在靈界入口的魯斯奇也看見了。「下一位亡魂,就是他嗎?」

無名高級魔答:「是他沒錯。」

魯斯奇把身子俯向洞口,高級魔抓住他。「斯奇,時間還未到。」

「我知道。」魯斯奇拉開他的手,進入洞口,直接落到望遙所在的地方。

這時,望遙正毫不猶豫的走進把望宇沖走的河流中,河水淹到他腹部,他朝下游瀑布的方向走。魯斯奇在他身後跟著,高級魔也跟了下來。

自殺……

「前輩……我們……早一點,收他的魂好不好?」他是自殺……

「斯奇,你在發抖。」高級魔看著魯斯奇,斯奇不語,他歎了一聲,道:「我沒這種能力,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死神』吧。」

* * * * *

「望遙。」魯斯奇憂傷的輕喚。他們已回到靈界入口。

原來死這麼簡單的,水才淹過他的頭,才開始覺得辛苦,然後就沒有感覺了,他真的死了嗎?望遙面向斯奇,卻似是沒看到,沒聽到。

換高級魔在他面前,高級魔如常的工事公辦道:「望遙先生,我是惡魔,」聽到惡魔兩字,望遙雙眼開始回復焦距。「你由於自己走進河裡,在完全不掙紮下,死因是投河自殺。你選擇當天使還是惡魔?由於你自殺,這一次只有這兩個選擇,另外補充,自殺者當天使是非常難升級的,不過由於你的生命被死神提早結束,因此你其實沒有自殺這條罪,也有天使和惡魔以外的選擇。」

「我要當惡魔!」望遙既熱切又認真的抓住高級魔的肩膀。「我要當惡魔!」

「好好!我現在就帶你去地獄,你冷靜點。」高級魔拉開他的手道。

魯斯奇拉住望遙的手,急道:「望遙先生,你再考慮一下,你弟弟在……啊!」

望遙揮開他,專注的看著高級魔。

「望遙……」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