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被選中的他們

商隊出發後的當天晚上,逸月在所有跟修復氣候塔相關的人士去休息前把所有人集合到會議廳,稍為說一下今後的行程。

「關於托布利亞復國,我們會直接到當地進行,」逸月坐在主席位說,他的兩邊分別坐著小歌和賽真凡。「真正的目的是喚回風公主.風精王悠妮,她是稀有的國家守護精靈,在與人類結緣後,獲得了一個被人民擁戴的身份,因為悠妮這名字成為了守護精靈。」守護精靈因為有堅決要守護的事物,要她成為契約精靈難度非常高,也因此她一直都不在。「她在托布利亞滅國後就不見了,要復原這片大陸,絕對少不了她,托布利亞絕對要復國。小歌,是我們出場的時候呢!」

「是!」小歌精神奕奕地應。

「這趟出門後,我們會在所有事結束後才回來,響,你繼續日常的學習吧,想幫忙也可以,但不可以勉強自己,工作上大臣們已經很熟練,遲些真凡也會透過他的魔法盡可能地處理一些工作。我們會照顧好小歌的,覺得寂寞就趁現在未繼位,多點去見父母吧。」

小歌旁邊的響認真地應道:「我會專心學習,在不妨礙大家的情況下進行見習。」然後看著小歌微笑道:「現在沒有真凡大人的課,我會每天都去見父王母後的。」

逸月擔心所有人出門後響會不安,決定離開前讓響多學一些,於是課程基本上排滿響的每一天,之前就說好了小歌出門後就換他去陪父母。

逸月摸著小歌頭頂說:「其實你們也不需要太掛心,小泉說她給了你們她的結晶,你們也一直在用。」

「嗯。」他們點頭,不管人在哪裡都可以聯絡呢。

「伊塞斯,你們和祭司們一樣現在是自由行動,不過在悠妮回來前,大陸的環境還是有點惡劣,要確實報備行蹤。」

「沒問題!陛下剛才批准了我們來城堡住,我們決定暫時就一直陪響王子,而且王子的課也很適合日陽殿下。」伊塞斯說完看著身邊的日陽說:「殿下,你這樣臭著臉很失禮!」

「又不是我想的!」日陽瞪著真凡說:「這些字什麼時候才消失喔!」「我在打鬼主意」這幾隻字依然在他額頭上。

這副樣子他才不想出門!

真凡說:「跟我說也沒用,又不是我施法的。接下來關於我們離開的日期,由於晚飯前已經跟奇爾蜜利斯聯絡過,沒什麼事明天中午去跟前國王吃個飯就出發吧。」

「安夏你們明天沒問題吧?」逸月朝安夏問。

「沒問題,我們提早準備了。」

柯爾克斯說:「我只是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而已,這樣就好了嗎?」

「嗯,我也是長途跋涉來的,旅行用品我也很充足。」安夏看向小歌。「公主的東西前國王他們說由他們準備。」

「那明天吃完早餐就出發。」真凡看向精神有些委靡不振的希頓和梅爾菲又道:「你們也是,把房間收拾乾淨,因為你們離開後就不能再回來了。」

他們因為昨天吃了毒菇以及內臟有毒的魚,昨晚到今天黃昏都在為自己到森林找草藥以及製作解毒藥。

希頓大驚地問:「不能回來?」


他們一副快世界末日的樣子,本以為自己努力解毒後可以休息一下的。霍德兩星期後才來接他們,真凡這樣說他們就知道絕非好事了。

昨天的測驗他們已經因為中了自己的奪命陷阱被霍德臭罵了,然後霍德明知他們的食材有毒還叫他們煮來吃,最後賽真凡命令他們自己去森林採藥和製藥,說中毒是個好的學習體驗,特別借了毒物與草藥圖鑑給他們。

他們昨晚因為中毒影響沒辦法好好休息,吃了點晚餐就異常認真地查閱圖鑑--他們第一次這麼專注認真地看書和做筆記,準備抄好資料就出發在深夜的森林找草藥了。

大人們不建議他們深夜到森林去,不過這程度對他們實際上並沒有危險性。

「不過,如果你們還像中午那樣,面對危險沒有意識要用魔法保護自己就不要去,屍體都帶不回去我怎麼跟你們父母交代?」

有屍體就好了嗎?他們心驚地看著還在享用晚餐的霍德。

真凡說:「要夜晚在森林活動就給我聽好,當聽不到森林的聲音和呼吸不順時,是空間裂縫出現的徵兆,這時候用基礎魔法第三頁的封印魔法,另外就是南邊山有礦洞,森林晚上會積聚一種遇到高熱會變毒氣的氣體,要是跑到那邊去要叫捷鳥幫你們通風,或者你們乾脆別用火光。」

