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臧鑫點了點頭,從原恩震天臉上,他看出了一些不得已的苦衷.
原恩震天帶著三人向旁邊走出幾步,一層能夠阻擋聲音的光幕將四人籠罩在內.
原恩震天看了唐舞麟一眼,道:"我們坐著說吧."他這顯然是在體恤唐舞麟這個受到重創者.
四人原地坐下,原恩夜輝就坐在唐舞麟身邊,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爺爺,雙目微合.
原恩震天的目光則是在看著她.
"原恩,你恨我是不是?"他淡淡地說道.
原恩夜輝猛的抬起頭來,她的情緒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動起來,"我不該恨你嗎?你逼死我媽媽,廢掉我爸爸.難道我不該恨你嗎?"
聽了原恩夜輝這句話,唐舞麟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雖然猜到了這祖孫二人之間有矛盾,卻也沒想到矛盾竟然深到了如此程度.而且,虎毒不食子啊!這位極限斗羅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傷害,這實在是難以想象.
原恩震天淡淡的道:"你母親是自殺的,你父親確實是我廢掉的.但是,你可知道其中內情?"
原恩夜輝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內情?什麼內情?不就是因為我母親原本是邪魂師麼?可是,她本性善良,她和爸爸在一起之後,就再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以前也沒有做過.她是好人,你為什麼非要逼死她,如果不是你,我媽媽會自殺嗎?我從小就變成了一個沒媽的孩子.我永遠也忘不了七歲那年,看到你冷漠面對爸爸苦苦哀求時候的樣子,從那時候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爺爺,你是我的仇人!"
原恩震天眼中光芒一閃,一抹深邃的苦澀閃過.
"是啊!我是你的殺母仇人,你要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那時候的你還小,無論那時候告訴你什麼,你也不會接受母親離開這件事的.你的性格很像你父親,外剛內柔,但外面的強硬卻又有些過剛則易折."
"現在的你已經長大了,和當年不一樣了,有些事情你也可以知道了.無論你多麼恨我,如果回到當初,我也依舊還會那麼做.如果你想要知道當初的真像,就不要沖動."
唐舞麟拉住原恩夜輝的手臂,原恩夜輝用力的喘息幾聲,"真像?真像還不是你們這些活著的人編造的?"
原恩震天淡淡的道:"老夫這一生,從沒有說過一句謊言,也不屑于說什麼謊言."
多情斗羅向原恩夜輝比出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轉向原恩震天道:"冕下請講."
原恩震天沉聲道:"這件事要從當年原恩的父親說起.我早年癡迷于修煉,將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修煉之中.幾乎到過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就是為了尋找更是和修煉的地方.二十八歲有成,跨入封號斗羅層次,三十五歲超級斗羅,四十七歲,突破極限.整個過程在魂師的世界中也算是順風順水了."
他這句話說得簡單,但聽在同樣身為極限斗羅的多情斗羅耳中卻不同了.幾十年的時間修煉到極限斗羅,這其中付出的艱辛,只有達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才真正清楚.
二十多歲的封號斗羅,永遠都可以用天之驕子來形容.
唐舞麟也是二十多歲的封號斗羅,但他有多少奇遇?先不說別的,金龍王血脈就是促成他能夠達到如此程度最重要的原因,更何況還有與古月娜合體的那次巨大突破,也有服用天材地寶後的提升等等.他也是修煉了十多年之後,才能突破到現在這種程度的.
二十八歲封號斗羅不算最強,可三十五歲超級斗羅就已經是很恐怖了,更何況,僅僅又過了十幾年,他就成就極限斗羅.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沒有走任何彎路就達到了這個層次.
"達到極限之後,我才感覺到來自這個世界的壓力,開始感悟法則,並且尋求對法則的突破.但是,奈何為人就必然會受到社會的約束,來自于家族的壓力,令我不得不選擇尋找伴侶.五十歲那年,我有了妻子.隔年,生下了我的大兒子原恩天宕,也就是原恩夜輝的父親."
說到這里的時候,原恩震天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了.
"直到有了天宕,我才驚訝的發現,原來親情是這麼美妙的一件事情.家這個概念才開始在我心中放大.天宕從小就展現出了遠超同齡人的聰慧,而且又肯努力,十分乖巧.唯一的缺點,可能也就是感情有些脆弱了.但當時的我認為,這些都是能夠通過後天努力來改善的."
"天宕一天天長大,和我們預料的一樣,六歲那年,已經打下修煉基礎的他,武魂覺醒乃是家族傳承的泰坦巨猿,並且是先天滿魂力."
"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當時的我就已經暗自決定,要將他當成我的繼承人培養.因為那時候的我已經是極限斗羅,在有了後代之後,上一代的老族長就將族長位置傳給了我."
"我努力培養天宕,天宕也沒有讓我失望,他修煉的很刻苦,甚至比我當初提升的速度還要更快.在他十二歲那年,就已經修煉到四環境界了.二十歲,魂斗羅.這個修煉速度,已經超過了我.按照當時的計算,預計他在二十五歲左右,就能達到封號斗羅層次."
"擁有魂斗羅級別的修為,意味著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為了讓他更好的感悟這個世界,我決定讓他外出曆練,感悟天地.每一位魂師都有屬于自己的路.沒有人能完全重複別人的路.我希望他在晉升為封號斗羅之前,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那條路.那將對他未來提升到我這個層次大有幫助."
"天宕開始外出闖蕩,我給他定下了三年的時間,三年後返回家族,閉關沖刺.二十五歲之前,晉升封號斗羅.只要他突破封號斗羅成功,我就可以正式向家族宣布,他會是我未來的繼承人了."
"在天宕之後,我也又有了幾個孩子,但和他相比,後面的這幾個孩子無論是天賦,性情方面都有所差距.要麼天賦不夠,要麼不如他沉穩.那時候的天宕,是我們泰坦家族最大的希望.我突破的比較早,我相信自己能夠等到他突破極限的時候.到時候,一門兩位極限斗羅,我們泰坦家族無論面對什麼,都足以應對了."
泰坦家族!這個家族確實是隱世存在的,連多情斗羅臧鑫都沒有聽說過,更別說唐舞麟了.
"可你最後卻親手廢了他,廢了我父親!"原恩夜輝忍不住插言道.
原恩震天閉上雙眼,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如果有的選擇,你認為我願意這麼做嗎?在兒子的生命和實力面前,我只能選擇一樣."
原恩夜輝愣了一下,這樣的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原恩震天歎息一聲,"在天宕離家的時候,我還對他說過,如果在游曆過程中碰到心儀的女孩子,可以帶回家來,給我們看看.不用因為修煉就放棄成家.不用像我當初那樣."
"一年半之後,他回來了,而且也真的帶了一個女孩子回來.不得不說,他很有眼光,這個女孩子相貌很美,有著一頭紅色長發,甚至連修為都相當不弱,她的名字叫夜輝.也就是你的媽媽."
聽原恩震天提起自己的母親,原恩夜輝頓時安靜了下來.而唐舞麟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的名字同時來源于父母,父親的姓氏,母親的名字.
原恩震天繼續道:"夜輝性情溫婉,而且他們也是真心相愛的.天宕雖然只是離開了一年半,但回來的時候,修為已經提升到了八十四級,並沒有因為有了女人而降低修煉速度.這一切都讓我很滿意.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