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街!
看著石碑上,這三個蒼勁大字,王皓嘴角之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現在正值午後,太陽這個小婊砸毒辣辣的.因此,整個古玩街,看著有些冷清.偶爾有兩三個擺地攤的,也沒什麼生意上門.
街道兩旁則是古香古色的古玩店和玉器店,面積雖然不大,不過裝飾的卻很是古雅.讓人有一種置身于古代畫廊,賞心悅目的感覺.
就在王皓尋思著,先去哪家店面時,一個神色匆匆的身影,朝一家名叫月軒坊的古玩店跑了過去.
這是一位年過五旬的老大爺,頭發花白,穿著破舊.他懷里抱著一個長長的包裹,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好像是報了一個十世單傳的嬰孩一般.
進入古玩店,他探出腦袋,遲疑的問道:"老板,收字畫嗎?"
古玩店老板見來人衣著破舊,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沒好氣的問道:"當然收了,你眼睛瞎啊,沒看到我門口寫的那幾個大字嘛!"
無緣無故被責罵一頓,老大爺也不動怒,甚至還露出一臉憨厚笑容,道:"老板,真是對不起,我沒注意."
"老板,你看看我這幅字畫能值多少錢?"
說話時,他就從身後長長的包裹里,取出一副畫卷,小心翼翼的展開在櫃台之上.
畫卷展開,長約120厘米,寬約40里面.是一副山水墨圖.畫風頗古,行筆瀟灑飄逸,筆墨橫姿,猶如行云流水,布局疏朗,風格俊逸清秀.
在古畫的右下角,還有一個篆體書寫的印鑒.不過,可能是因為保存不善的緣故,有些模糊不清.
古玩店老板打了個哈欠,隨手取出櫃台上的放大鏡,仔細看了起來.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看了三遍.然後,又瞪大眼睛,盯著落款印章,細細揣摩起來,眉頭時而微蹙,時而舒展,表情陰晴不定.
"老板,怎麼樣,這幅畫能值多少錢?"老伯搓著手,焦急的問道.
古玩店老板隨手將放大鏡放到一旁,毫無興趣的說道:"畫卷落款雖然是徐青藤,不過觀這畫卷的畫風,定然是後人臨摹所成.而且,臨摹的很是粗糙.這樣的字畫,就這條古玩街上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沒什麼收藏價值!"
"這,這,怎麼可能是假的呢,這可是當年在京城做大官的人,送給我爺爺的.老板,你是不是看錯了,再仔細看一下吧?"老伯一愣,有些不相信老板的話,不過,說到最後時,他的語氣也明顯顫抖起來.
古玩店老板笑了笑,道:"老哥,我祖傳三代,都在古玩街玩這些玩意,怎麼可能會看錯?"
"我看你這麼大年紀跑來,也不容易.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個辛苦費,兩百塊錢,怎麼樣?"
說完,古玩店老板,就用賊溜溜的眼眸,開始打量起老伯的表情變化.
這幅畫雖然不太可能是徐青藤真跡,不過其畫功深厚,也很有收藏價值.而且若是能碰到一個附庸風雅的暴發戶,說不定還能賣出個天價.
只不過,古玩界的水有點深.他又見這老伯憨厚老實,一看就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就打算以最低的價格,將其收購.
兩百塊錢,顯然遠遠低于老伯的心理預期.
他用瘦骨嶙峋的手,抹了一把眼淚:"老板,我兒子出車禍了,急需用錢做手術,你看能不能多給一點?"
古玩店老板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道:"我這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慈善機構.這樣吧,我在給你加5塊錢,也算是支援你兒子的手術費了!"
"這,這……"老伯表情沮喪,猶豫不決.
不等老大爺說完,古玩店老板就很是不客氣的打斷道:"別磨磨唧唧的了,你要是賣就賣.不想賣的話,就去其他家再看看.也就是我心善,看你一把年紀,大老遠跑來不容易,這才給你一點辛苦錢.要是換做其他人,拿這畫擦屁股,都嫌硬!"
就在老大爺橫下心,准備賣掉這幅字畫時,一道挺拔的身影,突然走了過來.
"老伯,你兒子還差多少手術費?"
老伯抬頭看了開人一眼,戰戰兢兢的伸出手來,道:"還差五千!"
挺拔身影的主人,自然就是王皓.
他剛才一直都在旁邊看著,不忍老伯被坑,這才果斷站了出來.
"老伯,這樣吧.我看上這幅畫了,五千塊錢,賣給我吧!"
聽到王皓的話,古玩店老板和老伯,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老伯感動的濁淚橫流,就差給王皓磕頭了.千恩萬謝後,這才拿著五千塊錢,急匆匆的朝醫院趕.
在古玩店老板眼里,這樣的字畫,雖然有幾分收藏價值,可如果不遇到那樣喜歡附庸風雅的暴發戶,最多也就能賣個幾千塊錢而已.
想到這里,他就又賊眉鼠眼的打量起了王皓.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這家伙都不像是懂古董字畫的樣子.一看,就是傳說中,那種喜歡附庸風雅的拆遷暴發戶.
當下,古玩店老板就很是熱情的說道:"小兄弟,你也懂字畫?還真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就有這等高雅的愛好.不像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不是上網打游戲,就是泡妞把妹."
"不瞞你說,前幾天那孽子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還來問我要打胎錢.哎,真是家門不幸,他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能耐,我還能這般熬煎……"
店老板深諳生意之道,尤其是古玩界的生意,成與不成,全看你會不會忽悠?
畢竟,在這一行,沒有所謂的假貨.只看你眼光夠不夠毒,識不識貨?
王皓是什麼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店老板這些花花腸子.
不過,他也沒有說破,只是訕訕一笑,道:"老板,其實,對這些古董字畫,我也只是懂個皮毛而已.今天之所以來這里,主要是家里老人過大壽.你也知道,老一輩人嘛,就喜歡這些玩意!"
店老板趕緊點頭附和,不惜口水,將自己肚子里贊美年輕人的詞,全都用在了王皓身上.
此時的他,更加確定年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傳說中的拆遷暴發戶.說不定一通猛誇,這生意就成了.
"小兄弟,我這店里,有不少名家真跡,什麼顧愷之,王羲之,王維,李白全都有,你要不要進來挑上兩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