結果他們用自己以往當玩具把玩的小魔石當光源照明,出發去森林了,經過一夜尋找終於收集齊全,早上回來想跟大人們借工具製藥,但是所有人都去商會參加旅行商隊出發的儀式了,大概黃昏才回來。他們累極地吃了點早餐後就到真凡家裡看看會不會有製藥的工具,結果當然沒有--真凡嫌藥櫃和鍋子大件,妨礙他放置收藏品,一直都收在腰間的百寶袋。

他們想起圖鑑一開始有製藥道具的詳細說明,於是看過後回山上採礦和伐木製鍋了--因為沒有零用錢,沒錢買,鍋子是回城鎮跟鐵匠借地方造的。

當真凡回來後,看到他們順利解毒並且在休息了,然後他們詳細報告了昨晚至今的努力和收穫,像是兩次遇上空間裂縫,都幫忙封術師及早處理掉,好幾次遇到夜間覓食的野獸都有好好用魔法保護自己了。真凡聽完後把他們找草藥期間撿的好東西全收下當借書費了--原來要收費!他們驚訝地想,後悔為了展示努力把東西全都拿出來;他們猶豫了一下,畢竟材料跟工具不一樣,於是把自己造的鍋子也給真凡看,真凡突然很感興趣地研究他們的鍋子。

他們的鍋子大小只有真凡那個大鍋子的四份一,形狀跟他的一樣,他看得出的確是他們造,並且是在名師的指導下。

「這還真意外,你們竟然自己造,肯努力果然做得不錯。」真凡難得對他們的努力給予高度評價。

然後真凡叫柯爾看看鍋子,柯爾也說鍋子造得不錯。「你們在中毒狀態,還是第一次採藥製鍋,這是個很有紀念價值的鍋子。我哈尼丁家有種特殊能力,經我們手燒的鐵製品可以永久不壞,」除了故意打壞掉。「你們是根據我們分家親戚的指示造鍋子,同樣得到精靈的祝福,這鍋子可以當傳家寶。」

真凡沒有打鍋子的主意,果然如他們想的,他絕對不缺這種工具。

「為什麼......不能回來?」梅爾菲害怕地問。

真凡說:「你們基本魔法雖然不熟練,但已經能靈活運用,可是昨天明知陷阱致命卻沒有用魔法保護自己,這是想等別人救才有的反應,雖然你們已經反省改過了,還是要去把壞習慣根除掉,給我去自力更生別再當自己是大少爺。我已經知會安夏國和附近國家的關口,禁止你們入境了,你們只能在國與國之間的樹林生活,直到霍德來接你們。」

他們茫然地呆了一下,然後冷靜地同聲應道:「我們明白了。」

「嗯,明天一起出門,跟我們一起離境吧,午餐前幫你們買些露營用品。」

他們聽了不禁眼前一亮。「買東西給我們,真的嗎?」


真凡沒好氣道:「我可沒有要你們什麼都不帶,去森林當野人。」

他們聽到出發前可以好好做準備,心裡有些踏實,反而有些期待了。

* * * * *

「隊裡曾經有人直接叫妳做大包袱?真的?」

「感覺上是他們之間是這樣稱呼我,有人一時轉不過來就這樣叫出來了。」

「啊哈哈!因為士兵是非常強烈要求獨立自主能力的啦,戰場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方,沒人有空理會自己以外的人。但是妳卻例外,只要妳能發揮作用,他們的死傷就能輕鬆地減少,即使要當妳的下僕被使喚,他們也只能偷偷抱怨,然後聽話地侍候妳並且保護妳了。」

這裡是墨哈維拉的一個大市集,霍德負責保護的商隊在這裡暫時停留,並接收在這邊訂購了的商品和報了名入隊的最後一家人--商隊都是由兩家人以上組成,畢竟只有一家人就只是旅行商人而已。商隊都有商會的任務要進行,因此有一定人力要求。

這次他們的目的是重新推銷他們群山帶三國的商品,以天然野生資源為主,如藥草、礦物結晶和元素石等等,生活雜貨和旅行用品則是如常識一樣必需存在的商品。

原本商隊把車停在廣場後都是去住旅館的,但是由於這年代旅行者少得可憐--因為樹林濕氣重,而國與國之間都是山林,當旅行者的難度增加了,人們卻受環境影響先天能力大大下降了,於是學魔法和法術的人現在都單純地為了工作,而不是去成為充滿夢想的旅行者,結果旅館都不得不一間接一間倒閉,變成出租屋的旅館也不多。

現在他們跟停在郊外一樣,住在自己的車裡,在廣場露營。

「以前我覺得自己是有實力的,雖然失去施展魔法的信心,但是忍不住實踐自己鑽研的理論後,也成功發動了魔法陣,重新有了用魔法的自信,我甚至還被委託教你這未來大魔導士魔法理論。」

萊茵絲坐在營地擺放的桌子前檢視她將要用的教材--魔法理論基礎篇、中篇和魔法理論學。魔法理論學是一本跳過所有基礎的高級參考書,因為內容太難懂,所以為了讀懂它,與之相關的研究書一本接著一本出現,基礎篇和中篇就是這樣來的。

「妳真的有實力啊,這點不用懷疑。」霍德坐在她對面說。

「你在耍我嗎?這三本書跟我持有的一模一樣,我不是用這邊的書去講課嗎?」

「這些書是真凡大人到我們大陸工作後帶來的,聽說也差不多有一千年了。那時大人剛正式工作,不脫人氣(才剛完全變成靈體,在生時的習性仍未消失),看我們的書打發時間,後來不知怎的,推薦了理論學要用這幾本書,原本我們的理論學只有一大堆研究書和資料而已,是很難讓年輕人學習的科目,因為想教都無從入手。後來的大魔導士都託靈界使者入手了很多精靈大陸的魔法書,而且靈界使者為了賺錢,一直以來也把很多哈尼丁家製造的超優質魔石轉賣到我們大陸,我們那邊的好東西,基本上都是來自這裡。」

「從來沒聽說過......」精靈大陸的存在也是他要帶他們過來才有幸知道的。

「既然妳知道一樣了,這幾本還我,這些跟妳的不一樣,不是那邊的印刷品,出版地址是這邊的呢。」

霍德把書收回腰間的其中一個百寶袋。

「你的百寶袋都裝了什麼?」雖然被桌子擋了視線,她還是看著他腰部的位置問。


「咦?我放了很多東西啊,妳的行李箱也在這裡。」

「......最近,我明白至少要有些獨立能力,才能有自信地認為自己是有實力的,然而我跑到戰場那種危險地方,自己的飲食和安全卻都要依賴別人,還把別人當家裡的僕人支使,現在想起都覺得自己未免太厚臉皮了。」

「妳真的不必那樣想啊,大家各取所需,妳不會照顧自己他們當然得為妳做些什麼。」

「我以為你跟真凡大人一樣,覺得像我這樣的不算是合格的能力者,更別說是自稱魔導士了。」

「我和真凡先生真的沒這樣想啦,真凡先生只是無法忍受同伴中有生活白癡,你們只要脫離白癡程度就可以了,我們對妳作為魔導士很認同啊,不管怎麼說妳都是我的老師,只是妳不練實技的原因真是平凡到讓我們很吃驚呢。」

萊茵絲敏感地立刻生氣道:「你不要再拿這個話題笑我!」

「是是,我沒笑,沒笑啦。」

她因為小時侯進行實技測試時受到其他孩子的情緒影響,過度緊張沒法使出魔法,此後內心有了陰影,情況一直沒改善,於是放棄了實技,專修魔法理論,還考了教師執照,成為了這個科目的導師,後來她成功親自實淺研究項目的魔法陣,能力受到推崇,開始參與自己國家的軍隊行動。

相比她,希頓和梅爾菲真是問題大了,因為他們資質雖然比萊茵絲高,選科卻爛透了--

科目中有一項表面跟魔法有關,實際上卻不需要任何魔法相關的知識,是個為不能任意運用魔力的人而設的學科,那就是魔法武器學。這科目的畢業生獲得的是戰鬥魔導士的身份,他們的武器--魔具來自道具魔導士的製作,學生連武器的結構都不必瞭解,魔具本身也是只有合適者才能使用的東西,是鑲有魔石的武器,內含術式是包含攻擊和防禦魔法的觸動型魔法。學生只要摸熟適合自己的武器,練好使用武器的武技,就能學好這個科目了,其課程內容完全只跟戰鬥有關。

在魔法大陸有很多人體內藏有強大魔力,但是完全不能操縱,無法釋放體內魔力,這些觸動型的魔具則能讓他們也能使用魔法。希頓和梅爾菲有自由使用魔法的力量,根本不應該去用這種武器,這科目也沒能讓他們學到任何魔法相關的知識。而且他們沒什麼使武器的戰鬥天份,該科的成績只是中等而已。

雖然學生並不是只能選一科,他們卻只學了一般必修科和這個魔法武器學而已,要從頭學習考取魔法師資格,才有能力修復氣候管制塔。

真凡對於這樣的人選當然很不滿,奇怪風龍幹嗎找這兩個麻煩來,有才能的人難道死光了?

雖然根據風龍的說法,熟悉魔法大陸的魔法實技反而會導致成長困難,因為天生靈氣充足的人跟天生靈氣不足的人先天條件不一樣,同一學習模式無法達成同一效果。

另外霍德說並不是有才能的人就可以過來,因為風龍預言在氣候塔失效後,魔法大陸的情況是最糟糕的,不僅精靈使者極之少,在風暴肆虐的惡劣環境下,靈氣下降的速度超乎想像,空間力牆有消失的可能,必需確保能夠保護魔法大陸的人。

魔法大陸的空間力牆要是消失了,大陸會在短時間內陸沉,在星球深處與之相連的另外兩個大陸,也會在沒有任何挽回方法下隨之滅亡。

有才能但是沒有本事保護魔法大陸的人就是萊茵絲他們三人了。




完結,待續